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况且,走阴的人大都只去过一个叫做“房子”的地方,仅仅只是是幽府的交界;而这鸟儿,居然还去过幽府——什么是幽府?那可是鬼魂们去的世界,活人去了,难有几个能够回来,能回来的,那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比如耶稣。所谓鬼,便是有的人死了眷恋尘世不走,不肯去幽府,于是灵魂便成了鬼。
这肥母鸡一般的鸟儿,果真是厉害,难怪能够口吐人言。
我诚惶诚恐地坐了一会儿,也不清楚杂毛小道是怎么跟家人叙旧的,或者商议些什么,只是觉得肚子咕嘟咕嘟地叫唤着。这时进来了一个软妹子,长相清秀,她过来问我陆左,去吃点夜宵吧。我顿时泪流满面,站起身来跟着她出去。来到厨房,我坐在饭桌前,她弄了一会儿,端了一碗茶泡饭、一小碟肴肉到我前面,笑着说来得太晚,没时间弄,刚刚听他大哥说我还没有吃饭,于是就草草弄了一些,不要嫌弃。
我也是饿了,哪里会计较这些,先是感谢一番,便拿起筷子吃。这夜宵倒也清淡,不过合胃口,吃得舒服。她自我介绍,说是杂毛小道的小妹,今年十八岁,叫做萧克霞。我们聊了一会儿,知道了杂毛小道家中人口也多,有两个叔叔一个大伯,还有两个姑姑,一个嫁了人,一个入山修了行,有个二爷爷,早年间死了。她对杂毛小道的现在也很好奇,问东问西,我尽拣一些漂亮话说,倒不敢揭他的丑。
吃完饭,意犹未尽,可惜没了。萧克霞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我歇息。
第二天清早,我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推窗看,只见好几个人在做早课,有五禽戏的,有吐纳的,也有跳禹步的,里面我认识杂毛小道的大表弟周林,正盘腿坐在一侧,对这一斗米念咒。门被推开,杂毛小道出现,他让我跟他走,去见见他爷爷和父亲。
我跟着他,来到一个堂屋,只见老萧他爷爷、他父亲还有一个叔伯辈的男人(后经介绍是他三叔)都在,一一见礼之后坐了下来。
高人汇聚,我也不隐瞒,把我的情况,跟他们仔细讲来。
同地翻天的老太爷一样,老萧他爷爷也是要看现在的朵朵,才好决断。我讲明我的担忧,他说无妨,他自有办法。于是把门窗关上,在房间的四角都点燃檀香,插在米碗之上,我将心神沉入槐木牌中,念起了解封咒来。
第八章 麒麟胎裂魂()
随着我的念咒接近尾声,槐木牌越来越轻,忽然,一束红影从我胸口射出来,停留在空中。
她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却是那个小妖朵朵,我心中剧烈抽搐。
我家那个西瓜头朵朵,难道被这个小妖精给吞噬了么?
这小妖朵朵是如此美丽妖艳,连老萧他爷爷都愣了一会儿神,然后问我,这就是我口中的小鬼?不像啊?小妖朵朵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视线环视一周,然后落在了我的脖子上,不理杂毛小道的家人,磨着牙说:“怎么又找了一些老家伙来对付我?他们太老了,肉也是臭的,就你干净一点儿,我来吃你吧,别动哦,我好久没有吃人肉了……”
她飞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脖子,张开小嘴就要咬,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小一号的身体,轻,软软的,皮肤像婴儿,温热。
她被我的“诅咒之手”捉住,动弹不得,便使劲晃,大声叫,力气大得出奇。
老萧他爷爷啧啧称奇,说真是奇怪了,这可不是小鬼,这是鬼妖啊!
“鬼妖”这个词,我是第二次听说,头次是听巴颂说起,他当时也是十分的惊讶,垂涎不已。见我疑惑,老萧他爷爷便跟我解释,说这鬼妖,出现得少,但也有,每一个莫不是强横一方之辈。我们知道,这鬼便是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而妖,则是非人类的智慧生物的总称,两者千差万别,本来就联系不到一起。
所以,鬼妖的由来也奇怪,都是机缘巧合,各种微乎其微的概率碰撞成就的,珍惜得很。你这只鬼妖,刚刚成型,还没有成长,本能强过于理智,所以恶,所以凶,所以想吃人肉。我这里正好有先祖传下来的“缚妖咒”一篇,你既然是小明的朋友,便拿去,好好管束镇压才是。
我着急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管束这小妖精,我要是的朵朵,我亲爱的朵朵宝贝。杂毛小道不待我说起,问他爷爷,说招回这融合妖气的地魂之前,那个灵体怎么办?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她回来,而不是说想要这个小美女、小波霸。
他爷爷吃惊,浑浊的眼睛凝着神,看大吵大闹的小妖朵朵,一会儿后,他一拍大腿,说奇了,奇了,都说同一肉身中共两个灵魂,便是奇事;这同一个灵体里面共两个意识,简直就是奇迹啊!你们说得没错,之前那个主体意识还在,不过在沉眠,被欺负了,像风中的火烛,随时可能熄灭。也无妨,那个魂魄太弱小,没多大用场,熄灭了就熄灭了,我传你那法,好好带这个便是。
我插言说不行,坚决不行,我不要这个小妖精,我只要朵朵,以前的乖娃娃朵朵。
他看着我,很稀奇,说放着一个强大的鬼妖不养,你倒是想弄一个普通的鬼娃娃?虽然那个小姑娘是个福娃娃,但是并不珍贵,对你只能带来些福运,远远不如这个鬼妖来得直观自然,你倒是想好了?头脑没有不清醒吧?他和老萧他父亲、他叔都奇怪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奔驰和皮卡、毫不犹豫选择皮卡的蠢货。
我明白他们的惊讶,或许从实用角度来说,小妖朵朵似乎更合乎我的利益些,但是我和朵朵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小鬼与养鬼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最初,我只是像收留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流浪猫一般,把她收养着,也不尽心,还老欺负她,然而日子久了,朵朵的天真、善良、可爱、勤快以及偶尔的一点儿小孩子脾气,便逐渐地一点儿、一点儿感染到了我,感情就像发酵的美酒,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之间就醉了,舍不得了,多么可爱的小家伙,我怎么舍得离开她?时至如今,不仅仅是她依赖我,我,也实在是离不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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