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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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喝道:“这个人的八字已经死了!”
“你放屁!”说完,那老头扬起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河图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根红手印,老头还不解气,还要继续打,说是河图诅咒他家闺女。
好在周围的人打圆场的比较多,我把钱退给了那位大爷之后拉着河图就跑回了家,那小子一路上气鼓鼓的一句话不说。因为惹了事,河图说他以后再也不去摆摊了,我的赚钱大计就此搁浅,对于那个老头我是恨得牙痒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找这个茬。
两天后,我去查家找河图玩的时候发现他正跪在祠堂里,查文斌正在身边大声地呵斥着他,而院子里还站着两个陌生人,手里都提着礼品盒。
我不敢进去,转身想跑就听见查文斌在里头喊:“小忆,你也给我进来!”
见被查文斌发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戒尺,看样子河图没少挨板子。我低着头挪着步子,心想该是算命赚钱的事让他师傅给知道了,在这挨揍。不料那两个陌生人见我来了却一个劲地跟我道歉,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听卓雄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真的闯祸了,那天和我们大闹一场后,那个老头气呼呼的回家一看,家里已经是一片哭天喊地的声音。那会儿农村人家里基本都有一口水井,他那八岁的小孙女和奶奶一起打水,她奶奶刚提完一桶水准备回头牵孩子的手,只听见“噗通”一声,只剩下井口溅起一阵水花。
等老人家去找人把孙女给捞上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了,那老头前脚进屋,后脚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残酷的事,后来他家里人听了老头和河图在街上发生的那场冲突,这才觉得真是和那街上的算命小子说的一样,一打听,就派两个族里的人来寻查文斌求解了。
河图私自出门替人算命,已是犯下了门中戒律,我是外人,查文斌不能处罚我,就让河图手捧着一个香炉顶在脑门上面对三清和师祖师尊的牌位下跪认错,任凭谁求情都没用。
这事的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查文斌的意思是不怪我,这事只能怨河图!为啥,因为他犯下了道门中一个很少被人知道的错误:数命!
查文斌仔细问了河图和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张老头留下的纸条还在河图手里,他拿来一瞧便摇摇头道:“天意所为,终不可逆。”
其实河图并没有算错,这张八字的上人早就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六年了!而那位老头的孙女刚好六岁,也就是说她在出世的时候就已经魂归地府,但是偏偏她命中有一个活门让她给遇到了,那便是“劫命”!
查文斌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辰八字,在出世的时候这八字就会影响人的一生。而阴间那位阎王的手中有一本生死簿,生死簿上写着所有人的八字,只要人的阳寿已尽,阎王便会拿着判官笔往那八字上面一划,不出一个时辰此人就得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但是这里头却有两个例外:一是阳寿未尽的已经死了,那叫死于非命,但是阎王的生死簿上八字还在,所以黄泉路上就走不了,只能飘乎乎的做个野鬼,等到阳寿尽了等阴差来锁魂;要是想提早投胎,那只能是找个替死鬼,只要有替死鬼就能疑惑判官,早日投胎。所以有人死于非命的时候就会请道士来超度,而道士所能做的就是把这种原本要游荡害人的鬼魂早日送入轮回。
而还有一种更加少见的情况出现:那就是阎王的生死簿上这个人的八字已经被划去了,但是这个人还活着!这种人在地府的记录里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了,所以八字对他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除了八字之外,还有天命,这种人是不会死于阳寿的,而多半是死于意外,或者干脆就是很长寿,一直到肉身老去无力支撑魂魄的自然死。
如果用现代语言来解释,后面这种情况就是一个bug,而这种bug通常是出现在那种生产后即将夭折却又活了过来的孩子身上。因为刚出世的时候的婴儿魂魄极小,于肉身之间存在的关系是不稳定的,所以小孩子经常会容易被吓住,农村也叫丢了魂。而医院同时出生的孩童偏多,阴差如果去抓那个八字被划的婴儿时,恰好抓了别人一个丢掉的魂回去交差,那么则这个活下来的孩子八字是不在世上的,丢掉魂的那个则容易夭折或称为痴呆。
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但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查文斌的门派中是有这种事情的记载的。任何一个道士测算八字都需要先走一遍生死簿,河图测那女孩八字的时候发现了生死簿上的划痕,又被那老头逼的说出了真相。只要他一测八字,那就等同告诉了地府的阎王,这个人还活着,阎王被这么一提醒立刻就会派人带走小孩原本早就该被带走的魂魄,也就随之一命呜呼了……
第376章 龙凤胎
这就叫做一卦惊醒阎王梦,三魂归位入地府!
深知闯了弥天大祸的河图低着头任凭查文斌发落,但是这事完全怪到他头上也不对,这种“劫命”是没法算的,如今这般死去也算是命中注定。但查文斌这人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还是要出面给那落水的孩童做场法事超度超度,但是来人说孩子小,不宜摆丧,已经于前天夜里悄悄入土,只是昨晚夜里有女婴孩童在院内啼哭,怕是闹凶,这才特地想请查文斌给去瞧瞧。
查文斌提着香烛纸钱去登门谢罪,可要说那老头虽然偏执与我们两个孩子闹,真失了孙女,他也后悔万分。听说算命的小哥是查文斌的嫡传弟子,他是自责自己不听真言,非要较劲,这才逼得河图道破了天机,只求查文斌能超度安魂,以慰孙女在天之灵。
那老头家里人忙着在院子里搭台,而查文斌却手拿着罗盘自顾自的在院子里走动,看似随意,其实不然。每走以一段路那都是有说法的,他其实是在“丈步”,瞧的是这户人家的风水。因为“劫命”实属罕见,要想获此命格只有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才会有极小的机会,要阴年阴月阴历日阴时出生,而且多为女子,并且五行当中起码要占四个水,其中最为讲究的又要算是月份,农历十一月份出生的几率最大。因为十一月之水寒冷无比,需要以火来祭,若是命格中的出生时间为正午时分,且属火,便最易凑成此命局。
查文斌走了几步后,停在了院子里的一个葡萄树架子下面。那树架子下面放着一对泥娃娃,用的是稻田里的泥巴捏的,瞧模样是仿造善财童子,一男一女,还未晒干,只是个泥坯子。
见查文斌对那泥塑盯着看,边上过来一帮忙搭台的人说道:“这是老头做的,准备送给他孙儿和孙女的,哪想到还没完工就去了一个,哎。”那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忽然从内屋里头冲出一个小男孩,差点撞到了帮忙的人,飞一般的跑向了门外。
看着那个飞奔出去的孩子,查文斌自言自语道:“孙儿、孙女?”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一看,只见那对泥塑娃娃中的女娃娃脖子处已经开裂,而那个男娃娃的脖子上也隐约开始有一条细缝的痕迹。这种泥制土坯在太阳的暴晒下是十分容易开裂的,对于别人看来或许是一个正常现象,但是对于查文斌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详的信号!
走进屋子,查文斌找到了伤心欲绝的女孩父亲,那个中年汉子因为痛失爱女而双眼通红。查文斌谢绝了他起身让座的好意,而是问道:“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那汉子也是知晓查文斌的名声的,连忙问道:“的确有一个儿子,与我那姑娘是龙凤胎,刚跑出去的那个就是。”
查文斌打开手中的罗盘瞧了瞧问道:“龙凤胎,出生时间相隔多少?”
那汉子有些紧张地问道:“不到两分钟,我家姑娘先出来,那小子后出来,怎么了先生,是不是?”
查文斌瞧着这屋子里一家人伤心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汉子把查文斌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头散落着不少孩子的玩具,其中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相框,相框里头是一对长相极为相似的男女娃娃,查文斌拿起那相册问道:“这就是你那对龙凤胎吧。”
“是啊,只是一直以来两个孩子的身体都不大好,尤其是我那个闺女,三天两头的生病,为了这两个孩子家里是操碎了心,可没想到还未养到成年就去了一个。”说着,那孩子的父亲又开始掉起了眼泪。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没有人比查文斌更加能体会到这位父亲此时的心情了,因为几年前他亲手送别了自己的闺女。
那汉子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查先生,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您早就不出山了,小女的事就多劳烦您给操心办了,另外刚好我也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问,那件事我也会尽力的。”
“我听老人们说,双胞胎只要其中一个夭折了,另外一个就不好养了是不是?”
查文斌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说,双胞胎本是同根同气生,共五行八字,本就有互相通灵的本事,去掉一个,另外一个自然失去了本来的精气神。尤其是这龙凤胎,为阴阳互抱而生,以阴补阳,以阳滋阴,生生相惜更是如此。”
“那我那小儿子是不是?”
查文斌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便低声对那汉子说道:“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你这女儿是‘劫命’出生,那您儿子也跑不了是这个,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进来的原因。”
那汉子一听就立刻双膝跪地抱着查文斌的双腿哭道:“求先生可怜可怜我们两夫妻,可怜可怜两位老人,我父亲因为自责心脏病犯了差点就走了,他是怎么也受不起另一个打击了。”
查文斌扶起那汉子道:“我要是没瞧出个端倪来也不敢瞎说,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就给你想给法子试试,或许能躲过这一劫。”
“咋个法子,只要能救娃儿,你说咋办就咋办,砸锅卖铁我也愿意!”
查文斌对着那汉子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教了一通后,那汉子咬咬牙道:“行,就听你的!”
出去之后,查文斌先行回了家,这事他一人还真搞不定,差了卓雄出去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呢?找了村子里的会接生的接生婆,卓雄问这位接生婆借了一把剪刀,就是过去她替人接生的时候剪脐带用的。拿了剪刀,又出去找了一位教书的老先生,问他借了一把戒尺,然后再是去农具店买了几把农具,继续又问一位村里的郎中要了几张药方子,最后是去棺材铺定了两口棺材。
而查文斌自己则去买了好些烟酒上门去请那些屠夫,这些屠夫之前都跟查文斌打过交道,知道他来的意思,收下烟酒就等查文斌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后,又把周围几个镇上所有丧葬店的金银元宝几乎买空,全部都送到了那对龙凤胎的家中,院子里堆的满满老高。
那对双胞胎的家中除了孩子的父亲,其余人都被送往邻村的亲戚家中暂住,到了傍晚,查文斌带着三个屠夫加上卓雄来了,这几人手中拿着的都是撬棍和锄头,腰上别着明晃晃的杀猪尖刀,一顿吃喝过后,到了约莫十点多,村子里的人都睡了,他们开始瞧瞧的走向了后山。
那个溺死的小姑娘是连夜埋的,因为来不及准备,用的就是家里的一口红木大箱子代替的棺材。找了快没人去的空地,草草的挖了个坑,堆了个小土包,连土都是新鲜的,很好辨认。
那孩子的父亲先是跪在地上一顿嚎啕大哭,给那个土包前面放了好些女儿生前爱吃的东西,又等查文斌点过三根香后擦了把眼泪说道:“把锄头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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