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1 / 2)
金一泓面带浅笑,同他对视一眼,冲着他伸出了手,说:“好久不见。”
周衍卿挑眉,拿了拐杖站了起来,目光在他的手上扫了一眼,默了片刻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说:“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金叔。”
“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我跟金叔也算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记得当初我受伤,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看见您的脸,忘记谁我都不会忘记您啊。”他微笑着松开了手,说:“当年您走的突然,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是啊,我这不是出游正好路过这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你们都在老家,就过来看看老宋,还有你。”金一泓扫了他的腿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臂,笑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
“小伤,之前因为工作的事情,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了。”周衍卿说的轻松。
宋培礼在一旁斜了他一眼,说:“你这人就是太拼命了,生意是做不完的,再说实地考察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去吗?害得我们一家子都为你担心了好几天,是该给你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你妈怎么办。”
周衍卿浅浅一笑,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幸好没事。”宋培礼板了脸色,一说起这个事情,他就特别严肃。周衍卿搞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那个项目还没有完全搞定,上山村的人也不知道是被谁给鼓动了,十几户人家联合起来闹事,事情就只能搁置。
村长也为这件事给弄的焦头烂额的,家门口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来说这个事儿,上山村的人态度十分强硬,并且大有一种想要把观景台的主控权要回去,山上的任何开发由他们说的算。当初出主意的书记出面,却依旧无法扭转他们的想法。
上山村的组长就一个要求,绝对不能在他们村子附近建造墓园,并话中有话提到了盛鼎集团。
很明显是盛鼎的人在背后煽动。
宋培礼对此已经做了一定的了解,盛鼎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他自然是知道,他也知道程旬旬就在盛鼎上班,他甚至还知道了盛鼎在国内的执行总裁是谁。之前海岛的开发项目也是被盛鼎给抢走,这中间程旬旬也有参与,也是在那个时候程旬旬同周衍卿搭上关系的。
宋培礼几乎不需要深入调查,看到这几个面孔他就大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盛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信和做对,这不是没有理由的。跟生意无关,同恩怨有关。
周衍卿虽然不说,但他多少也能够猜到,周衍卿伤成这样是因为谁。
转而宋培礼便转换了神色,让金一泓坐了下来,说:“不提这些,你还记得我,顺道过来看看我,我很高兴。别的不说,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两天,我已经让嘉莉去准备房间了,你可不要推辞啊。”
“想要见你一面实在是太难了,是朋友就不要拒绝。”宋培礼在他身侧坐了下来,顺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金一泓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大腿,摇了摇头,说:“你啊你,总是这么强势。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这里的环境,既然过来了,肯定是要赖上几天了,就像当初一眼,你赶我我都不走。”
话音落下,两人便哈哈的笑了起来,何嘉莉准备好了客房,下来就听到他们的笑声,佣人正好泡好了茶送过来,她伸手拦住了佣人,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笑眼盈盈的走了过去,亲自将茶杯放在了金一泓的跟前,目光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扫了一眼,说:“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没什么,我就是跟老宋说,我准备在他这儿白吃白喝,待到你们都烦了我为止。以后看见我就害怕。”
何嘉莉笑说:“我就怕老金你啊,吃不消我们老宋的热情,到时候被他给吓跑咯。”
之后,老金便住了下来。
起初两天到是没发生什么事,天气好的时候,宋培礼便带着金一泓去爬山,又带着他在村里散步,多数时候,两人坐在后院晒太阳喝茶,日子过的惬意而又美好,仿佛他真的只是过来跟老友相聚的。
正月初六下午,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周衍卿在三楼的茶室内晒太阳喝茶,手里翻着书籍,小诺坐在小板凳上,专心致志的在剥开心果。自己吃一颗,留一颗,递给坐在后侧沙发上的周衍卿。
小小的手拍拍他的腿,说:“爸爸,给你。”
周衍卿闻声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接过,指尖所触,湿答答的。他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全是口水,他挑了一下眉,说:“小诺。”
“嗯。”小诺转过了托,眯着眼睛看他。
“张嘴。”
他听话的张开了嘴巴,周衍卿轻轻一丢,将手里的开心果肉,丢进了他的嘴里。
小诺顿了一下,旋即嘎嘎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那了一颗葡萄干,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说:“爸爸,你张嘴。”
周衍卿自然不会跟他玩,扬了扬下巴,说:“坐好,自己吃。”
他扭动了一下身子,说:“不要嘛。”他说着,整个人扑了上去。
周衍卿拧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脸颊,在这里待了几天,这小子胖不少。他捏住了小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眯了眼睛,低声说:“这么看,跟你妈长得还挺像。猪头。”
“不是的。我跟爸爸长得像,妈妈说我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诺说着,整个人不停的往上爬,想要爬到周衍卿的腿上,然而被他给顶住了头,不管小诺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
他勾了一下唇角,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茶室的门被人推开,安盺和小月阿姨站在门口,看到小诺抱着周衍卿的腿不停往上蹭,安盺立刻出声制止,说:“小诺,爸爸腿伤了,不准这样,你这样会弄疼你爸爸的。”
小诺闻声立刻停下了动作,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这屁股上像是装了火箭似得,飞扑了过去,“妈妈,我想去放炮。”
“好,妈妈和小月阿姨陪你一块去。”
小诺一听,便原地蹦了蹦,特别开心。他在这里陪周衍卿坐了一个小时,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那我带小诺出去了。”安盺说。
周衍卿摆摆手,并未说什么。
小诺被带走之后,茶室内一下就变得十分安静,周衍卿抬起了脚,搁置在了跟前的桌几上。太阳晒久了,有些困倦,整个人窝在了沙发内,将手里的书盖在了脸上,准备小眯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周衍卿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开门声,几乎是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金一泓已经坐在他的面前,周衍卿笑了笑,说:“金叔。”
“打扰到你了?”
周衍卿微笑着拿下了落到胸口的书本,随意的瞥了一眼之后,将其合上放在了一侧,双手交握搭在身前,视线往紧闭的大门口扫了一眼,淡淡一笑,说:“那到没有,我本来就没有深睡,谈不上打扰。毕竟我一直都在等你,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
金一泓脸上的笑容渐落,微微眯了眼睛,说:“你把我的儿子和孙子弄到哪里去了?”
“秘密。”周衍卿单手支撑着脑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就不怕我会报警?或者告诉老宋。”
“不怕,你告诉谁我都不怕。我要是害怕,我就不会那么做了。”周衍卿唇角一挑,低头迎上了他的视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害怕。我相信你来这里,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到底该帮谁,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他说着放下了双脚,坐直了身子,微微往前倾,脸上的笑容带了一丝阴险,伸手拿过了茶杯喝了口茶,说:“开始吧,大家都等着呢。我也很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这份情到底深到什么地步,让他们那么害怕。”
他低垂着眼帘,将茶杯放了回去,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你如果敢对我耍花样,我一定会让他们死无全尸,让你连尸体都看不到。”
金一泓咬了咬牙,说:“你放心。”
“开始吧。”
“放轻松。”
周衍卿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片刻才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
片刻,周衍卿便陷入了催眠状态。
经过金一泓的引导,他的记忆从推开眼前那扇门开始,一步步的往回走,深入挖掘。四年前是一个入口,有两扇门让他选择。
“凭你的感觉来选。”
他眼前的两扇门是一模一样的,但背后的光景却大不相同,周衍卿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选择了左边的那扇门,走到门前,伸手一把推开。
一道强光过后,他便站在了一栋房子里,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他慢慢的走向了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十字绣。他伸手拿起了放在一侧的图纸,看到上面的图案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咦,五叔回来啦。”
他闻声侧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是程旬旬面带微笑的脸,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孕味十足。眼前的程旬旬看起来年纪很轻。
程旬旬笑着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图纸,然后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十字绣,坐在沙发上秀了起来。
半晌,她忽然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周衍卿心头猛地一颤,一转头,场景一变,周遭忽然暗了下来,耳边有杂乱的脚步声。只听到噗的一声,程旬旬立在他的身前。
“你怎么了?”他条件反射的问。
“我没事。”
然而,灯光一亮,她却倒了下来,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深刻的感觉到了一种心慌和害怕。
她睁开眼睛,说:“我喜欢你。”
话音落下,不等周衍卿说话,原本还在他怀里的人,忽然就消失了。
转而,他便坐在一辆疾驶在公路上的车子内,窗外的景色一片荒芜,一侧是茂密的芦苇丛。他的脑子里莫名有个极其强烈了意志,“她不见了,我要找到她。”
下车之后,他以最残暴的手段,将对方打残,然后冲进了芦苇丛,窜梭其中,寻找她的身影。他的身上还挂着那个依米花的挂件,当他掩藏在浓密的芦苇丛中。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毫不犹豫的伸手从后面将她拽入了怀中,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她的恐慌和害怕。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护她周全,即便是死了,也要护她周全。
半晌,她才缓缓的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相触,她的眼里有明显的惊讶,然后转身牢牢的抱住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害怕,还有对他的依赖。
目光对视片刻之后,场景再次变化,两人之间隔了一道玻璃,她发红的眼里带着浓重的怨恨,面目狰狞,冲着他怒吼,“我恨你,我恨你!”
依米花的挂件掉落在了地上,他无心踩了一脚,捡起来的时候,表面的塑料出现了一道裂痕,很明显。他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戳了一下,很痛,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个无形的网束缚住,程旬旬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背影,他想要挣脱,别不停的挣扎,即使皮肤被细细的网面割破,他仍然不停的挣扎。遍体凌伤之后,他终是挣脱了那张网,快速的冲过去,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一拽,她猛然转身,程旬旬面带微笑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喘着气,也跟着笑了。
所有的记忆在顷刻间涌入脑海,脑海里闪过程旬旬的喜怒哀乐,每一个画面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慢慢的一点点的拼凑起来,逐渐恢复原状,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那个影子终是同程旬旬的重合起来,然而最后的画面,却是程旬旬一脸狰狞,满目通红,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周衍卿,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微缩,猛地坐直了身子。
金一泓大概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衍卿已经一步上前,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摁在了沙发上,压低声音说:“你竟然篡改我的记忆!你不要命了!”
周衍卿此举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金一泓立刻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说:“冷静点,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这样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周衍卿的手劲极大,金一泓一张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眼前已经开始冒小黑点了,“你……你这样做,岂不是暴露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你就会放过我,还有我的儿子和孙子!你不能出尔反尔!”
“嗬,我只是答应,并不一定非要做到。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不是你们当初灌输给我的!我现在只想要你死!”周衍卿再度扣紧了手指。
金一泓开始翻白眼,脑子开始缺氧,断断续续的说:“这是你父亲让我这么做的。”
宋培礼进来的时候,一切恢复如初,周衍卿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宋培礼打了个响指,他才恍惚的睁开了眼睛,如梦初醒一般,“嗯?竟然睡着了。一定是昨晚睡的不好,真不好意思。”
金一泓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可能是我说的话题太无聊,让你打瞌睡了。”
周衍卿转头看了宋培礼一眼,满目惊讶,说:“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我刚从外面回来,听佣人说老金在楼上,就上来看看。”宋培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金一泓低咳了一声,侧头同他对视了一眼。
晚上,金一泓进了宋培礼的书房。
宋培礼招呼他坐了下来,询问:“怎么样?”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宋培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眸深邃,话音落下,他并没有立刻接话。宋培礼这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这种氛围之下。金一泓多少有些心慌。然而,这一刻他不能回避,甚至于连眼神都不能闪烁一下,要足够的淡定自若。
半晌,宋培礼才点了点头,低垂了眼帘,伸手拿起了桌几上的茶壶,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上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金一泓的跟前,说:“之前你在催眠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里发出了一点响动。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催眠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我听那一声动静似乎不小,不会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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