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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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梦阮一走小半年,宁阳郡主跟赵锦竹倒是混熟了,苏盈玉已经嫁人了,没有过来,宁阳郡主直接拉着陶梦阮去了她霸占的凉亭,赵锦竹正坐在那里吃点心。陶梦阮坐下来,扫了眼十步之内完全没有人靠近的凉亭,扯扯嘴角,道:“郡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又做了什么?”

“嘿嘿,你不是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心眼也没有用吗?我上次把谢清艳打了一顿!”宁阳郡主还是分骄傲的模样,“看着未来小叔子想打我又不敢动手的样子,简直太舒坦了!”

“……”陶梦阮看了赵锦竹一眼,你当着人家妹子的面,这么骄傲的说这话,真的不怕人家翻脸?

“郡主姐姐说的不错,我想打她很久了,但怕我娘哭,没敢动手。你是没见到,我二哥那表情,简直笑死我了……”赵锦竹听宁阳郡主提起这个,也兴奋起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自己动手。

“……”陶梦阮一时竟无言以对,宁阳郡主累累前科在前,做出将谢清艳打一顿的事,在旁人看来,也只能是宁阳郡主越发嚣张蛮横了,难怪那么多姑娘家都离她远远地,陶梦阮相信,跟宁阳郡主走得近的她和赵锦竹,也得分担一部分的火力。

太子府目前除了太子妃葛姝,就只有一个明侧妃,其他有分位的妾室虽然还有好几个,但这种场合里外招待的也之后太子妃和侧妃,其他妾室也就是在园子里晃悠晃悠看热闹。太子府的妾室与寻常人家的妾室自然是不同的,等将来太子继位,前途都差不了,别看来春日宴的姑娘们平日将家里的庶母嫌弃得不要不要的,跟太子殿下的小妾们倒是挺聊得来。

陶梦阮在杭州呆了快半年,虽然跟葛婧宁阳郡主她们有书信往来,但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这边没人敢过来闹腾,宁阳郡主便专心给陶梦阮解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去年发生的大事不少,相对应的,朝中大臣们也都下意识的夹着尾巴做人,反正鸡毛蒜皮的事情少了不少,宁阳郡主说起来也就那么几桩。

第一件,便是太子殿下又定了一个侧妃,是礼部侍郎的孙女,陶梦阮没见过,不过之前听邢曼烟说过,是个柔弱的才女,看来,太子殿下比较喜欢柔美有才情类型的。第二件,就是宁阳郡主她哥,当初厌弃了谢芳艳之后,娶了个侧妃,发现没有谢芳艳,日子依然美好,于是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已经纳了三房妾室,又抬举了几个通房丫头,如今已经有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侧妃生的。

宁阳郡主说起这个还兴奋得很,她一向没什么追求,看着谢芳艳倒霉就开心,侧妃所出虽赶不上嫡子,但也不同于寻常庶子,谢芳艳若是不能生下子嗣,将来孩子不用记在她名下也能继承家业。宁阳郡主对兄长的侧妃罗氏也没什么好感,但相对起谢芳艳来说,至少没有仇啊!尤其是没有了她哥对谢芳艳脑残一般的宠爱,谢家如今低调得多了,想想就大快人心。

谢家是三皇子的舅家,原本谢芳艳嫁到了颂王府,还有颂王世子极尽宠爱,后来谢泽林又接掌了赵益宣羽林军中的职位,谢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可谁知风雨无常,谢芳艳突然失宠不说,接着谢泽林又因为屡屡犯错丢了羽林军中的职位,虽然谢家人识趣的低调起来,但之前好的时候难免高调了些,尤其谢芳艳姐妹几个加上谢泽云,给谢家拉了不少仇恨值,这一来就有人落井下石。

宁阳郡主只提了几句,她是颂王府教养良好的郡主,哪怕再讨厌谢芳艳和谢家,也做不出背后说小话的事,只是怎么看都开心就是了。赵锦竹也开心,她对谢家的意见没有宁阳郡主那么深刻,但单单是谢清艳挑拨两个兄长,差点害死大哥,她对谢家就没有半点好感。至于为什么让赵益安好端端的在家待着,没受什么惩罚,那不是因为没有证据嘛!

赵益安小时候跟着赵益宣,长到十六七岁都安安分分的没出什么幺蛾子,看上去也老老实实的,可再老实,那也是自家人,朝夕相处的,赵家人哪能看不出那点不同来,何况赵益安本人还紧张得很不对劲。然而,赵益安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了坏事,心里也清楚一旦追究起来爹娘饶不了他,仗着证据都销毁掉了,父母问起就梗着脖子让拿证据。

本来越国公夫妇还不相信小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见赵益安这个态度,一时就确定了,可没有证据是事实,就算亲爹亲娘还能直接打死他不成?于是老两口不仅记恨上了还没过门的谢清艳,还盘算着,等赵益安娶亲了,直接分家了事,免得小儿子再生出什么心思来。

赵锦竹学了些花拳绣腿,但自小安静乖巧的小姑娘一直没有将人打一顿这种想法,等见识了宁阳郡主的壮举之后,刚刚升起一股豪情,又被亲娘给泼灭了。温柔的娘亲说:“谢家那姑娘,郡主打得,你打不得,敢出去打人,娘哭给你看。”

赵锦竹郁闷了一段时间,依然想不明白,却被越国公夫人威胁到了,不敢打人。今日宁阳郡主和陶梦阮都在,赵锦竹便直接开口问了。

陶梦阮噗嗤一笑,道:“你当然打不得,郡主将来是长嫂,可你是小姑子啊!何况郡主前科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一条,你呀,要是那书呆子上门退亲可怎么办啊!”

☆、第一百零二章 所谓猪队友

宁阳郡主冲着陶梦阮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什么叫做她的前科多了去了,她真动过手的,也就那么两个罢了。一侧头,只见谢清艳离得远远地,同两个姑娘说话,宁阳郡主扯扯陶梦阮,道:“看,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就今日在太子府外面撒泼的,谢清艳居然跟她坐到一起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陶梦阮和赵锦竹都侧头看过去,撞车那会儿,正是做客的上门的高峰期,在那堵的人多了,不用多久,早到的人都知道这回事了。不管谁对谁错,在外面闹起来,别人都是要笑话的,何况两家姑娘都是不省心的,马车撞了一回,两人还下了马车吵了一架,叫许多人看了笑话。

“那不是我表姐吗!”赵锦竹有些惊讶,越国公唯一的妹妹嫁了文安伯世子为妻,嫡长女名叫宋依依,比赵锦竹大了不到一岁。按理来说两人年龄相仿,又是姑表姐妹,就算不像亲姐妹一般,关系应该也不错,只是宋依依打小就瞧不起高攀了越国公府的舅母,赵锦竹在这上面敏感得很,一点都不愿意跟表姐多接触。

宋依依早先还被爹娘要求跟赵锦竹搞好关系,日后人家瞧着她有个一等公的亲舅舅,婚事也好说一些,但赵锦竹软硬不吃,宋依依殷勤了几次,也不愿再讨好赵锦竹,这回拿到了春日宴的帖子,宋依依就更没有讨好赵锦竹的心。

赵锦竹之前听说有人在太子府外面闹起来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想到自家表姐也是其中一个,看她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旁人的指指点点,不由微微蹙眉。文安伯府在三等伯爵中算是不错的,宋依依的父亲叔父官路都还算顺畅,舅家又是越国公府,宋依依一向自视甚高,最大的特点就是鼻孔朝天,大约先前的那一场冲突,在宋依依看来也都是别人的错。

宁阳郡主跟宋依依只见过,并不熟悉,微微挑眉,道:“就她那脑子,别让谢清艳当枪使才是。”

赵锦竹撇撇嘴,“别说谢清艳了,随便个谁奉承她几句,她都能给人掏心掏肺,就这,还天天做梦要嫁个高门,我只在想,姑姑、姑父若再不管管,日后她说不定还要连累家族。”赵锦竹听母亲说起,宋依依年幼时,正是姑姑和姑父为了纳妾的事闹冷战的时候,她姑父一时纳了好几房小妾,她姑母日日跟小妾斗得天昏地暗的,没空管宋依依,等发现女儿养成个草包的时候,她姑姑又觉得亏欠了女儿,舍不得管教,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宁阳郡主还想说说之前撞车的事,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明侧妃扶着贴身丫头的手到了,园子里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宁阳郡主也侧了侧身子,看向明侧妃的方向。

春日宴里头,赏花聊天只能算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在于春日诗会,统一规定了题目和韵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头名不仅能得个才女的名头,还有奖品可以拿。当然,题目上面基本上都是应景的题目,来来去去差不多也就那些,大多数人准备准备都不会丢脸,考虑到有的人不不擅长诗词,也可以作画,总之交上一幅作品就够了。

京城有名的大才女慕雨莲,就是在春日宴的诗会上面摘得了头名,还一连三年拿了头名,才将第一才女的位置坐稳。今年慕雨莲没来,丞相府来的是慕雨莲的堂妹,陶梦阮从宁阳郡主口中得知,名叫慕雨茹的,那姑娘以前跟爹娘在外面,没怎么在京城中露面,许多人都不认得她。然而,慕雨莲再京城拉了好几年的仇恨,便是许多人不认得她,看她的目光也不太友好。

明侧妃简单将规则说明了一番,就有人拿了笔墨纸砚分发到各处。陶梦然看着宁阳郡主捏着笔跃跃欲试的样子,才突然想起来,宁阳郡主虽然绣工差到只能勉强看一眼,据说文采却是不错的。倒是陶梦阮自己,嗯,前世不管在陶家还是唐家,对诗词都没有更多的爱好,读还可以,从来没有创作的想法。

想了想,陶梦阮还是挑了个题目,决定画一幅画充数。

作画需要调颜料,陶梦阮叫候在亭子里的丫头去多取些水来,回头时却察觉到有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落在这边,一回头,之间谢清艳极快的侧过脸去。陶梦阮微微蹙眉,莫非谢清艳还准备做什么不成?

一时间想不透,陶梦阮也暂且将这件事放下,专心的调了颜料作画。作画比写诗要费时间些,陶梦阮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决定应景的画一幅花木,就算拿不到名次,也不会让人挑剔。将颜料研好,剩下的水到渠成,陶梦阮收起笔,将画纸吹干时,时间还有一些。

宁阳郡主和赵锦竹都凑过来看,宁阳郡主文采不错,对作画倒是没有多高的兴致,也就是平时画着玩,见陶梦阮的画,一脸惊叹,道:“没想到陶小阮你的画画得这么好!”

陶梦阮前世也学过画,不过仅限于业余爱好,能有现在画出来的水平,完全是托了原主的福。陶家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那是必修课,陶静轩和葛氏虽然疼爱陶梦阮,但该学的东西上面一点都不含糊,加上原主最喜欢的就是画画,哪怕让陶梦阮荒疏了许久,拿出来也一点都不会丢人。

陶梦阮将画纸放好,看向宁阳郡主和赵锦竹,道:“你们的呢?让我看看!”

宁阳郡主自是一点都不扭捏的将写好的纸展开,陶梦阮默读了一遍,心里不由感叹,这个时代不得了啊,一个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作诗填词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陶梦阮看过宁阳郡主的,又去看赵锦竹的,大约是从小喜欢书呆子哥哥的缘故,赵锦竹虽然表示喜欢练武,但才华也一点都不差,甚至比起宁阳郡主来,还算稍胜一筹。只是,陶梦阮抬手轻轻碰了一下第一个字第一笔的位置,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赵锦竹见陶梦阮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凑过去看,她应该没犯什么错误吧!

陶梦阮没有说话,凑近了些闻了闻,又去看桌上的笔墨和水,然后,默默地将盛水的小瓷缸移开,把自己用的水放到两人面前,道:“你们重新磨墨,重新誊抄一份吧!”

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但看陶梦阮也不像拿她们消遣的模样,还是重新拿了纸,磨墨重新誊写一遍。陶梦阮看着她们写,目光落在立在不远处的小丫头身上,小丫头保持着低头垂眸的样子,但微微颤动的身子表示她现在一点都不平静。

陶梦阮微微勾唇,没想到谢姨娘没了,谢家在太子府还有其他的眼线,不过在太子府安排人手也没有那么容易,用来算计她们一回,会不会太可惜了些?反正陶梦阮是没打算放过她。

等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将诗重新誊抄了一遍,那边明侧妃已经提了小锤子,不轻不重的敲了锣,示意可以将稿子送过去了。为了避嫌,写好的书稿画稿都由各自信任的丫头送过去,免得人家说主办方趁机动手脚,有那还没写好的,此时正飞快的收笔,来不及吹干就叫丫头捧了上去。

将稿子交上去了,宁阳郡主和赵锦竹才有功夫问追问。陶梦阮也没有说话,冲着刚刚卷起来的纸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自己看。

两人将卷起来的纸打开,一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本好好地两幅字,此时有好几处都有些斑驳,尤其是收笔的地方,断了的墨仿佛让人硬生生掐断了一般,就算能看得出字词来,单单这糟糕透了的书写,就能给她们判个不及格。纵然不是十分看重这诗会的结果,也绝对不能拿个不及格啊!别说丢脸,回家还不得让大人骂死。

“这、这是怎么回事……”

“喏,”陶梦阮指了指小瓷缸里面的水,她准备画画,要用的水多些,所以专门叫人去取。虽然还是那动手脚的人,可这种东西价值不菲,估计他们也没有多准备一份吧。

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起看向那小丫头,小丫头缩了缩肩膀,想求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一侧目,只见陶梦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便知陶梦阮早已发现了,且对她做了什么。

“自己找太子妃坦白,还是让谢家灭了你的口,你自己挑吧!”若非谢清艳明晃晃的恶意,陶梦阮还真想不到她,毕竟这小手段,也就是让人丢个脸,不大符合谢家出手的标准,看来,谢清艳比起谢芳艳来,还稚嫩得多。那药汁没有别的作用,但用得好了,所发挥的作用还是不小的,比如,用在太子给皇帝的寿礼贺词什么的上面,说不定还能挑拨人家父子关系。

陶梦阮只是自己发散了一下脑洞,却不知,谢家本来的设定就是这样的。谢清艳不知道那么长远的打算,只听说太子府还有这么一颗暗棋,手里还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药水,自认为这么一点小动作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不会有人发现。当然,若非陶梦阮选择作画,而宁阳郡主和赵锦竹两个要等她,估计还真就成功了,毕竟最后展示让人观赏的只有上品的作品,中下品以下的,为了给人留点面子,连名字都不会念,谁会自己跳出来丢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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