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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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仔细看,箱子打开之后,室内有清凉之气外涌,这可不是鲛绡。”冬官长开口道。

“那是什么?”

“东海员峤山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蠒,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暑月置座,一室清凉。”

“……冰蚕文锦?”

冬官长犹豫片刻,点点头:“很可能。东海海战后,人族与水族虽然互有贸易,但是也只允许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流通。鲛绡和冰蚕文锦,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见过了,我也不确定,皇室库房倒是还有些存货,问问地官长就知道了。”

夏官长根本来不及去问,又有个箱子被打开。

“鲛人鳞!”终于有了个大众些的东西,鲛人鳞大家都认识,可是价格却并不怎么大众,鲛人鳞也是一位药材,专治妇人难产,有了鲛人鳞,妇人顺产的几率可提高六成,所以富贵人家都喜欢用鲛人鳞压女儿的箱底。

但是这种东西,在这个生产死亡率极高的时代里,毕竟还是供小于求,每逢哪家有女儿即将生产,还是有不少人高价求购鲛人鳞而不得。而且看那一箱鲛人鳞的色泽,青中带粉,肥大而有光泽,是有钱也难以买到的极品!

“朔叔!”季沁站在门槛上招呼李朔,“鲛人鳞不卖,那是送赵家主的东西。”

“合箱。”李朔冷冷吩咐,“送上去。”

在众人失落的目光里,那一箱鲛人鳞的光芒被彻底阻绝。

有家中有女儿的人不甘地向季沁请求:“季大小姐,赵家主就一个女儿,那一箱鲛人鳞起码也二三十片,卖给我们一些又如何?”

季沁挠挠头:“万一赵家主女儿想生个二三十个呢?”

来人顿时无言以对。

赵筠依偎在父亲身边,本来还有些感动,听到这句话,气得狠狠翻了个白眼:“季沁她以为我是母猪吗!”

赵家主开心地安抚女儿,接过了小伙计送上来的箱箧,遥遥向季沁点了点头。

就知道这个小朋友他没有交错!

四楼对面当即有人朗声询问:“赵家主,我家有个小儿子斯文俊秀,和也您家小姐正相配,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呸,你这老货好不要脸,你家那儿子才十一岁,毛齐了吗?”有人立即打了他的脸,“嘿嘿嘿,赵家主,俺家小子年方十八,上进好学,不如考虑下俺家小子?嫁妆不多要,送他妹子带上两片鲛人鳞就好!俺家不兴生那二三十个!俩崽儿就够!”

“土鳖!”

“老货!”

对面当即对掐起来,赵家主也没法劝,只能捻胡须,无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情景。

第19章 拍卖(二)

“最后一件。”

刚刚还在为鲛人鳞喧嚣的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季家商行为什么举办这次拍卖会?大家来到这里究竟是想看见什么?季家这块招牌以后还能不能保得住?全在这最后一个箱箧里了。

大管事拍拍手示意各层的伙计,“灭灯。”

偌大商行,顷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众人在漆黑浓重的黑暗里,越发安静下来,只盯着台子的方向,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大管事亲手打开了箱子。

一条水青色的龙形光雾立刻从箱子中腾跃而起,众人耳边隐约听见一声遥远的龙啸,带着愤怒和怨恨席卷而来,随着苍茫的龙啸声,盈盈的暗青色渐渐弥漫了整个会场,泛着微腥的水汽,似乎把人带去了海天之际。那道龙形光雾依旧不停地在空中咆哮、翻滚,似乎昭示了主人失去鳞片之时的愤怒。

有人大着胆子伸手去触碰它的尾巴,它立刻一个回身朝那人大吼。片刻之后,它似乎有些累了,蜷缩着身体盘在了半空中,圆圆的双目注视着场内一举一动,浑身隐隐还带着龙族威严。

“众位不必害怕,未死之龙的鳞片,还具些许神性,因而形成这种异景。”李朔难得说了这么多字解释。他示意重新点灯,灯光亮起,那青色龙形依不消去,只是颜色淡了些,它懒洋洋换了个姿势,狠狠喷了一下鼻子。

李朔再次击磬,同时宣布:“拍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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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前,李朔每次击磬,底下都会安静下来,这一次,仿佛像是叫醒梦中人的铃声,整个拍卖会顿时喧哗大作,几乎要掀翻整个房顶。

“快快快!回家调银子!”

“什么?店里关门了?告诉掌柜,只要他没死,就立刻给我爬起来准备银子!我要家里所有的现银!”

还有一些做不了主意的,“快去通知家主,让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一趟!”

“圣医他老人家回帝都了没有?”

“不知道啊,前几天布告镜上不是还有文章,说他老人家在幽州界治疗好了那里的马疫吗?”

“唉,可惜了,他老人家最爱钻研药材。错过了这次只怕要再等几百年了!”

冢宰看着堂下热热闹闹的场景,胡须无风自动,他眼中愤怒几欲喷火而出,右手狠狠拍上栏杆。

地官长劝说道:“大人何必气恼,王朝有活龙青鳞拍卖也是幸事!说不定会研发出什么罕见的效用啊。”

“我是恼怒季家人目无天子!”冢宰指着下面的场景,手指微微颤抖,“季沁为什么能弄来活龙青鳞,还有刚刚的那个东海龙女,一切只能证明当年季斩龙真的藏了一颗龙珠!此等大事竟然瞒天过海一百年,季家当死!车裂亦不足以泄吾愤!”

“大人……”

“只可惜,我没有证据,否则!”他又恼怒地拍了一下栏杆。“还有这拍卖会,活龙生鳞乃重宝,这般随手拍卖,万一被姜家那种老鼠窃得,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效用问世,只会在库房里发霉!”

地官长闻言,也有忧虑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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