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程少,张局长,在死者口袋里发现了一双塑胶手套。”这边负责搬运处理尸体的法医将死者裤子口袋里的一双塑胶手套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证物袋里。
塑胶手套进了一些水,浑浊里,隐约可见血色,极有可能就是俞子明行凶杀死马致远时戴的手套。
“将尸体带回去,立刻进行尸检。”程明谷一边下达着命令,余光不由扫了一眼不远处赶到现场的曹鹰,曹小叔此事做的是否太急切了?陶靖之绝对不是任人泼脏水不还手的人物,更何况还有一个陶沫。
江边风很大,三月的夜晚,风一吹倒是有些的冷,曹鹰远远看着警方有条不紊的处理尸体,“没有想到俞自明竟然死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自然做了,就不要指望可以天衣无缝。”陶靖之依旧是一派的温和俊雅,只是那一双眼却满满都是冰冷的寒意,锐利的目光嘲讽的盯着曹鹰,“曹市长,我说的可对?”
曹鹰笑了起来,他知道陶靖之应该已经猜到了马致远死亡的真相,可是那又如何?富贵险中求,为了得到乔甯,这个冒险是值得的!自己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冒险,必须找到更大的靠山!
不过自己还是小看了陶靖之,这个看似温雅的男人比起自己想象的更加狠戾果决,从猜测到马致远的死亡和自己有关,陶靖之就和冯家联手,收拾了陶家昌,也同时出手打击曹家和陶家合作的生意。
但是曹鹰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只要陶靖之成了杀害马致远的凶手,他和乔甯之间就不绝对不可能,想到此,曹鹰眼中隐隐的闪烁着疯狂的野心和欲望,只要自己得到了乔甯,以乔甯那样柔软善良的性子,有了夫妻之实,让她嫁给自己就容易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陶靖之冷眼看着疯魔的曹鹰,终于相信陶沫的话,他果真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陶沫看了一眼挡在风口上的陆九铮,虽然站的远不曾听见陶靖之和曹鹰之间的话,但是陶沫用想的也知道大概说的是什么,“大叔,曹鹰为什么如此冒险?”
以曹鹰的诚服和心机,即使他要追求乔姐,要暗杀马致远嫁祸给陶叔,也没有必要如此的急切,这一次马致远被杀的事情,在陶沫看来即使曹鹰环环相扣做的滴水不漏,可是终究还是太急切了。
陆九铮身材高大,此时像一座山一般挡住了江风,牢牢的将陶沫给护在了身前,可是看着她依旧有些轻颤的身体,陆九铮眉头一皱,温暖如火的大手握住了陶沫的手,果真是一片冰凉。
“回家。”沉声开口,陆九铮却不准陶沫再吹冷风,霸道的握着她冰凉的手就将人向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了过去。
看着突然不悦的陆九铮,再看着他牢牢抓着自己的温暖双手,掌心略显得粗糙,可是很暖,让陶沫心里头也跟着一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让人眷恋。
上了车,将空调开到最大,过了几分钟之后,发现陶沫整个人都暖起来了,陆九铮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只是依旧凝着眉宇,她以前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的?
“大叔,我保证再调理两三年,一定会将身体给养的棒棒的、壮壮的。”咧嘴笑着,陶沫微微侧起身,调皮的用手指在陆九铮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大叔,不要皱着眉头了,都不帅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陶沫,纵然有再大的怒火也熄灭了,陆九铮也知道陶沫有秘密,可是她不说,陆九铮也不会问,只是听到她的保证,这才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重新坐稳了身体,陶沫侧目认真的打量着开车的陆九铮,汽车晦暗的光线里,大叔的脸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冷峻,刀斧凿刻出来的五官很立体,饱满的额头,如同利剑出鞘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微微抿着的显得严肃而冷漠的嘴唇。
大叔真的很好看,虽然看起来性子冷漠,可是接触的久了,真切的感受到了陆九铮那种细致的关心和温暖,陶沫忽然将头转向了车窗外,日后大叔若是结婚了,只怕自己就不可能和大叔这样嬉皮笑脸的胡闹了……
这么一想,心里头突然空了一般,酸涩涩的有几分苦涩和难受,汽车向着潭江大学陶沫的公寓开了过去,大叔的车子开的稳,速度却也不是很快,明明有那么好的车技,却依旧如此平稳的开车,大叔性子真的有几分古板。
当汽车停了下来,陶沫下车,看向跟着下车走在自己身后的陆九铮,突然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心突然砰砰的剧烈跳动着,陶沫似乎都能听见自己拿急切的心跳声。
“大叔。”站定脚步,仰起头,陶沫努力的扬起笑容,可是背后的双手却因为紧张和莫名的冲动而攥紧,“大叔,你不准我早恋,那我日后嫁不出去我就赖着你一辈子,嫁给你吧。”
陶沫不曾相信一见钟情,她更相信日久生情,只可惜她上辈子的身份不同,接触的圈子却是位高权重的世家子弟,即使她要恋爱结婚,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他身后的家族。
一份不纯粹的感情,那便不是真正的感情,陶沫上辈子即使和很多人处的不错,却从不涉及到感情,她内心深处终究无法接受联姻,更渴望的还是一份属于自己的纯粹的感情。
重生到了原主身上后,陶沫甚至期待着当一个普通人,寻找一份平平常常的爱情,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没有那么的权力争斗。
可是此刻,想到日后陆九铮身边或许会有其他的人,再也无法感受到那一双干燥而温暖的大手,这么一瞬间,陶沫突然就冲动了。
话一出口,陶沫脑子一懵,可是她那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沉默的陆九铮,陶沫知道自己并不后悔此刻的冲动。
也许,自己只是眷恋大叔带给自己的那种温暖,只是太喜欢被大叔宠着娇惯的感觉,这并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可是陶沫却还是问出口了。
陆九铮整个人直接怔住了,他看陶沫就像是看一个孩子,一个乖巧懂事,偶尔却又胡闹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是陆家幺子,辈分比同龄的人大了一辈。
所以从第一次见到陶沫的时候,陆九铮就将她当成了小辈,当成了孩子,陆九铮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宠着陶沫,但是她的确触动了他内心唯一柔软的地方。
看着陶沫,看着她笑闹的样子,陆九铮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个孩子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快乐下去。
此时,看着陶沫那亮晶晶却有几分紧张的干净眼眸,陆九铮依旧面瘫着看不出表情的峻脸,出口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嘶哑,“不要胡闹,外面冷,快回家。”
果真失败了!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感觉,陶沫不傻,所以她能感觉出陆九铮对自己就像是对一个孩子,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为什么感觉有些的难受,心里头闷闷的,让陶沫一瞬间如同失去了亮丽的色彩。
“嗯,回家吧。”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陶沫努力的扬起笑容,可是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表情的僵硬,以大叔那古板又封建的性格,他将自己当成了小辈,那就是会一辈子将自己当成一个孩子。
终究还是自己贪心了,陶沫率先迈开脚步向着电梯走了过去,咬了咬唇思虑着,大叔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了,就算大叔再拖,也绝对拖不了几年。
而短短的几年之间,陶沫知道自己不可能掰弯陆九铮,让他不再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孩一个晚辈看待,可是为什么有些的不甘心呢?
回到了公寓,开了灯,看着熟悉的地方,陶沫回头看了一眼面瘫着脸跟着自己进来的陆九铮,明明一路上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可是自己却像是经历了无比漫长而纠结的过程,酸甜苦辣各种滋味轮番在心里头上阵,可大叔为什么还是这么冷静,似乎自己刚刚冲动的提议在他面前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真的有些不甘心那!陶沫定睛看着陆九铮,再次鼓足了勇气开口:“大叔,你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吗?你看我也二十多了,也没有不良嗜好,长的也算能看的过去,医术还不错,大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和我交往?”
“胡闹什么!”冰冷无情的四个字,突然打断了陶沫那洋洋洒洒的自我推销,陆九铮此时彻底冷了脸,幽深的凤眸是一片的冰冷。
如果说那一瞬间的冲动提议,其实带着几分连陶沫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那么此时陆九铮冰冷的话语,却如同一瓢冷水,将陶沫泼的冰凉,一股说出来的难堪和难受也同上涌上心头。
张了张嘴,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陶沫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陆九铮,眼中一股酸涩,陶沫从来不是心软爱哭的性子,只是此刻,心里头酸涩的难受。
深呼吸着,平复着情绪,有那么一瞬间,陶沫希望对着背后的陆九铮大吵几句,这叫胡闹吗?自己不过是间接的提议一下,为什么就成了胡闹?
可是终究还是将情绪压了下来,陶沫用力的攥紧手,指甲狠狠的在掌心里摁紧着,刺痛传来,让陶沫也终于冷静下来,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回过神,不满的对着陆九铮一瞪眼,“大叔,不过是一句玩笑,你也太凶了。”
看着依旧调皮的陶沫,陆九铮此时也察觉到刚刚的语气太过于严厉,不过仔细一看,陶沫只是气鼓鼓着脸,那表情如同胡闹之后被训斥的小孩子,并没有什么难受和伤心。
陆九铮叹息一声,大手揉了揉陶沫的小脑袋,“不要胡闹,明天还要去上课,早点休息。”
“知道了,大叔,你越来越啰嗦了。”哼哼着抱怨了两句,陶沫向着卧房走了过去,背对着陆九铮摆摆手,“大叔,出去的时候记得替我关门,大叔,晚安,好梦!”
看起来和平常的告别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陶沫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消失,关上了卧房的门之后,陶沫背靠在冰凉的墙壁慢慢的滑座在地板上,将脸埋首在膝盖之中,用力的抱紧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还是感觉这么难受呢?明知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是为什么心里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想要笑又想要哭,最后却只能咬着牙将一切的情绪都狠狠的压到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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