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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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装着一切正常,接受了你的建议,还按作废的那份行程订票。没人知道你们其实改了路线,今天就会走。”

——“寄物柜里有手机,新卡,号码只有我、可可树、沙特人和虎鲨那头知道。虎鲨做了这么大一票,据说心里也很慌,行踪比以前藏的更紧。见面地点迟迟没定,要等他通知。”

……

万事具备,卫来也在热蒸汽里熬到了极限,起身离开时拍了拍麋鹿的肩膀:“回见。”

上次说“回见”时,是去拉普兰,时长四个月。这次,时间应该会短一些。

他先去冷水房,站到喷头下把开关调到“全冷”,冷水兜头罩脸倾泻而下,张开的毛孔瞬间收紧,几近变态的爽意游走全身。

擦干身体,打开寄物柜。

先看到一张卡片,麋鹿的手笔,洋洋洒洒,祝他一路顺利,卡片上有浓重的香水味,伊芙的香水估计又被麋鹿偷喷了不少。

然后是一整套新衣,小到内裤、袜子,大到外套、皮带,无所不备,同之前一样,没有品牌,特别定制,对他的喜好和尺寸都掌握的更加精确。

卫来穿好衣服,擦干头发,最后从寄物柜里拎出一个礼品包来。

礼品包没封口,里头有路费,美元欧元克朗都有,手机,一张邀请券,一个薄皮的铁面人面具,屈指弹上去铿铿响。

——

第三次到岑今这里。

天已经全黑了,别墅内外灯火通明,有音乐声,像倒流香的流雾,向着倾斜的低处路道卷来。

卫来站在黑色的树影里,听了一会。

那是很老的歌,枪花乐队的名曲,《don’t cry》,枪花乐队的歌,歌如其名,愤怒激烈,总像要捶烂世界,但唯有这首,沧桑哀婉,缱绻伤情,据说唱哭过千万伤心人。

伤心人别有怀抱,怀抱里总有一首歌。

再走近些,音乐里搅拌了嬉笑、喧闹、大声的说话、乐器调音,混成一锅杂酱,再听不真切了。

门口处有人拦着,请他出示邀请券。

卫来递券的时候,才发现券面上印的是英国威尔第歌剧《假面舞会》的海报,边上一行字,标注是leon russell写的同名歌曲的歌词。

——在这寂寞舞会里,我们真的感觉快乐吗?

沙特人做事倒是精心,一场用于遮盖的派对,居然连邀请券都做的这么精致。

他带上面具,推门进入大厅,里头灯光昏暗,阴影、声浪和自助酒水间出入各色人物:防护镜碎裂的二战飞行员,星战里的黑武士,还有带金色假发套的梦露。

抬头看,岑今伏在二楼的栏杆处,穿银灰色抹胸缎面拖尾晚礼服,戴水钻的肩链。身后一袭黑色的大幕从天花板垂下,将楼上房间全部遮挡,幕布上是蝙蝠侠,幅翼状的披风迎风展开。

她指间挟了支黑色纤细的女士烟,但跟之前一样,很少真的抽,偶尔在栏杆上轻磕,细的看不见的烟灰尽数落在底下长两撇小胡子的希特勒头上。

卫来上楼,经过岑今身边时,她低垂眼眸,说了句:“从披风进去。”

原来蝙蝠侠的披风不是整幅,卫来掀开一道缝,闪身进去。

大幕厚重,幕后安静许多,不远处的房间开着门,有灯光透出。

卫来过去,看到白袍赛德坐在沙发上,边上站了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只穿贴身的短背心和短裤,曲线玲珑,翘臀细腰。

她正试戴一个银色的威尼斯公主半面面具,边沿有镂刻的花纹,饰以珍珠、水钻、缎带和羽毛。

看到卫来,她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卫来这才想起自己的铁面,伸手摘下,那女人也摘下面具。

是个年轻的东欧女人,很漂亮,棕褐色的眼眸,染黑发,齐肩,发梢打了卷。

卫来说:“很像。”

女人很聪明,一听就知道他是自己人:“也不是完全一样,东方人偏瘦,我饿了两天……”

她指自己略显圆润的肩膀:“还是没有变细。所以岑小姐挑了有肩链的礼服,灯光很暗,有面具,又有装饰,我想别人看不出来……”

说话间,岑今进来,示意那个女人跟她进里屋换衣服。

卫来坐到赛德身边,赛德递了张纸给他:“船票。”

船票?卫来眯起眼睛细看,这分明是从某个记事本上撕下的半页纸,边缘像被狗啃过,上头用签字笔划拉了一道,根本也看不出是芬兰文还是英文。

赛德压低声音:“你们去图尔库码头,坐船,到瑞典,斯德哥尔摩,那里有北欧第二大机场。”

卫来把“船票”折叠好,放进内兜:“坐船是最慢的。”

图尔库码头有芬兰至瑞典的固定轮渡,航程在十多个小时左右,是最慢也最便宜的一种交通方式。

赛德点头:“时间是次要的,隐秘最重要。”

“几点到?”

“越快越好,不过今明两天都有效。到了图尔库,去油码头,找一个叫塔皮欧的人,他会安排。”

“到瑞典之后呢?”

赛德苦笑:“我们还在衡量……很难选出一条绝对稳妥的路线,到时候再通知你。”

这倒是,卫来有耳闻,非洲的战火是几年前才摁下去的,即便现在,还会在局部地区,时不时窜起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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