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二次桑莫侵攻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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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次！中央最初就把各位視為將死之人，只要各位乖乖地按照中央的劇本在南域死光，各位的籌碼就是「零」！且不說根本不會來到的戰後分賞，只要各位手邊沒有足以支撐交換條件的籌碼，那麼交易就不成立！各位的家屬絕對得不到一分錢！各位的犧牲也得不到任何重視！各位的愛國心就只是被中央拿來愚弄的東西！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用花言巧語將各位哄騙到這裡的女王陛下！

「怎麼會……！女王陛下她……！」

「我們被騙了？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啊！」

「我們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的確是令人肅然起敬的決心啊。但如果大家無從得知又會如何？再怎麼英勇的死人，都說不過生了一張嘴的活人！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在梅茲營地有所感慨……當我親眼見到勇士們的屍體，我就告訴自己！絕對……！絕對不會再默不作聲了……！即使必須背叛女王陛下，我也必須揭穿中央那令人作嘔的真實！盡可能多救一個像你們這種教人尊敬的軍人啊……！

「我們都不知道……上頭竟是如此看待我們……」

「用完即丟嗎……哈哈……」

「既然陛下都想捨棄我們了，大哥您又能做什麼呢……」

還用說嗎！被人耍了當然是要揮拳反擊！難不成你們寧可用毫無意義的死亡來順中央的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阿迪歐斯！林北還要去救下一座營地的勇士，你們就拋開和家人重聚的希望、捨棄被人戲弄還不敢反擊的羞恥心，光榮地赴死吧！

「查爾斯大哥！請稍等啊……！」

「我們……我們當然不想無意義地死去！家人也還想再見一面啊……！」

「可是啊……就憑咱們十幾人，又能幹什麼……」

──各位絕不孤獨！我就告訴你們吧！維希、伊索雷、沙納、萊斯！以上四營的士兵們已決定反抗這項不合理的命令，而林北會動用所有的人脈與力量去幫助他們！離開這裡之後，我也會繼續說服各地的同伴！只要你們願意加入，就能從女王陛下手中取回自己的命運啊！

「喔喔……！四營就是五十多人啊！」

「蒙托利和布朗的前線應該有個三百人……要是他們也加入的話！」

「可成……有大哥帶領咱們，這事或許可成啊！」

不是或許！是絕對可以！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林北的背後有……惡鬼總長莎拉拉！

「嗚喔喔喔！總長大人──！」

「所以說我已經……啊……對、對啊！大家！相信勇者桐真吧！我們正是為了解救大家而來！」

「喔喔喔喔嘶嘶嘶嘶──！」

各位也別忘了！莎拉拉可是和某人結下主從契約！

「主從……難道說！查爾斯大哥的背後是……！」

沒錯！就是各位腦海所想的那位大人物！

「可……可是！前陛下應該已經被女王陛下處死了啊……！」

那不過是為了軍權欺騙各位的謊言！利用各位在無法接收消息的南域這點，所有從中央傳來的情報都是經過精心操作的啊！

「也就是說……」

啊啊！查理曼還活著！桑莫也還沒滅亡！這下各位明白中央為何視你們為潛在威脅了吧！

「竟然會是這樣子……咦？所以女王陛下那是政、政變？」

「利用咱們的性命去換組什麼狗屁衛隊，想把軍隊整個換血嗎……！」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啊！」

「我才不要被人瞧不起又被當成棄子……查爾斯大哥！請幫幫我們！」

「查爾斯大哥！總長大人！我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那還用說？當然是和我一同反抗殘暴的中央勢力！瓦解矮子丕平的陰謀！以查理曼之名！讓桑莫再次偉大啊啊啊啊──！

「喔喔！什麼狗屁法蘭克軍，老子不幹啦！說來說去還是桑莫軍動聽啊！」

「隊長大人都發難了，咱們又怎麼能假裝沒看見呢！」

「兄弟們！今天就告別這件破外套、走回我們該走的路吧！」

「跟隨查爾斯大哥！幹翻中央那群混帳！」

「嗚喔喔喔喔喔──！」

精神污染。

勇者規則產物。

從一開始的國境戰，就存在著由勇者發號施令的跡象。之後我在各地的際遇，也很難斷言沒有受到這玩意的影響。雖然不太確定短期集中的刺激有沒有效，總之先用這座營地的士兵做了遍測試──結果相當令人滿意，不需要動員伊朵她們進行殲滅戰了。

我吩咐硬漢隊長這裡一切照舊，等我從最前線回來後就正式帶領大家往王都進發。我讓他們相信王都那邊還有查理曼與桑莫勢力在等待我們會合，只要大家感覺得到勝算，士氣就不會輕易崩盤。

真相如何不重要。

只要博取士兵們的信任，在他們察覺自己被欺騙前搾盡其利用價值即可。

我不過是……把矮子丕平用過的方法重新施展一次而已。

如此而已。

§

瑪吉克王國，奧得河國境要塞群。

三個多月前，由瑪吉克方展開的桑莫侵攻戰以敗北收場，緊接著爆發的桑莫對瑪吉克侵攻戰亦無疾而終，然而雙方皆未正式停戰。這場理論上仍處於進行式的戰爭，終於隨著瑪吉克女王撒克遜人重返前線點燃最後的戰火。

「蕾娜大人！補給隊準備完成，隨時都可以出發！」

「不管軍隊走到哪裡，絕對不會讓大家餓肚子！」

「請務必代替沒戰力的我們打倒桑莫豬！」

受蕾娜號召聚集而來的藍旗軍改編為武裝補給隊，總計３５６人。

「勇者大人，我等門徒部隊將為波洛諾娃家而戰！」

「這一仗是為了弔唁姬雅大人……！」

「呸呸呸！姬雅大人一定還活著，所以這仗是為了救出姬雅大人！」

執掌南波波蘭的波洛諾娃家破滅後殘部重組的門徒部隊，總計８８人。

「陛下的安危由我等負責！」

「無論什麼任務，請儘管交代下來！」

「瑪吉克的光榮與我等同在！」

歷經王都決戰洗禮後自願奔赴前線的阿爾法部隊，總計１００人。

「為了讓隊長活著回去ＳＥＸ！大家加油喔──！」

「也是吼！這個年紀再不生就要變高齡產婦吼！」

「妳們實在是……！撒克遜人大人，失禮了！我隊隨時候命！」

自半人馬村莊前來支援的鈴蘭弓射隊，總計２６人。

「小花就是這樣啊！嘴巴嚷嚷著想回家，每次出擊還不是玩得很開心！」

「妳這隻ＸＬ─ＳＩＺＥ的鳥……！絲絲，我們走！這次真的要回家了！」

「欸──？人家吃飽想睡了說……」

由勇者桐真從東方邊境帶來的巢穴頭目們，總計７人。

「鬼鬼小姐！請不要一直抱著姊姊的胸部……姊姊也請別這麼縱容她！」

「這件網衣可以重新召喚，弄髒沒關係的。」

「問題不是那個啦……！」

以勇者與邪劍戰士身分活躍的穆勒家姊妹花。

「那些人太吵了，可以殺掉嗎？」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沒有同伴可是辦不到的啊。」

「所以？」

「不行。」

「遺憾……」

瑪吉克軍臨時參謀伊歐?貝蕾妮卡，以及瑪吉克女王撒克遜人。

──包含主戰力、一般部隊及補給隊在內，總人數達５８１名的桑莫侵攻軍於國境要塞群正式組成。雖然就兵力而言實在少得可憐，卻擁有遠超過同規模部隊應有的戰鬥力。即使面對人數優於己方數倍的敵軍，這支部隊也能輕鬆應對吧。

各方戰力於正午集結完畢，隨即展開的軍議也在一小時內結束。部隊於午後二時兵分兩路，萊茵方向由阿爾法、蕾拉以及屍鬼姬（名義）三人率領，兵力盡數投入於此；多瑙方向的進擊則由撒克遜人及貝蕾妮卡兩人負責。雙方預定於三日後的法法蘭西領地邊界會師。

另一方面，坐鎮法法蘭西隘口的瑪農雖然漂亮瓦解領內叛亂的危機，這分功勞卻和廢棄領土的敗戰相互抵消。在中央各部穩定發展的情況下，瑪農隊迫於壓力不得不改變防守策略，以駐防於隘口的加洛林衛隊六個小隊為主力，前往萊茵及多瑙迎擊來自東方的威脅。

「有以一抵十的加洛林衛隊做先鋒，此戰勝利必屬我方！」

「各弓兵隊散開！待衛隊打亂敵方戰線後一齊射擊！」

「全軍進攻喔喔喔──！」

萊茵領迎擊軍由前王都警備隊的中隊長碧翠絲?達吉爾率領，計輕步兵兼弓箭手２４０名、神劍戰士３６名。

「惡名昭彰的卡特魯已經誅滅！現下正是我等立下戰功的絕佳機會！」

「取下瑪吉克女王的首級！振興我萊松家族！」

「跟著加洛林衛隊前進啊啊啊啊──！」

多瑙領迎擊軍由先鋒貴族之一的蘇菲?萊松率領，計親兵１２名、神劍戰士３６名。

瑪農並未小瞧瑪吉克軍。

正因為從前哨戰的敗北中汲取教訓，當虐殺部隊的偵察兵回報入侵者編制後，她才安排碧翠絲率領主力於北方阻擊實力參差不齊的大部隊，並將半數神劍戰士派往瑪吉克女王所在地。

在圍攻極端少數的敵人時，神劍戰士的多對一優勢會隨著人數上升而暴漲。即使瑪吉克女王再怎麼厲害，終究是有血有肉的人類。況且她身旁還有個看似毫無戰鬥力可言的瘦小女性，防守漏洞要比一個人多太多了。就算蘇菲隊失手沒殺掉目標，起碼也能造成使其無法再戰的重創吧！

然而，貝蕾妮卡卻壞了瑪農的主意。

面對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神劍戰士，貝蕾妮卡僅僅是站在原地挨上光劍，砍中她身體的神劍戰士就自行和寄生裝備分離開來、應聲倒地。率領親兵參與戰鬥的蘇菲見狀，儘管明知事有蹊蹺，卻阻止不了其餘神劍戰士展開飛蛾撲火般的自殺行為。雙方接戰不到一分鐘，三十六名神劍戰士全數陣亡，她們遺落在戰場上的寄生裝備也徹底損毀。

「騙……騙人的吧……！戰鬥才剛開始啊……！」

主要戰力覆滅，也無法回收裝備，眼前又是敵國最強的頂尖魔法師──萊松家族的命脈就此劃上了句點。

迅速解決掉蘇菲及親兵們的撒克遜人看向悠哉走過來的貝蕾妮卡，那身富有光澤感的平滑肌膚一點損傷都沒有，也看不出來有結界加持的跡象。如果說這是貝蕾妮卡的特殊體質，那也太莫名其妙了。貝蕾妮卡猜知撒克遜人的想法，嘰嘰地笑了聲說道：

「回魂。」

「魂？」

「西塔魯瑪爾的『血統』是我賦予的。創造那孩子的血統同時，我放了安全裝置進去。她們無法認知到『和血統賜予者接觸即死』這件事，只會把我當成普通的敵人，像傻瓜般衝上來尋死。所謂的死亡是抽回她們身上的西塔魯瑪爾之魂……幹嘛？為何露出那種眼神？我講話的樣子很稀奇嗎？」

撒克遜人還滿想說「超稀奇」，不過這話說出來只會惹貝蕾妮卡不快，於是她用蹩腳的微笑來敷衍過去。貝蕾妮卡雖然活得夠久，終究是個窩在空中庭園打發時間的大小姐；撒克遜人那用拳頭和母半人馬交心的策略，總不可能套用於情緒格外敏感的參謀小姐。

「話說回來，妳的友軍裡面也有堤拉雅安這孩子的……」

「不可以殺掉喔。」

「不小心碰到她？」

「不行。」

「讓她主動碰我？」

「也不能。」

「到底怎樣才可以？」

撒克遜人不再說話，從逮到機會炫耀到默默賭氣的貝蕾妮卡乖乖走在她身邊，兩人懷著各自的心思繼續邁進。

多瑙領戰鬥結束的一小時後，萊茵領的衝突才正要開始。雖說這兒沒有讓神劍戰士一觸即潰的人偶小姐，卻有著以各種花招進行遲滯作戰的強力頭目們，以神劍戰士為先鋒的法軍很快便陷入全面性苦戰。

「奶油白醬☆義大利麵！」

八足姬射出的高黏著性白絲、

「荊棘護甲！」

鳶尾姬召喚的大片荊棘、

「即席石碑！」

還有碑文姬不斷創造的大型石碑，在在阻礙著法軍的展開和攻擊。

當受困的神劍戰士越過重重阻礙於敵人面前展開時，等待著她們的是紅蓮姬跟赤羽姬的陸空兩方火焰洗禮，以及全身毛皮燃燒起來也沒在怕的黑狼姬。與此同時，蕾娜與鈴蘭隊已伺機射殺不少敵兵，倒下的士兵們再度為屍鬼姬喚醒，讓佈陣於後方的各弓兵隊疲於對付越來越多的喪屍兵，無暇增援正在最前線激戰中的神劍戰士。

黑狼姬等人且戰且退，待法軍前後兩隊距離拉長到難以立刻互援的程度，一直在後方待機的正規軍、藍旗軍和門徒部隊趁機殺向兵力已折損過半的弓兵隊，一鼓作氣擊潰法軍本陣、擊殺碧翠絲隊長於亂軍中。

神劍戰士再怎麼勇猛，終歸是人類的肉體。即使她們能夠無視痛覺不斷地作戰，一旦肉身崩潰，再強大的精神力也無從發揮。

遠在王都的衛隊司令官娜歐蜜還沒弄清楚突然失去聯繫的三個小隊是怎麼回事，又接獲另外三個小隊受困於敵陣中無法突圍的戰報，她實在無顏向女王陛下報告兩小時內接連失去六個小隊的慘況。

北路有以卓越戰力壓制住三個小隊的部隊。

南路有瞬間使三個小隊失去戰鬥力的神秘人物。

尚未摸清敵人底細的現在，最好還是避免白白浪費掉衛隊──或該說是寄生裝備──就這麼上報吧。

相較於老早透過娜歐蜜獲知戰況的丕平女王，鎮守法法蘭西隘口的瑪農還沒等到虐殺部隊的偵察報告，先從親臨關卡的女王神情得知大事不妙。

「瑪──農！」

「陛下……」

「弄壞妳賠不起的玩具，很有快感嗎？」

「咦……？難道神劍戰士都……！」

丕平不再說話，從盤算一口氣翻身到負債累累的瑪農無力地跪在她面前，主從倆懷著各自的心思迎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