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希望你能长命百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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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政皱皱眉,说:“这小子这些日子一直没露过面,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你说他在做什么?还留在裕丰呢?”容政这是想来个循序渐进,周衍卿现在摆明了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说实在。现下的局势连他这个最好的兄弟都不怎么看的明白。

周家的人一个个都出事,周衍柯的下场他也听说了,不知道谁那么狠竟然下这种狠手,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搞成这个样子。

容萍对周衍柯多多少少还是存着一点感情的,知道他变成这样之后,私底下瞒着家里人也去看过他几次。从她的叙述中可以听出来周衍柯有多惨。

不过对于现在的周衍柯来说,倒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如果他的神智清楚,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现在苦只苦在他的家人而已,而他自己确实无知无觉。只要有东西吃,身边有人陪着跟他玩乐,他也是开心的。

其他几个不是进监狱就是进戒毒所,还得艾滋病。现在看来最幸运的莫过于周衍卿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周家家破人亡。那么这个人对周衍卿还挺好的,不但让他毫发无伤。现在还轻轻松松拿下了唐氏。

但又有小道消息说这一切都是周家内部争夺家产导致的,而周衍卿则是最后的赢家,不但得到了唐氏,裕丰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这些作为周衍卿发小的容政,竟然也是通过报纸知道的,最近容政一直在找机会跟他聚聚,他们四个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打牌了,似乎每个人都变得很忙,陆靖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们插不上手,原本以为能够帮周衍卿一把,可忽然之间。他却轻轻松松搞定了所有,而陈聿简又变得神出鬼没的,只偶尔出现一次,现在索性就彻底不出现了。

他们几个合资的公司,现在也只有容政在经营了,而他自己其实也很忙,容氏企业也少不了他,自从容萍跟周衍柯离婚,他们容氏跟周氏断交之后,老爷子都下了死命令让他回容氏帮忙,以后跟周家的人要保持距离。

亏得周衍卿拿下了唐氏,他才有了生意的借口再来联系周衍卿,现在周衍卿算是被周家驱出家门的人,有小道消息说是父子不和,断绝了来往,也有人说是周景仰的缓兵之策,总之是众说纷纭,不知道孰真孰假。

要是将这些个小道消息总结起来还真是一出狗血大戏,但总得来说现在周衍卿的风头大好,很多人都想巴结他,跟他合作。生意人多数时候只谈钱不谈情,所以容老爷子也由着他。表面上自然是冠冕堂皇的说是不干涉年轻人交朋友,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发小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

容政也只在心里暗笑,不拆老爷子的台。

周衍卿对容政还算是随叫随到,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开,所以容政要约见他还是很简单的。

周衍卿脸上没什么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多日不见这人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容政更是看不透彻,等了一会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表情,他也是坐不住了,挑了挑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老五,你不会是因为我跟他们传统骗你出来,怪我吧?”

“本来我也是想跟你说清楚的,但周亚男那丫头一直盯着我,所以……”

周衍卿没让他解释完,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说:“没怪你。”

“那你干嘛冷着一张脸?”

“有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没有吧。”

“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容政正色,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说:“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程旬旬分开的,之前黑影的事情你是怎么样的,你还记得吗?我看到现在你的腿脚都还不那么灵便。”

“我可不信他们说的,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让程旬旬心甘心愿的把唐氏给你,你想要个唐氏还不简单吗?程旬旬被黑影带走,你完全可以见死不救,唐氏最后不还是会到你的手里吗?有多难啊,犯得着拿自己的命去换程旬旬的一个信任呢。”

“而且你中的那几枪,对你的身体造成的伤害,他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跟程旬旬离婚,让他们都误会你呢?”容政不懂,确实不懂他若是单单要一个唐氏,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周衍卿依旧淡淡的笑,整个人十分沉静,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侧头看了容政一眼,反问:“如果有天我不是周衍卿了,你还会是我的兄弟吗?”

容政一下就怔住了,顿了数秒之后,冷笑了一声,说:“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周衍卿并没有追问下去,只认同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笑。算了,不回家了,一起去喝酒吧。”

随后,他就让郑江掉了头,两人一块去了万宝,虽然陆靖北不在,不在他的地盘上喝酒,多少有点安全感不是。

两人开了个包间,金甜送上了酒,也送上了女人,容政本想拒绝的,但周衍卿却意外的同意了,还真的认认真真的挑了一下,他便也不得不跟着挑了一个。

显然两人来喝酒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容政是想跟他好好说会话,帮他排忧解难,但周衍卿明显就是来喝酒的,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有女人在,自然就不方便说话了。

周衍卿抱着女人说说笑笑,猜拳喝酒,他让金甜拿了最烈的酒上来,这一杯一杯跟喝水似得,开始容政还陪他,想来这些日子一定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是兄弟就要陪着,有福同样有难同当。

可周衍卿这种自伤似得喝法,他是看不下去,自然也顾及他的身体状况。

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将两个女人遣了出去。

周衍卿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一只手还保持着举杯的动作,等姑娘出去,包间的门关上,他才稍稍动了动,摸了一下嘴巴,笑说:“我们不是来喝酒吗?”

“是不是连我都不能说?”容政将酒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你到底在干什么?外面关于你的传闻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你说。”

“究竟是内部斗争,还是周家得罪什么人了,究竟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到底,不会见死不救的。”

周衍卿斜斜的扬了一下唇,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起了桌几上的酒杯,笑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快死了?快死的是周家不是我!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钱有势有地位,连你们家老爷子都看明白的,你怎么就没看明白呢?”

“我还需要求谁?所少人要来求我,就算是周景仰他也要求我,不过当然他绝对不会向我求救的。”

周衍卿一边说一边笑,扬了一下头,说:“容政你别问我,什么都别问,你只要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究竟是谁。”

容政也确实没再多问,但他也感觉到周衍卿的不对劲,明显有什么让他十分痛苦的事情,而这件事还不能说不口。

……

程旬旬的终审下来,仍然维持原判,并且立即执行。

从周衍卿递了离婚协议书,短短三日而已,她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脸色发青,黑眼圈也很重,估计是有段时间没有睡觉了。

她第一次在法庭上失了控,对着法官,连续喊了三次,“我没有杀人。”

声嘶力竭,仿佛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挣脱枷锁。

然而,人证物证面前,她的每一次声嘶力竭换来的都只是白眼而已,在他们的眼里她的手上捏着的是两条人命,就事论事,就算她也是被害者,但她杀人了就是杀人了。

她最后是被警察拖走的上了警车,第二天才押她去了监狱,那地方离栾城好远。

去监狱前的一天,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但她见每一个人,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她说:“我要见周衍卿,你让他来。”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要被押送去监狱,周衍卿始终没有出现,她换了一声黑白条的衣服,双手铐着手铐,两名警察跟着她从拘留所内出来,外面的天空灰扑扑的,看着似乎要下雨,大门口站着一些人,她抬起头,一一看了过去,有周嘉遇,周亚男,孙杰,罗杏,俞学钧,连陈枷枷和向冉都出现了,可偏偏就是没有周衍卿。

俞学钧过来同她说了两句话,她脸上没有表情,只看着远处,似乎在期望着能看到一辆车子过来。

“旬旬啊,有些事情你别想了,他说各自安好,你明白吗?”

“安好?我好吗!只有他好!”她唇角微微颤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俞学钧一眼,说:“帮我把小诺抢回来,不管用什么方式,我只要他,其他我可以不要。”

俞学钧没有答应下来,警察催促着她上了车,俞学钧几乎能够从那窗户上看到程旬旬看着她的眼睛。

程旬旬被送往监狱这一天,周衍卿很忙,忙到喝一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罗杏从拘留所回来,去了一趟唐氏,原本想跟他说两句话,郑江让她在门口等,一等就是整整一个下午,直到过了下班时间,周衍卿依旧没有空见她一面。

郑江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罗杏喝完了茶准备去茶水间自己倒,由此便引起了郑江的注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小罗,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一会五爷还要去参加一个重要饭局,怕是没时间跟你说话了。”

罗杏笑了笑,其实等到现在她也预料到自己今天大概是见不到周衍卿的,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纸杯捏扁了,说:“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你们那么忙,送我多浪费时间啊。”罗杏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她将纸杯丢进了纸篓里,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郑江的跟前,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说两句,既然他那么忙,那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旬旬被押送走了,六年。监狱里的生活我想过一天都是难熬的,别说是六年了,他要离婚可以,但如果要好聚好散,是不是该让他自己出面一次?好歹不负这些日子的感情,你再帮我问问,难道他就不想再见她最后一次吗?她到最后都还在等他亲自出现。”

郑江显得有些为难,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罗杏没有给他机会,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这些话我说给你听,你要不要跟他说,随你。我走了,再见。”

说完,她就拿起了包包,转身离开了。

郑江拿着文件,低低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五爷根本就不在公司,你让我跟谁说。”

天黑下来的时候,开始下大雨,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道路。

周衍卿自己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由于雨势太大,他不得不靠边停了下来,打开了警示灯,就这样停在了高速公路上。

手机响了无数次,终于在最后一个电话,铃声响到一半的时候骤然停止,屏幕一下就黑了,彻底没电了,世界也总算是清净了一点。

雨刮器还是疯狂的扫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前面的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此时此刻,这条路上只有他一辆车子停着。

他呆坐了一会之后,便摸出了身上的烟盒,开始抽烟,一根一根的,直到车内烟雾缭绕,他手里的烟没有停过。

余光瞥见车钥匙上的挂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手指轻轻碰了两下之后,忽然就把拿小挂件给喜扯了下来,丢在了一旁。

那小挂件是个十字绣,上面是一朵依米花。

等雨势小了,他才又启动了车子。

这场雨下了很久,周衍卿回到瑞景,雨又开始变大。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出了电梯感应灯应声而亮,他一抬头便停下了脚步,见着家门口的人,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安盺站了起来,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走了过去,拿出钥匙开了门,并没有把她拒之门外。

安盺跟着走了进去,微微的笑了笑,说:“不久之前。”

“是吗?”

“我原本以为你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今天下午没在公司,对不对?”安盺站在他的身后,顺手关上了屋子的门。

周衍卿换了鞋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然一笑,说:“你都知道了,还问?”

“见她了?”

“没有,我有事。”

安盺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周衍卿接过但没有喝,只是放在了茶几上,问:“这么晚一直等着,有事跟我说啊?”

安盺看着被他晾在一旁的温水,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说:“你真的那么听话?就这样放弃了?”

“你想说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放弃,起码应该要努力争取一下,但这次你竟然没有。我觉得很奇怪,这不像你。”

周衍卿冷哼了一声,侧目看了她一眼,笑问:“那怎么样才像我?”

安盺耸耸肩,并不说话。

“我已经不是周衍卿了,不是吗?”他说着,便站了起来,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说:“我现在回来了,你可以回去了,还有我并没有去看程旬旬。”

安盺抿了抿唇,周衍卿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她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你不会甘心的。”

周衍卿闻声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说:“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你了解的是当初的周衍卿,而不是现在这个不是周衍卿的周衍卿。你以为你知道多少?笑话。”

“我们……”

“没有我们,是我和你。”安盺的话还没说完,周衍卿就立刻打断了她,轻笑了一声,说:“安盺,你在想什么。”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句,听着似乎没什么意思,却包含了深意。

安盺心下微微一沉,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情绪,想冷笑。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难听,仿佛包含着对她的讽刺。

“你自便吧。”他稍稍侧头往后看了一眼。

安盺放在身前的手不由紧了紧,指甲死死的掐着指关节,微微发疼。在周衍卿即将走进房间的瞬间,厉声道:“我就不能想吗?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你们,我是一枚棋子,每一次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们这边,为了你们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何牺牲。”

“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一颗棋子,我就不能想了吗?周衍卿,我为什么不能想!如果我当初就知道我自己根本就不是你们家的人,我一定不会这样选择!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

“就算我失去所有,起码我还有家人,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们是家人。可原来我失去了整个世界,包括这所谓的家人。不,不是失去,是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拥有过这些东西!你们凭什么!”

安盺一字一句都是说着,“周衍卿,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怀过你的孩子!你知道我要下多大的决定去打掉他!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以为我们是兄妹的时候,有多痛苦!你又知不知道支撑我继续下去的信念有很大一部分因为是你!因为我要帮你!”

她冷笑着,眼里没有一滴眼泪,为了这件事她的眼泪已经流完了,她再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她不想恨,不想怨,可一切的一切让她无法放下,也无论如何放不下。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衣领,“从来,我爱的都不比你少,你恨我厌恶我唾弃我,我都忍受着。曾经我想这些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会离开这里,永远的消失在你的面前。”

“我不想让你难过,更不想让你因为我和你之间那可笑的乱伦让你心里膈应不舒服,我愿意背着骂名永远消失。我真的很想很想做一个无私的人。”

她脸上带着自嘲的笑,转而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说:“我想无私的爱你,想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以为我可以,就算知道我根本不是宋家人这件事之后,我也曾试图做到放下。可是我终究是做不到了,周衍卿我觉得我做了那么多,总该得到点什么,你说呢?”

她抱着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话音落下,周遭便陷入了死一般都沉寂。周衍卿一直没有说哈,也没有动,双手垂在身侧,没有丝毫动作。

良久,他才低声说:“我该说什么?”

“不用说,可以抱我一会吗?”

周衍卿的手动了动,终究没有抱住她,只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扯开了她的手,将她从身前推开。

“晚了,我想休息了。”

安盺低低一笑,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周衍卿的眸色微沉,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

程旬旬在进监狱之前要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而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枚戒指,一直没有摘下。

“放心吧,等你出狱的时候,这些都会还给你。”

程旬旬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哼笑了一声,乖觉的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第一天,她在牢里睁着眼睛到天亮,谁在她隔壁的一个女人盯着她看了很久,她仿若未觉。

第二天依旧如此,直到一周以后,程旬旬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看什么?”

“噢,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原来会说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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