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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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瑟雅、也不打算逃跑！我很懷疑桑莫軍的箭插不插得進去……

「放箭──！放箭──！」

咻咻咻咻──咚咚咚咚咚咚！

一波箭雨放倒了起碼二十人，好在我和伊朵安全下庄！

站在射擊區域內的奧瑟雅剛才真的是儀態優雅地轉她的圈圈，我沒注意她是在迴避箭矢還是單純防禦力高到彈飛所有箭就是了。至於咪咪卡她……

「喵吼吼吼！巨乳弓箭手去死吧──！」

……正在單Ｐ整團弓兵。

「住手！別放箭！會射到自己人啊！」

「步兵上前！包圍作──咯噗！」

「莉潔副官啊啊啊……！」

莉潔副官一定是位巨乳妹子吧……雖然我們素昧平生，桑莫兵打自內心的悲鳴加上咪咪卡優先幹掉巨乳妹子的習性，使我不禁跟著追悼那位副官小姐。

剛才的游擊隊人數不多，只要初期打出戰果就能產生嚇阻作用，桑莫軍卻不是如此。縱使副官被咪咪卡宰了，女兵也接二連三遇害，他們卻在短時間內重整態勢，以大量步兵圍攻咪咪卡，弓兵則陸續集中在伊絲塔等人前方。

天還沒亮，桑莫軍又只靠幾個火把精確地展開行動，從他們並未被咪咪卡嚇跑、還打算繼續跟我們硬幹這點看來，或許已經有萬全的對策或是單純人多到殺不完──媽的！這下戰況不就再度逆轉了嗎！

「全體持弓！就在這裡擊退桑莫軍！」

「弓兵隊全體！自由射擊！」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我的媽啊一邊射箭就算了，兩邊互射是哪招！現在是守海音還是奇岩啊！

「桐真，看到了吧！桑莫軍至少有五十個射手！」

火光照耀處明明只有七、八人，到底怎麼算出五十個的！

「我有練過啦。總之他們起碼五十人，我方只有七人，最好還是趕緊撤退！」

安啦，我們可是有咪咪卡和奧瑟雅這兩個王牌──話雖如此，她們卻被敵兵團團包圍，前面死幾個後面就補幾個，擺明是在拖時間……

「就算咪咪卡和奧瑟雅小姐能殺光敵兵，伊絲塔她們也早就全滅了。如果直接叫回兩人，數量龐大的敵軍就會直接湧上來……」

……總之，就是要趁咪咪卡她們牽制敵軍時撤退吧？

「是的……我們先找到魯蘭巴，確保機動力後再回頭接她們。」

明明戰力上應該是擁有咪咪卡和奧瑟雅的我方佔優勢……卻還是被迫選擇逃跑。

實在是非常不爽。

不爽歸不爽，繼續待在這裡只會徒增風險。我就算了，絕對不能讓伊朵有什麼萬一……所以！伊絲塔塔塔塔塔！別再射了，撤退啦！

「桑莫軍就在眼前！豈有撤退的道……」

那個死腦筋說到一半，就有個同伴死在她眼前，而且還是接連兩箭射穿腦袋。伊絲塔猶豫不決時，又有另一個女兵中了箭倒在地上痙攣。這傢伙敢再拖一秒鐘我就直接跟伊朵開溜！

「放、放棄戰鬥……全體撤退！」

很好，烙跑時間！

伊朵拉著我就往森林裡竄，她似乎從剛才就在規劃路線，不過我根本就搞不清楚東西南北，只知道我們牽著小手一直跑、一直跑。好在林北等級有上來，跟著伊朵跑來跑去不成問題，問題是跑到一個階段她就要我躲進草叢內，然後她抓起短劍與匕首藏身樹林間，狙殺在這附近搜索中的敵兵。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湊一對，來三個就以投擲匕首加急襲先幹掉其中兩人，再迅速宰掉來不及反應的第三人。不一會兒，以我為中心的十幾公尺內就多了十具左右的屍體。

「再來兵力應該會集中……我們再跑一段路吧！」

喔喔！烙跑時間第二彈！

伊朵說跑一段路就是跑一段路，我再次窩囊地躲進草叢裡、忍受蚊蟲叮咬，小奶殺手則繼續阻擊敵兵。

不知不覺間，我們和伊絲塔隊分開到聽不見彼此的距離了，看來伊朵是刻意引誘敵軍展開地毯式搜索，再利用兵力分散的特性擊殺追兵。待桑莫軍掌握我們的位置並集中兵力時，我們就跑給他們追。他們不追拉倒，敢追就得再度打散部隊以便有效率地搜索我們。

換句話說，追擊部隊完全是被伊朵一個人玩弄於股掌間……就像小桐真一樣！

「沒再追來了呢。好，接下來直接回到魯蘭巴那兒，帶上女勇者就閃人吧！」

沒問題！

天色也開始轉亮了，連沒有練過的我也能稍微看得見路。但是……

「但是？」

我……

「你？」

不知道方向……！

「傻瓜，跟我來。走囉！」

沒了追兵在後面礙事，伊朵的小手拉起來有股戀愛的感覺……可惡！都是因為她太可靠了，竟然害我有點小鹿亂撞！

我們一路衝回伊斯塔瑪拉那空空如也的營地，伊朵把純情少男心噴發的我擱在魯蘭巴身邊，跑進合貝小公主的軟禁處迅速將她救了出來。小公主大概是因為又一個女人碰觸她的身體而陷入恐慌，伊朵二話不說，帥氣地賞了她一記手刀！

「嗚呃……」

小公主頓時成了一件行李。

我們隨便搜刮一些乾糧就準備上路，不料在出發前撞見狼狽逃回的伊絲塔隊。二十二人出征，只剩三人倖存下來，根本就是全滅了。

「勇者大人……你們帶著女勇者要去哪？」

呃，因為她也算是我朋友啦，所以這邊就做一個回收的動作……

「我們……遭到同伴背叛、損失了許多戰友……現在就連勇者大人也要棄我們、棄切爾斯克鎮的鎮民們不顧嗎……？」

……都打到滅團了，大家就好聚好散，別讓我心生罪惡感嘛。

我看向身旁的小奶悍娃，伊朵見我敵不過這番言論攻勢，於是代我做出回應：

「為了掩護妳們，我們還有兩個人留在戰場上。多跟妳們廢話一秒，她們的危機就多一秒。」

伊朵這句話宛如冰冷的鐵槍，一擊就把悲憤不已的伊絲塔擊倒，連我聽了都覺得毫無反駁餘地……畢竟伊朵還親自誘導並宰了二十名以上的追兵，現場她的言語是最具重量的。

伊絲塔、塔瑪拉還有唯一活下來的女兵都無話可說，伊朵也不跟她們浪費時間，動了動下巴示意我快點上馬。我總覺得還是該說點什麼，事情就這麼落幕果然太彆扭了。可是我也不曉得到底說什麼才對。最後我向被伊朵一句話戰到啞口無言的三人說了句──

活下去！

「勇者大人……」

還想玩弄小公主的話，就給我活下去！

「勇者……大人……？」

要是妳們勇敢活下去，下次重逢時不只是小公主，我再加贈一個歐三歐給妳們玩！女勇者超絕Ｘ２大放送啦！啊要是提前抓到矮子丕平那王八蛋，就是超絕Ｘ３惹！

「咦咦……？」

好了，伊朵我們出發吧！林北的魔劍還有愛貓都在等著呢！

「嗯！」

只要有了生存目標，伊絲塔她們也就不會輕易放棄希望吧。反正世界那麼大，我們大概也不會再見面，讓她們懷抱夢想活下去不是很好嗎？

我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勇者啊！

§

瑪吉克王國，王都莫斯科。

王都決戰勝利的五天後，窩藏於城內的桑莫軍完全消滅，儘管王都外仍有雙方軍勢天天交戰，都城街道已開始恢復生機。來自國境之民的物資以及民間組織奪來的桑莫軍食糧流入市面，崩壞的幣值受到四方商家聯手炒作回溫，本來只剩下投擲和收藏功用的廢幣重新有了貿易價值。

百廢待舉的王都最不缺的就是工作機會，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將來就可在收復邊塞地帶以及波波蘭時以壓倒性的經濟實力大賺一筆──這也是無良商家願意與平民合作的原因。

當然，並非每個人都願意跟著大家投入重建工作。其中之一就是這個戴著金色貝殼項鍊、空有一副好身材卻不願工作的壯漢。

「嚕嚕──嚕啦啦啦──」

在人群中用難聽的嗓音哼著的輕快旋律，宛如此人的思路簡單而沒有煩惱。

他來到一間幾天前還被桑莫軍佔領的民房，這是他為了好玩偽裝成民間組織、趁桑莫軍逃跑之際搜刮過的地方之一。還記得當時一邊聽著感謝言詞、一邊要求被壓搾者再次擠出剩餘的一點價值，那種美妙的優越感至今回想起來仍津津有味。反正就算被自己人趁亂壓搾一番，大家也會顧慮民間組織的勢力以及他們解放首都的莫大功績，沒人敢站出來舉發他。

不過這個地方只有一個讓他願意一而再、再而三造訪的理由。

「小琳娜，我回來囉！有沒有聽叔叔的話洗香香啊──？」

那就是在戰爭中失去左眼、雙掌完全被砍斷的原貴族少女阿琳娜?斯特帕申娜。

阿琳娜的家族毀於殘酷的王都戰爭，但是她從更早之前就常常獨自外出，用她木偶般的雙手掛著偷偷請女僕裝滿食物的竹籃，一路從城北的貴族區走到城東這間貧窮小屋。

和幽會對象在一起，沒有笑聲也沒有哭泣聲，雙方都不會為彼此的精神與肉體傷害拋出一句無聊的慰問，只有靜靜陪伴對方打發時間的意義。這種靜謐感或許不是自己最渴求的東西，卻能帶給小屋主人一絲平靜，那麼也就足夠了──阿琳娜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的平靜生活在桑莫軍入侵的那天戛然而止。

窮人家的屋子唯一優點就是東西破爛到處處皆可藏身，但是小屋主人自身沒有避難意識的話也是白搭。於是阿琳娜從那天開始就代對方負起這個責任，把這間房子當成自己家，原主人則像個封藏在玻璃櫥窗內的洋娃娃般，給她藏進偶爾會有老鼠嘰嘰喳喳的地板下。

桑莫兵進駐期間，她成了負責打理這間屋子的女僕。和記憶中的污點極其相似的事件再度上演，不過這次不一樣了，因為她有了守護友人的力量。只要她咬緊牙關、靜待敵國士兵的施暴結束，就能得到一塊麵包做獎賞。她畢竟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做為女僕也許能力不足，還是可以拿來安慰遠離家鄉而被戰爭逼瘋的士兵。

這種苦日子本該在王都決戰那夜就此結束……可是民間組織的戰鬥人員卻對她做出同樣的事情。

「老子可是為了祖國人民奮戰不懈啊！妳應該理解吧！理解的話就別再反抗！老子只是……只是想要一點安慰啊！」

那個男人輕易說服自己張開大腿、在理應結束的苦難中繼續忍受侵犯，不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對方手中拿著鋒利的武器。

「呼……！呼……！哦哦……！射、射啦……！」

從此之後，這個男人就以保護戰爭孤兒為由霸佔這間房子，他把阿琳娜鎖在床前，只有兩人共處時才解開她的手銬。有時候是純粹拿阿琳娜發洩，有時候會帶好幾個落魄的男人回來，用她的身體來賺錢。每個早上、每個中午、每個夜晚，持續不斷的性暴力幾乎磨滅了她的求生意志，若非地板下還有個不吵鬧也不出聲、每天都默默看著自己受苦的朋友，她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然而，再怎麼堅強的意志力，都難敵生理上的直接破壞。

「小琳娜！小琳娜喔喔喔！快、快夾緊叔叔的肉棒！我要射啦──！」

那是很單純的失誤。

「咯……咯呃……！呃呃……！呃……！」

為求意識斷片前的生理反應，恩客掐緊了阿琳娜的細頸，一邊搞她一邊把她逼到斷氣邊緣。

「噗哈哈哈！在揮了、在揮了！小琳娜就是這點好笑！」

但是力道的拿捏卻在射精衝動中失去控制，直到恩客射精時，脖子依然被鎖緊的阿琳娜已經停止呼吸。

「喂喂……小琳娜！小琳娜！」

「怎、怎麼辦……她死掉了……」

「看我幹什麼？老子可不退費喔！死就死了，反正還是溫的，愛玩不玩隨你們！」

「說……說得也是……人才剛死，還是可以做吧？」

「不管了，換我！我要最後一次好好疼愛小琳娜！」

五個大男人徹夜輪姦死去的阿琳娜，天亮之際各自鳥獸散，只剩下四肢大開地倒在床上、全身灑滿精液與小便的屍體。

喀隆一聲。

櫥櫃裡的洋娃娃靜悄悄地走出來，站在死不瞑目的友人身旁沉思。慢了好幾拍、好幾拍的記憶終於浮現時，光芒盡失的雙眸悚然地顫了下。

『貓咪貓咪，我的凱特貓咪。』

──薇？

『琳娜變成蝴蝶了，我們來幫她長出翅膀吧！』

──妳在哪裡？我該怎麼辦才好？

『首先把妳的貓貓右手舉起來，就像太陽升起的樣子！』

──我的右手。

『然後跟著我唱：琳娜琳娜，給妳一對美麗的翅膀！』

──琳娜琳娜，給妳一對美麗的翅膀。

『畫個圈兒穿過去，長出角角與十字，揚羽蝶，飛呀飛，飛往美妙的世界！』

──揚羽蝶，飛呀飛……

『飛往美妙的世界！』

──飛往美妙的世界。

耀眼的光芒於凱特右掌匯聚再三後一口氣放出，使阿琳娜的遺體化為光繭，最終羽化成蝶。稍微有點美中不足的是，連隔壁家的老爺爺、再隔壁好幾間的其他人也都跟著羽化了。

但是光彩斑斕的蝴蝶十分美麗，凱特認為變成蝴蝶的人也都會和阿琳娜一樣感到非常開心。

「雷、雷射魔法……？還是這麼大的……」

「不對，這是破壞光線……！快通知軍隊！有瘋子使用禁咒啊！」

「快跑啊！戰爭已經結束了，我才不要死在這裡！」

有開心的人，也會有不開心的人，如果大家都變成蝴蝶，就不會再有差別了。

──對吧，小薇？

『嗯嗯！凱特貓咪好聰明！現在把妳的貓貓左手抬起來，我們來跳貓貓舞！首先往左邊蹦蹦跳五下，轉個可愛的圈圈，然後──』

這一天，城東的貧民窟出現了震驚王都的無差別屠殺事件，被軍方列為禁咒的破壞光線一發接著一發將整個貧民窟夷為平地，近千人橫死於這場災禍。當阿爾法隊長率領城防隊趕到現場時，已經找不到使用禁咒的罪魁禍首。

禁咒是屬於削減自身生命來發動的大魔法，戰術級的破壞光線一發就足以讓施術者倒地不起甚至帶給身體永久傷害，更何況是連續施放到把附近一帶化為平地。說不定連那個失心瘋的傢伙都死在自己的魔法威力下了。

思及至此，阿爾法隊長輕輕地蹙起眉頭。

絕不是憐憫受到戰爭影響而喪失心神的無差別屠殺犯。

僅僅是因為過去的部屬不光榮退役後定居於此。

「凱特莉娜?涅克拉索娃……」

空虛的言詞混入廢墟升起的濃煙消散於陰暗天際。

深灰色的稀疏枯林間，有著三隻人們看不見、卻無法否定它們存在的美麗蝴蝶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