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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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夫人皱着脸,一想起中秋那晚的事脸就更阴沉了下来,“我早就让你多留个心眼,有些人惯是会装傻充愣,如今你可知道这京城人人都不能轻视了?你不先将人下手为强了,旁人就要先对付你了!”

薛年玉越想越是懊恼,忍不住双手捧着脸细细的哭了起来。自从那晚开始,府里人对她或多或少有些看法,又因着她这位老祖宗想要将她和宋景元凑一块,宋夫人私下传出了不少难听的口舌。薛年玉现在连门都难得出了,这下又听见沈栖中秋那诗得了宫中赐下的桂枝,心里五味陈杂。

“罢了罢了。”薛老夫人挥了挥手,看着那个纤瘦身形终于稍稍柔和了自己的神情,“你这会再哭哪里还来得及?我看既然这样,不如就在府里挑个公子哥也是好的。”

薛年玉听闻这话略一停顿,抬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望向薛老夫人。“……府里?”才将这两个字念出来,白皙的脸颊上就不由红了两分,转而幽幽怨怨的回道:“只怕这也不是容易的事儿,祖母不知道大夫人……大夫人好像很忌讳我似得。裴娆也不经意的漏过口风,说是大夫人不准她跟我多亲近。”

“哼!凭她一个媳妇辈的,就算是背地里怎么样当着面不还是要对我客客气气的!”薛老夫人冷冷一笑,心中想着只消自己能拿捏住了她那小姑这些媳妇又有哪个不能制服的?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倒也不再动那心思往外头找高门世族的年轻少爷了。“裴府里头也就三个哥儿,老大成了亲,余下的两个就都是大房的了。”

薛年玉偷偷瞄了眼不远处凝神想事的薛老夫人,轻声细语的说道:“裴昭是大夫人亲生的,只怕……只怕不能成的。倒是的那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老夫人的眼神狠狠的刮了下,颇是带了几分痛心疾首,“那个才接回来的?呵,他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如今沈氏一把抓着大房,即便他是前儿个生的正经嫡出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袭爵未必有他什么事儿。”

薛年玉却未必这样想着,她这阵子费心去讨好裴娆,宋景元那事早就弄巧成拙了,她又知道裴娆前段时间疏远她就是为了此人,索性跟裴娆表了立场,直说自己绝没有那样的心思。两人和好后裴娆倒是跟她说了不少书院中的事情,都是那些宋景元和裴棠之间的。薛年玉原本以为自己姿容上佳,偏偏宋景元两次三番的不解风情,心里头不能不怨愤。可巧出现了个能跟他一争高低的,自然就多留心了,谁知这许多日下来,反而是有些动心。

宋景元身宽体胖,又哪里有裴棠神生得这样清隽风流。

薛年玉听薛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将自己配给裴昭,有些发急,稳住了自己心神才拧着眉低声道:“裴昭虽然是好,可这长年在外头念书,也不见个人影。裴棠虽然不是大夫人生的,可也正是不跟大夫人一条心,这将来才好不被束缚拿捏着。”

“……”薛老夫人听着点了点头,沉默着思量了半晌,觉得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倘若能比过裴昭,将来能承爵才好。”

薛年玉低下头去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祖母是已经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了,再多嘴添上一两句,反而不美。倘若她真的嫁给了裴昭,将来对薛家未必能出多少力,可裴棠却不一样了,他真正生母已经去世了,这沈氏不过是后母,将来真要有所依仗也只能靠向薛家。这其中的轻重,她祖母自然能自己体会出来。

可是……

薛年玉低着的眉眼中忽然起了点点波澜,转念想起了中秋那晚上,她过去找沈栖的时候,恰巧碰见了沈栖正和裴棠在一处!难道……他们两个早就有端倪了?如今薛年玉早就已经视沈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心中想着就算如此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她绞动着手指嘴角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容来,就不信这回自己争不来。

——

在说沈栖应酬了一番才回了自己小院中,早已经浑身酸乏,奉灯喜滋滋的过来给她捏肩捶背,“姑娘可真是厉害,每年宫中可只赐下这么几枝桂枝呢。”

到底不是沈栖凭着自己能力拿到的,也不甚欢喜,就好像骤然被人提到了云中每踩一步都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不真实。她回转过头问奉灯:“上回让你送去给三少爷异兽的镇纸那边的人可有来回复什么?”

奉灯摇了摇头,“没有。”

沈栖心中烦闷,已经认定了裴棠是个小心眼的人,想着自己这会借着他的诗句得了赏,也不知道要被他怨念成什么样了。她豁然站了起来,“今日不是书院休息吗,你给我去瞧瞧他在不在府中!”

“这……”奉灯有些为难,立在原地斟酌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回道:“……这,大约不好吧,大夫人一早就吩咐过的,未免落人口舌引人猜忌,姑娘还是和三少爷少来往,还是再忍一忍吧。”

沈栖抿着唇斜了一眼,再三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去一趟,摆了摆手道:“你不情愿给我跑一趟,那我就自己过去。”说着就往横波馆去了。

要说现在正是午后,秋高气爽,横波馆伺候的丫鬟在檐下做着针线活,看见沈栖过来愣了一下,急忙起身问:“沈姑娘怎么来了?”

沈栖声音淡淡,神色也是淡淡,“三表哥呢?”

那丫鬟心中暗道这沈姑娘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副神情,放软了声音回道:“三少爷在书房里温书呢,不过……先前就吩咐了不准人进去打搅。”

沈栖将信将疑,打量了那丫鬟两眼确定她不像是在敷衍自己。呸!——不准打搅?她真是对这个四个字深恶痛绝,曾经跟裴棠就是因着这四个字大吵过一回!

☆、第21章 难以释怀

撩开帘子,沈栖心头腾着怒气,没让丫鬟拦在外头径自寒着神情往里头走。进了书房看见那场景,着实是怔愣住了,张了张嘴没出声。她进来的时候动静大,斜侧在窗下竹塌上打盹的那人已经醒了过来,掀开盖在面上的书朝着沈栖看了一记,半眯着眼似醒非醒。

沈栖真是没料到他居然会在这打盹睡觉,以前的裴棠最是勤勉,就是婚后她腻着他痴缠一会都不成,这会居然会荒废时间在这睡觉,真是不可思议。沈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几眼,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裴棠。

许是才刚被人扰醒,沈栖自他的目光中瞧不出半点鄙薄和讥嘲,深邃的眼中平静无澜,好似不见底的深渊,吸着人坠落进去。直至裴棠低着头咳嗽了一声,沈栖才陡然回过神,心中扑通的跳着。

“你来干什么?”

沈栖定了定神,眼珠在他书案上转了一道,并没有看见她之前让奉灯送过来的黄石异兽镇纸。“就是……就是那晚中秋节上,我拿了你做的诗……”因着心虚,一句话都被说得支离破碎了起来。

裴棠挑着薄唇笑了一声,眼底尽是淡漠,“沈大小姐拿东西去用还会特意跟人交代吗?”

沈栖气噎,努了努嘴,心想着这人根本不想好好跟自己说话。可仔细一想,到底是自己不对当先,若不是自己先将这诗在众人面前提了出来,今日得桂枝也的也绝不可能她了。犹豫了半晌,还是低声下去的说道:“是我不对,不然你也不会那晚上交不上诗了。”

“……”裴棠倒也有几分诧异,没有想到性格骄纵的沈大小姐被他言语相讥之后还能忍着性子在这道歉。只见不远处的沈栖站在那,微敛着长睫,目光也不知是垂落到了哪里。裴棠吸了口气,不由语气了放缓了下来,“谁说我那日要写那诗了?”

“啊……?”沈栖迟钝着抬起头。

裴棠不厌其烦,又解释了一遍:“我那晚根本就没有想交什么诗上去。”停顿了下来,他稍稍抿了抿嘴,“所以,你也没必要为着这事情特地道歉。”

“哦。”沈栖声音闷闷沉沉的应了一句,有些纠结,可到底最后耐不住问了出来:“那日让人给你送的镇纸呢?”

“镇纸?”裴棠皱着眉回想了下,指着桌案上后面墙上的多宝阁道:“在那。”

沈栖心情这才松弛了些,被之前那句“不准打扰”所激起的怨怒也登及就烟消云散了开去。转而不过转瞬功夫,裴棠的另一话就更是让沈栖心中起了波澜。

“这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也用不上。再则,以后别随意进我书房。”

沈栖睁大了眼看着裴棠,见他脸上神情淡漠疏离,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和颜悦色。黄石镇纸仍旧装在锦盒中递了回去,沈栖立在原地却没有却接,一怒之下挥手打落在了地上。

裴棠轻轻皱拢起了眉头,眼眸之中似乎闪过一道不快。

这不过眨眼即逝的神情略半点不落的都映入了沈栖的眼中,她心里头发酸,郁结的怒气脱口而出化成了质问:“凭什么我不能进你的书房!”这一直是沈栖的心结,堵在心头结成了病,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那时沈栖跟他才成亲,正应该蜜里调油的新婚,可裴棠却每日必要去书房独处。她每每找了借口去都要被挡回来,不准打扰这四个字听得多了耳朵都磨出了茧子,有一回沈栖终于忍不住闯了进去,就看见书房后的假山碧池,他跟一人焚香下棋,神情惬意舒和,甚至……会嘴角含笑的望着对面那人。若是寻常同僚好友,沈栖自然不会在意,可偏偏是一个女子,姿容上佳更是颇有才名的白蘅。沈栖甚至没有勇气上前质问,一改沈大小姐的脾气忍了两日才婉转问裴棠为何不准她去书房。她盼着他能老实说出原因,可又怕那原因戳得她心里难受。爱一个人那么难,搓平了自己身上的锐气去靠近,却没想到反而受了伤。

后来,沈栖让人又去查了白蘅和裴棠的关系,却没想到查到的结局更是让她坐立不安,越发疑心起许多事情来。殊不知,她和裴棠最后会是那样的惨淡收场,就是起因于这件事。那时候的沈栖小心翼翼不敢当着裴棠的面深问,所以被他三言两语的糊弄了过去。

可现在,还有什么要顾及的呢!沈栖被压在心底深处的酸楚之感淹没,忍不住冷笑着道:“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又有个才貌双绝的白蘅在这陪你吟诗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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