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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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眼睑轻颤,平静的看着万氏的尸体,“她要杀我,我看见了。她趁我祭拜祖父时,用迷烟迷倒了我,。她在我面前猖狂大笑,她说只要我死了,她儿子就是武成王府唯一的子嗣,皇上再震怒也不会杀了他们一家。她还说,我娘会病的那么重是因为她在大姐送来的汤里下了药,祖父也知道,只有我和大姐,不知道。”

武成王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萧璟说前半截话时,武成王只当萧璟犯病。六年前,萧挚亲眼目睹华氏被活生生气得呕血,吓得高烧不止,后便有些与常人不同,这六年武成王一直留在江南,调养身体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萧璟治病。

可当萧璟说出后一句话,武成王惊骇莫名。华氏之死有隐衷,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活人绝不会说出来。萧挚以死相逼,他动不得万氏,只能把这桩秘闻掩下,否则让萧棠萧璟姐弟俩情何以堪。

武成王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他不知道因为太过紧张,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尤其是脸颊不自觉的跳动,“你,真的看见了?”

萧璟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武成王的脸登时褪尽了血色,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二月里他赴友人之约,半路,得到萧璟晕倒的消息,连忙掉转回头,而他的好友却在他们约定的地点遭遇山体崩塌被活埋。

如果不是萧璟的晕倒,他必死无疑,那大和尚的批言又应验了。若他那个时候死了,万氏的孩子有很大可能被允许生下,萧璟‘看见’的事情也极有可能发生,想到这里武成王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这在别人听来匪夷所思,甚至荒诞,但是武成王却信了,世上既然有大和尚这样料事如神的和尚,萧璟为什么不能看见未来。

贵人若能救,积德是良方!

贵人!武成王震惊的看着萧璟,难道孙儿便是大和尚所言的贵人?定然是的,他没有死于非命,那么武成王府后继无人的批言绝不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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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打听过了了,武成王带着小世子就在清泉庄上歇脚。”绿柳莫名所以的看着蓦地站起来的主子,怎么姑娘这么怪,打见到武成王的仪仗经过就神神叨叨,还要她去打听这么武成王有没有一起回来,皇帝六十大寿,武成王自然是要来亲自祝寿。

姜怡妧神经质的咬着指甲慢慢坐下,武成王罹难,痛失手足的皇帝大病一场,备受瞩目的六十大寿,皇帝是在病中渡过的,便是病好了,身体也不复当初,没几年就驾崩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记错。

可如今,武成王却活的好好的,姜怡妧脸色一白,那她所认为的倚仗,还是她的倚仗吗?

她知道哪些人会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在泥泞里不得翻身,她还知道哪些人会一飞冲天,她甚至知道新帝是谁,这些都是她底气。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武成王没死?武成王不死,萧璟就不会被皇帝接进宫亲自抚养,萧璟又如何与新帝从小一块长大。不被人看好的新帝能坐稳皇位,与萧璟的鼎力相助密不可分。所以在新朝,萧璟权倾朝野,哪怕他性情乖戾,甚至坊间传他弑父杀弟,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绿柳见她面色惶然无助,吓了一跳,一叠声追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奴婢给您去寻郎中。”

姜怡妧充耳不闻,她整个人都陷在恐惧之中,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何况武成王并非微末小卒,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朝局。

☆、用心良苦

轻风拂过,吹落了满地樱花,暗香浮动。面对如此如梦如幻的美景,太子妃却是无心欣赏,一张脸黑的几乎冒烟,她下了九张帖子,分别是六公主,七公主,九公主,淑阳郡主,英烈亲王的两位嫡女宜宁宜欢郡主,武成王孙女宣和县主萧棠,颐郡王府一张,最后一张给的是娘家人。

太子妃倒想多请些皇亲国戚,人多好办事,奈何皇室人丁单薄,除了长辈,能请的就这么点人。萧家除了皇帝三兄妹和一族叔,其余的都死绝了,这位老族叔便是颐郡王。

可最终来的人寥寥无几,只六公主和颐郡王府的三位夫人。太子妃当时的脸就拉长了,要不是太子妃的长嫂杜氏赔着笑脸暖场,六公主就要甩手走人。人六公主虽是个政治投机客,多方示好,谁也不得罪,可她好歹也是金枝玉叶,还不至于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太子妃在杜氏的提醒下收敛神色,招呼客人,没几句便切入正题。六公主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茬,暗暗后悔,早知道大家都不来,她也不来了,这下被盯上了吧。那穆磊把心思都动到军需上了,还导致了一场惨败,如今是谁沾谁就等着名声臭大街吧!

太子妃被滑不丢手的六公主气得肝疼,脸色阴沉,六公主脸色同样不好看,推说头疼走了,看她一走,如坐针毡的颐郡王府三位夫人顺势也提出告辞。

太子妃耷拉着嘴角,眼神带刺,她压根就没想过求她们搭把手,但也不喜他们这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只把三人看得毛骨悚然,她们不想来,可太子妃的帖子也不是她们能拒绝的,便被老王妃推了出来。

杜氏看的不像样,硬着头皮道,“这风越刮越大,的确不是赏花的好时辰,咱们还是改日再约个日子的好。”

三人忙不迭点头。

太子妃帕子一甩,恨声道,“走走走,都走了才好!”

杜氏面色一白,定了定神,又好声好气将颐郡王府的几位夫人送走,颐郡王府虽不参与朝政,老郡王领了个宗正的差事把无为而治贯彻的淋漓尽致。可老郡王是萧家辈分最高之人,皇帝又向来尊敬这个老叔叔,得罪他百害无一利。

送人回来的杜氏见太子妃那张脸越发阴沉,见了她还抱怨,“一个两个的,她们可还把我放在眼里。”

杜氏筋疲力尽,几乎虚脱,“娘娘昨儿就知道了,有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带到今天来,可不是叫人误会。” 既然不能取消宴会,那就好好待客,宾主尽欢才是正理,没得叫人看笑话。

太子妃却没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拍了拍案几,怒气冲冲,“这口气让我如何消,我都要沦为笑柄了。”

杜氏心道,你闹得笑话还少了,私心里杜氏也不想来,穆磊这个小叔子简直让她糟心透了,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只恨他死的不体面。可谁叫她上面还有一个婆婆压着。

闻讯赶来的萧宓此时的心情和杜氏诡异的同步了。

杜氏抬头见是她,心里一松,别看这个外甥女年纪不大,却比她娘靠谱,她娘啊,太子妃当久了,谱越摆越大,人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宓对杜氏歉然一笑,低低一福,“今儿有劳舅母操持。”

杜氏忙道不敢当,见状提出告辞。

萧宓要送,被杜氏婉拒。

屏退左右,萧宓头痛的看着太子妃,这场宴会打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前脚有人参奏外家教子不严,母亲后脚就在这儿设宴,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子妃振振有词,“那又如何,你小舅舅已然丧命,这些人还要攀扯你外家,难道眼睁睁看着娘家遭难,我还要无动无衷吗?他们难道不是爹生娘养,没有兄弟的不成。”

“可谁家兄弟会捅出这种篓子。” 萧宓都没脸说,这个舅舅简直丢尽了脸面,忍了又忍才道,“有些错可以求情,可有些错不能,小舅舅犯的错摆在那,母亲何不主动请罪,兴许祖父还能……”

太子妃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穆家定了罪,于你有什么好处,外家是罪臣,你们姐妹几个如何做人。”

我们姓萧,只要萧家不倒,谁敢对我们姐妹指指点点。这话,萧宓不敢说,怕把太子妃刺激疯了。

“可母亲做的这些又有何用,与其求别人让人笑话,不如交给父亲,外头的事,总是父亲更容易。”萧宓转移话题。

“你以为我没求过,你爹只会唉声叹气,向我保证尽力而为,可有什么用。”太子妃悲从中来,“你舅舅跟着他出征,他还答应我会找机会让你舅舅出人头地,可结果呢,你舅舅命都没了,他才三十一啊!”

萧宓气极反笑,“难道要父亲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拼着失了祖父欢心力保舅舅,母亲才高兴。四舅荒唐,母亲就不该让父亲带他出征,否则何来今日之祸。”

太子妃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抖着手指向萧宓,显然是被气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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