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妖风(1 / 2)
两门机枪的弹雨倾泻而出,把城头上来不及躲避的南岸军士兵打翻在地,在木堡城墙上堆起了一层尸体,后面的士兵还在继续向上攀登。眼看又是一波敌人冲上来,砖墙上的两门机枪忽然哑了火,他们的机枪很快就打完了两百发子弹,正在更换枪管整理供弹板,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容易,此时在大风大雨里更是不容易。
城墙上的外籍军团和陆战队员不好过,下面的南岸军官兵只会更不好过,许多士兵已经因为寒冷而开始虚脱,他们原本就没有吃过饭,肚子里空空,在冰冷的雨水中身体的热量早就损失殆尽。不少还没有来得及登上城墙的士兵身上还有着大量的雨水,他们体格瘦小,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脂肪,抖抖索索的在人群中倒是还好,这一登上城墙被冷风一吹,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下来。
这种情形如同传染病一般,前端晕倒的士兵倒下来,后面的人再被冷风一吹也纷纷晕倒,顺着尸山一路滚落下来。
“妖风!”“是妖风!”“阮逆施放妖法了!”后面的士兵们看到这个情形,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情况,前面的人冲上去甚至都不用敌人动手,就这么“死”掉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做人体正常反应,看到这种情形,被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吓坏了,纷纷立住了脚步看着城头的情形。
果然后面被驱赶上城头的士兵被冷风一吹,也是腿脚一软就这么软趴趴地倒在城墙上,紧接着就再没有士兵敢上去了,就连后面的军官也被这个情形吓呆了,只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城墙上很快就开始出现新的身影,穿着红色或者蓝色军服的士兵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重新占领了城墙,开始枪口朝下对着人群重新开火起来。
真刀真枪作战并不会吓到那些南岸军士兵,他们早就久经战阵,对于这些已经免疫了;被枪打炮轰也不是太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反正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距离,这么多人中间被打中的几率还真不是很高了,而且对方开枪开炮是有时间间隙的,抓紧时间冲上前去总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情况未免太过于诡异,敌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阵风吹过来,自己人就一片片地死在了那里,而他们的人站在那里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任何人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总是充满了万分的恐惧的,如果自己被这些妖风吹到了会怎么样?蓝衣兵和红衣兵是不是真的会施妖法?这种妖法到底有多么大的威力?他们原本就又冷又饿,现在被这么一吓,人人都是瑟瑟发抖,不由得手里的武器都抓不住了。
“他们又要施法了!快跑!”这句话如同大堤缝隙上的蚁穴一般,让原本还剩下的最后一点士气彻底归零,身边的士兵们惊恐地吼叫着丢掉了手里的武器,转身就往后狂奔。
在后面的人看来,只是一小块人发生了崩溃,旁边的督战队士兵提着武器想要上去挡住他们。之前这种情况也出现过不少次,他们都已经挡住了,现在战局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情形,绝对不能让军队在这个时刻崩溃了。“别挡住我!快走开!”“阮逆有妖法!风吹到就会死!”“快走开!”这些士兵们疯狂地吼着,完全不在乎面前的刀枪相向,只是在不停躲闪督战队的攻击和拉扯,对着西面就逃。
督战队的人也愣住了,他们之前遇到的崩溃情形什么理由都有,但是被妖风吹到会死的情况还没怎么看到过。就在这时,又是一批南岸军士兵被驱赶着冲上了城头,崩溃的士兵和督战队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情形。果不其然,当他们顶着子弹冲上城头的那一瞬,就被大风吹得纷纷晕倒过去。
“果然是妖风!”“快逃啊!”这句话如同累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整个南岸军的攻城大军就完全崩溃了,汹涌的人潮以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后逃了开去,任何试图阻挡的士兵立刻就被推翻在地踩死当场,位于后面的一台楼车被人群挤翻,狠狠砸在人群中间,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人群横七竖八地躺在原本就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上,惨叫声呻呤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崩溃了,他们也被吓到了,转身就往后狂奔,如同传染病一般,从前锋的崩溃转化为中路的崩溃,中路的崩溃转眼就变成了全军的崩溃。
后面的骑兵原本是作为督战的最后一道防线存在的,现在见到疯狂的人群如同奔涌的牛群一般冲来,吓得也是腿脚发软,马匹也是两只前蹄乱踏,惊恐得要往后跑。
“快让开!不要挡住我们!”之前还有一点士气的南岸军士兵们此刻全然没有了战斗意志,他们只是要从这场可怕的人潮中逃离出去——他们不需要逃得比妖风快,只要逃得比后面的人快就行了,但凡跑得慢的,就直接被乱脚踩死了。
这些高头大马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在生死关头谁也顾不得马匹,人群对着徒劳地试图挡住人潮的马群冲了过去,被吓得乱吼乱叫的马匹也崩溃了,带着身上的骑士就向后退。不少骑手拼命地拉扯着缰绳,想要把马匹拉得转过身来,但是惊恐的马匹根本就顾不得转身,扭着脑袋就向着西面撒足狂奔,转眼间就冲进了树林。茂密的树枝把骑士绊倒下来,拖在马匹后面被撞死,或者马匹在看不到路的情况下一头撞在树干上,不是被立即撞死,就是被折断了脖子,惊叫声中摔倒在地,再被后面的人群踩踏而死。
狂奔的人群中也有许多人跑得脱了力,眼前一黑就躺倒在地,这些情形更加“证明”了阮逆是有妖法的,对于妖法的恐惧和对于人潮的恐惧让这些士兵们胸中充满了惶恐,纷纷发足狂奔,头发跑散了都不知道,一个个满身泥水血水,披头散发,向着空中挥舞双手,如同一个个可怕的疯子一般冲向西面。
“什么?溃逃了?”赵喜敏被传令兵的汇报吓了一跳,传令兵也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是的,将军,前锋已经崩溃了,他们正朝着这边逃过来。”
“怎么可能?”赵喜敏快要疯了,跳将起来把小桌上的杯具茶盏全都扫倒在地上,“刚刚不是已经登上城头了吗?”他来回在帐篷里走了好几圈,“都死了这么多人,城头都登上去了,怎么就溃逃了?”
“将军,我们要离开这里,”几个参谋官跑了进来,“溃兵正朝着这边涌来,要是被他们裹挟住了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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