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那倒也是。”端木莲生脸上的神情更加缓和,微微带有几丝笑意,抬了桌席面,这高宗业虽二货,倒也知道心疼妹妹。
丹桂虽说成功的将端木莲生的发问移花接木带进沟里,可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说来也怪,这位姑爷每回见她们都客客气气,多数时候还能看到几丝笑意,可她和金橙她们还是怕他,姑娘说这是因为他杀人太多,身上有杀气,可姑娘一点也不怕他,真是一物降一物……
端木莲生刚喝了半杯茶,李思浅一件大红绣金压黑边短袄长裙,头发绾的极简单,插了支华丽的红宝步摇,从屏风后转出来。
端木莲生手里的杯子僵在半空,愣愣的看着李思浅,他头一回见她这样华丽到奢靡的打扮,只觉得心驰神摇,这就是所谓的浓妆淡抹总相宜?这样一身奢丽,难得她竟能稳稳压住,小丫头果然长大了。
“二爷?二爷?”端木莲生举着杯子,定定的看着坐到他对面的李思浅,喜娘手里的酒卺递不上去,只好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端木莲生却浑然不觉,喜娘求救般看向李思浅,不等李思浅有所反应,端木莲生已反应过来,冷眼看向喜娘,喜娘吓的一阵哆嗦,都有些口吃了:“二二二……爷,该饮合卺酒了。”
“嗯。”端木莲生将手里的杯子递给秀英,接过喜娘递上的合卺酒一口饮了,那喜娘接回酒卺正要扔出去,端木莲生抬手制止道:“放下!还有什么礼?”
“是是是!还有结发。”喜娘听出端木莲生的催促之意,哪敢计较端木莲生此举合不合规矩,赶紧放下酒卺,去端结发礼的东西。
李思浅看着那一对酒卺没说话,不扔也好,看今天这样的作派,这一扔出去,真不知道会扔出什么妖蛾子,万一又惹恼了对面那位爷,打打杀杀,自己这个婚礼就成笑话儿了,不知道得被人议论多少年!
喜娘捧着盛着剪刀的金盘,拿起剪刀,先剪下李思浅一缕头发,伸手就要去剪端木莲生的头发,端木莲生下意识侧身闪过,伸手接过剪刀,自己剪了厚厚一缕下来,从喜娘手里拿过李思浅那缕头发,细细包在自己头发中间,用红绳系好,握在手里问道:“就这样?礼成了?那好,退下吧。”
喜娘已晕了,不停点头,听到一声‘退下’,真是退出去的,难得她退也能退的飞快。
这位爷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己给自己成了礼了!
李思浅瞪着端木莲生,不让扔酒卺有情可原,这结发礼,他要做什么?是什么意思?吸气呼气,今天不能生气,一生气,那些人的那些小伎俩就得逞了!
端木莲生对李思浅的怒目浑然不觉,理好那缕头发放进荷包,收进了怀里。看着正轻轻呼气的李思浅,关切了一声:“累不累?”
累不累……李思浅无语,她能说累么?
“你一身酒气,先去洗……”李思浅话没说完,对面的端木莲生已笑的跟花儿一样了,李思浅立刻觉悟,这会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这话里的意思……她明明什么意思也没有!她就是没话找话!他怎么能笑成这样?他什么意思?他想到哪儿去了?
“我先洗漱!”见李思浅怒目瞪他,端木莲生这回觉悟的快,笑容是收不回去了,赶紧跳下炕,边走边吩咐秀英:“让厨房给我送碗粥过来。”
“我也要一碗!”李思浅赶紧不客气的加了一句,他饿着,她也饿着呢!
第151章 全了礼
李思浅以为这两碗粥就是两碗粥,最多搭几碟子下粥的小菜,谁知道秀英去了好半天才回,指挥着几个厨娘摆了七八样,有荤有素,有汤有菜,甚至还有个明炉小锅子,两碗粥可怜兮兮混在中间,半分主角的样子也没有,更象是添头。
这两碗粥摆出这样的动静,自己是先吃呢,还是等他呢?这是个难题,没等李思浅难为第二遍,端木莲生就浑身清新水气,披了件黑色深衣出来,走到炕前,伸袖子跟李思浅那身大红比划了下,“这红太浓艳,也就黑色能压得住。”
李思浅窘窘有神,这话什么意思?配情侣装呢?也就黑色压得住……他要压她?他还要拿这个压她?他堂堂一个大将军,丢不丢人哪?
“你也饿了?是了,刚才你那个丫头……叫金桂?”
“丹桂!”李思浅咬牙纠正。
“嗯,比金桂好听,丹桂说你早上就吃不下,一碗粥够不够?再添……”端木莲生心情相当不错。
“够了!”李思浅急忙打断他的话,一碗粥就搭了这么一桌子,再不够就得摆一炕了!
“让人拿点酒,我陪你喝两杯?”
……难道他刚才出去不是敬酒去了?难道他还没喝够?
迎着李思浅的疑惑,端木莲生解释了一句:“刚才怕酒多,以茶代酒,也就陪几位相公喝了几杯。”
噢!是了,他这么个位高权重的杀神,他说以茶代酒,估计连敢吱声的人都没有。
见李思浅没出言反对,端木莲生示意秀英,片刻功夫,秀英送了壶温温的黄酒和两个茶杯大小的杯子过来。
端木莲生示意秀英放下,提起酒壶先给李思浅斟了大半杯,又给自己斟了,举起杯子,张了张嘴,却化成笑容示意李思浅。
李思浅也端起杯子,出嫁最难过的关就是一会儿的洞房,跟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李思浅下意识的瞄了眼旁边的水漏,其实不用看,她进靖海王府时就天色近黑,时辰肯定不早了。
喝点酒最好,酒能壮胆,能让人放松,还能……总之这会儿喝点小酒,百益而无一害!
瞧着端起杯子,埋着头,啜的虽不快却不停,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的李思浅,端木莲生几乎看呆了,等李思浅喝完酒,杯子离开嘴边轻轻舒了口气,端木莲生这才想自己的酒,赶紧一仰头喝光,伸手拿起酒壶,又给李思浅斟了大半杯,却顺手将杯子往旁边移了移,示意那碗粥道:“空腹喝酒容易醉,先吃点东西。”
“嗯。”这句话说晚了,李思浅已酒气上头,晕晕乎乎的看着那碗粥,说来也怪,刚才还饿的看什么都香,这一杯酒下去,再看那粥就有些腻歪。李思浅一只手肘放到炕几上托住腮,嗯,这样舒服多了,另一只手掂起筷子,拎了筷子看了一圈,唉,竟无下箸处!放下筷子,李思浅又去端她的酒杯。
端木莲生正看她看的双眉高挑,想笑又不好笑出来,他没想到她量这么浅,这样的微醺醉态实在有意思。见她又去端杯子,急忙抢在她之前拿过那杯酒,“酒多伤身,这杯我替你喝。”说完一口喝了,又端起自己的酒也喝了,扫了眼桌子上的粥菜,迟疑了片刻吩咐道:“侍候安歇吧。”
“嗯,歇就歇吧,总得歇。”李思浅头晕的厉害,脑子却清醒,松开支腮的手,撑着炕沿要下来,端木莲生已快上一步,伸手去扶她。
几个丫头都极其利落,眨眼功夫替两人收拾好,一层层放下帘幔,退了出去,只留下两根巨大的龙凤烛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李思浅坐在床沿上,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子,又看看端木莲生已脱在旁边的那双大鞋子,穿件衣服,他也要一身黑色压她的大红,这么小气的人,要不要把鞋子压上去呢?李思浅一只脚挑着鞋子,眼角斜着身后,好象他已躺下了,要不……还是压上去吧!
“寿春府也有压鞋子的规矩?”李思浅咬着嘴唇,屏声静气挑着鞋子正在挪,端木莲生突然在她背后慢条斯理说了句,李思浅顿时象被人施了定身法。
“你说什么啊?没听懂!”李思浅脸不红心不跳,断然否认。
“京城没这规矩,南边挺信这个,我有个马夫,睡觉沉,怕新婚那天被压住鞋子一辈子受媳妇管,就把鞋子放到了房梁上,是这么压吗?”端木莲生从李思浅身后探过头,一只手虚虚的圈着她,另一只手拎起李思浅那两只绣花鞋,端端正正摆在自己鞋子上。
李思浅心情大好,装模作样哼哼两声不置可否,既然压上了,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
“要不……这么压?”端木莲生又拿起那只绣鞋,笑眯眯看着李思浅,底朝上作势要扣在自己鞋子上。
“这样不好!要刚才那样!”李思浅赶紧纠正。
端木莲生哈哈大笑,伸手圈住李思浅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想压我一辈子也行,咱们得先全了礼。”
还有什么礼没全……呃!李思浅紧贴着端木莲生结实的胸膛,顿时被他身上那股带着清新水气的温暖包围,本来就头晕,这会儿更添了心慌气短,她早就忘了和男人肌肤相亲是什么感觉了……好象就是这种,暖洋洋象泡在温泉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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