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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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原来所谓明月夜,便是这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之处。

楼中传来的靡靡之音在耳畔缠绵不绝,她的目光移到秦默面上,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愕然和……不满。

风华高洁的秦九郎,怎么可以来这种风月之地?

秦默不避不闪,就那样直直地同她对视,满目坦荡,只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倒是谢廷筠发现了她的情绪,忙解释道,“无忧,你可别误会了,这明月夜酿的沉梦乃建邺一绝,你若是尝过了,定不会后悔来此。”

谢廷筠话音刚落,里头便迎出一个满面堆笑的丰腴妇人,满头金银珠翠,面上敷了厚厚一层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起的褶子处,会簌簌掉下细碎的粉末。

她扭着腰肢行到三人面前,眼中放出精光。

“哟,这不是谢七郎吗?七郎可是好久没来了。”那妇人拿着帕子往谢廷筠身上一扑,一股浓烈的脂粉气袭来。她的目光落到秦默面上,眼中精光更甚,吊着声音道,“七郎,你居然把秦九郎给请来了,这可当真不得了,这小小的明月夜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目光一转,看到两人身后的公仪音,只一眼,整个人便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这位俊俏的小郎,可是面生得紧啊……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妇人眼珠一转,试探着道,手就往公仪音身上摸来。

公仪音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侧身避到秦默身后。

那妇人还不死心,开口要说什么,被谢廷筠一扇子挡了回去,“窈娘,您怎的还这般多话,不该问的事便不要多问,还不快去着人备下沉梦。”

妇人夸张地“哟”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手,朝谢廷筠抛了个媚眼,吩咐一旁的龟奴将三人带进去,自己则娇笑着下去安排了。

走近明月夜楼中,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袭来,并不似公仪音想象中那般浓烈袭人。往来熙攘的人群,即有衣履光华的世家子弟,亦有衣衫朴素的寒门中人。看来明月夜开门纳客,并不问出处。

三层小楼呈环状,正中处搭一高台,以红缎铺地,楼宇横梁处垂下鲛绡白幔,幔上遍洒银粉,风起绡动,亦真亦幻,如坠云山幻海。

龟奴轻车熟路将他们带到楼上一间雅间前,推开门请了三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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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真假夫妻?贵圈好乱!

本是场虚情假意的爱情真人秀,却演变成世界瞩目的豪门骗婚?

一夜激情后,裴以沫认真跪下,“缪宝,别弄啥假设婚姻,来真的,嫁给我。”?

女人轻笑,“我家不缺钱,凭什么要跟你?”?

两天后,拍摄中,裴以沫又跪下,“缪宝,嫁给我。”?

缪宝看看镜头,腼腆笑,“好啊。”?

男人囧了,“女人咋变这么快?”?

缪宝眨眨眼,“这只是个假想。

第028章 琴瑟

房中燃着淡淡熏香,公仪音吸吸鼻子闻了闻,见只是普通的安神香,方才安下心来。

三人在房中的长条凭几前对坐下来,很快,方才那唤作窈娘的妇人便敲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玉雕制的酒壶并几个同色玉质酒杯。

她扭动着腰肢,笑意盈盈将酒壶和酒盏放下,示意三人慢用。

谢廷筠谢过她,抬眼浅笑道,“窈娘,将瑶瑟唤来。”

“哟,谢七郎,瑶瑟这会子怕是不得空啊。”窈娘掩唇媚笑,头上的钗环也跟着叮叮当当颤动着,满头金光晃花了人的眼。

谢廷筠拿扇子挡住她头上刺眼的光,皱了眉头道,“怎么?我谢七面子不够,难道秦九郎也请不动瑶瑟吗?”

窈娘看了不动如山坐在原地的秦默一眼,眼珠子一转讪笑两声,面上的褶子愈发深了,“七郎这是哪里的话,窈娘我这就去叫瑶瑟过来,哪怕得罪其他客人,也要先把七郎和九郎伺候好啊。”她嘴里说着,脚下却未动。

谢廷筠从袖中摸出一吊五铢钱扔给她,“可别叫我们等久了。”

窈娘眉开眼笑接了,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这才心满意足地又扭着腰肢退了出去。

谢廷筠一手拢住宽大衣袖,一手执起几上的酒壶,先替自己将酒杯满上,又给公仪音和秦默各斟了一杯。

他晃着酒杯中透明的佳酿,微眯了眼眸轻嗅一下,面上显出餍足的神色。他转过眼睛,看向公仪音,她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在窗外透进来的幽微阳光下,微微颤动着。

谢廷筠眨了眨眼,勾唇笑道,“无忧,这沉梦可是建邺城中难得的好酒,品过这沉梦,你定会觉得此番来明月夜,确是不虚此行啊。”

公仪音垂下眼睫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酿,酒液熹微透明,泛着一种莹润的金珀色,隐隐有醉人的酒香飘来。

谢廷筠喝一口,接着道,“酿这沉梦的水,取了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各一盅,再加上野白蓼子花,五加皮,桂枝,甘草,麻黄,白茅这六子草本,并三寸雪糯酿制而成。最后还需成年的桃树下埋上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开封。”

“当真?”公仪音面露好奇之色。制作过程如此复杂,便是宫中御酒也不及吧。

谢廷筠一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笑言,“窈娘是这般说的,至于是或不是……”他抬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我曾照着这个法子酿制过,只是最后酿出的酒,总比沉梦差那么几分。”

他仰头又是一杯,大袖轻舞,举止间显出些名士特有的狷狂不羁来,“罢了罢了,这沉梦啊,也就在这明月夜喝最有滋味……

谢廷筠垂了眼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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