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无题(1 / 2)
柯热米亚卡觉得头疼欲裂,下午他喝了太多的伏特加,现在嗓子眼里都要冒烟了。他迷迷糊糊高一脚低一脚的爬了起来,准备弄点凉水解渴。
可是刚等他站起来,刚想迈步就被绊了一个跟斗,可怜的柯热米亚卡就像一条麻袋一样重重的跌在地上,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回可能要摔碎一嘴的好牙。可没想到地上似乎铺了一层软乎乎的垫子,摔上去一点儿都不疼。
柯热米亚卡迷迷糊糊的想到,营地里没有铺地毯啊,而且就算最好的地毯也没有这么软乎,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柯热米亚卡随手揪了两把,一个巴掌很快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别乱摸!”
柯热米亚卡赶紧缩回了手,虽然这个声音异常的嘶哑,仿佛是砂轮机在工作,但是他能听出这是敬爱的连长。
柯热米亚卡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他正摔在了连长的屁股上,不用想就知道刚才随手掏的拿一把摸到的是什么。柯热米亚卡赶紧在连长的裤腿上蹭了两把,重新站了起来。
好家伙!屋子里这个乱啊,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几十条汉子,酒精的气味和呕吐物的怪味让屋子里乌烟瘴气。原本就很不舒服的柯热米亚卡觉得胃里直抽抽,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屋子。
屋外的新鲜空气让他舒服了不少,柯热米亚卡美滋滋的吸了一大口,极大的缓解了宿醉的头疼。他摸了摸额头,努力的回想着下午的记忆——同志们尽情的载歌载舞,然后就是开怀畅饮,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同营长拼酒,然后就是一片让人头疼的空白了。
随他去吧,柯热米亚卡一点儿都不纠结,记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无非是尽情的欢乐。他揉了揉太阳穴,向水井方向走去,还是赶紧解渴顺便洗洗这一身的污秽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柯热米亚卡慢慢的向前走,还没等他靠近水井,营地大门方向发出一阵嘈杂的喧嚣声。还在庆祝?这帮家伙可真能喝!柯热米亚卡不在意的想着。可是在下一秒钟他就惊恐的发现,这绝不是庆祝的动静,荷枪实弹的敌人包围上来了!
柯热米亚卡一把丢掉水桶,撒丫子的就往营房里跑,他必须赶紧去通知营长和连长,可是他才跑了几步,随着身后一声枪响,他一个跟斗栽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在彼得格勒的各个区域都有发生,彼得巴普洛夫团、工人赤卫队以及维堡区的布尔什维克区委,都在午夜十分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
“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嘛!”
西蒙诺夫器宇轩昂的迈进了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大门,作为第25步兵军的军长,他带了一个主力师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彼得格勒,然后马不停蹄的展开了突击行动。
其中重点的攻击目标就是克舍辛斯卡娅宫,老军长科尔尼洛夫在攻击行动发起之前特意嘱咐他,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核心机关,防御极其坚固,而且其中都是布尔什维克的死硬分子,一定要多加注意。
可实际上他带领的重装团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这座相当“危险”建筑,唯一的伤亡就是一个蠢蛋小兵不小心扭伤了自己的脚脖子。
“实在是言过其实!”西蒙诺夫很不屑的评价道,“抓住了列宁吗?”
副官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发现列宁。”
西蒙诺夫有些失望,科尔尼洛夫可是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抓住列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列宁竟然不在,这让急于立功的他很是不爽。
“那抓住了些什么人?”在西蒙诺夫看来,没有抓住列宁,抓住什么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或者斯 大林也可以,可副官却告诉他:“除了几个看门的泥腿子,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其他人……”
“什么!”西蒙诺夫吃了一惊,为了麻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他们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本指望突然袭击一举成功,可谁想到网是撒出去了,可是鱼全都跑了,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立刻通知总司令,告诉他们列宁和布尔什维克跑了!”
“跑了?”接到这个消息,科尔尼洛夫也有些吃惊,列宁的敏锐触觉让他十分佩服,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多么糟糕,“跑了就跑了,反正他们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说到这,他忽然问邓尼金:“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还有那些泥腿子的武装都解决了吧?”
邓尼金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很畅快的说道:“第一机枪团都醉死在营地里,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不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他们,倒是让他们清醒过来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彼得巴普洛夫团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倒是那些工人武装让我们费了点劲,幸亏西蒙诺夫带了一个炮兵团过来,否则还真拿不下彼得保罗要塞。”
“很好!”科尔尼洛夫满意的点点头,“没有了武装的布尔什维克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他话音刚落一个卫兵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报告道:“总司令,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们抓到了乱党的首领托洛茨基!”
“哈哈哈哈!”科尔尼洛夫笑得更畅快了,“立刻将他带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托洛茨基有什么本事,能蛊惑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卫兵刚想推出去传达这个命令,科尔尼洛夫又叫住了他:“还有,立刻全城通缉列宁,务必将其擒获!”
看着牢房上餐盘大小的窗户,托洛茨基叹了口气,以前只是听几个同志说起过彼得保罗监狱,被关进来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他总算体会到了同志们长长挂在嘴边的那几个形容词——阴森恐怖。
托洛茨基怏怏的收回目光,又叹了口气,他被抓捕完全是运气太差,接到布尔什维克的预警之后,他就紧张的开始组织转移工作,刚刚将机要的文件送走,正准备撤离的时候,敌人的军队就包围了兔子岛,没办法,谁让兔子岛跟冬宫就只隔了一条河,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跑不掉了。
坐在冰冷的铁床上,托洛茨基仔细思考着自己的命运,敌人可能会用酷刑招待他,更可能拿家人的安全逼迫他,甚至可能直接处死他。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托洛茨基苦笑了一声,这怎么准备?主动权完全在敌人那边,他再怎么准备也没用。他唯一希望的是,敌人不要比沙皇更加残暴,当年的尼古拉二世还只是判他苦役和流放,并没有危急他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
托洛茨基坎坷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很可能就在下一秒钟,几个满脸横肉的宪兵就会冲进来将他带上法场,或者刑讯室,但是不管是去哪,他都必须表现出一个革命者应该有的气度,他绝不会被暴力所吓到!
咔嚓,咔嚓,托洛茨基正思考着怎么表现出自己的气度,牢门的锁响了,在这死寂的监狱里,这点声响格外的清澈。托洛茨基咽了口吐沫,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用下巴对着牢门,以示自己绝不屈服。
门开了,推门而入的那个人被托洛茨基的做派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位革命大导师这是闹哪样:“托洛茨基同志,您这是在干什么?”
同志?
托洛茨基迷糊了,什么时候敌人中间也开始流行这种称呼方式了,不过等他努力的在黑暗环境下分辨出对方的面容时,狂喜将他淹没了:“安德烈同志,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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