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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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愣了愣,打量起她身边的人——

司琴还在她身边,向妈妈年轻了不少,司棋……还是做的丫鬟打扮,她心中有个疑惑隐隐要破土而出,却还是想证实一下:“夏姑娘?夏……初晴?”

“呸!”向妈妈啐道:“小姐别提那贱人的名字,污了嘴!”

苏蘅后知后觉的发现,向妈妈对她的称呼,又变回了“小姐”,不是“夫人”。

“小姐也不必为那种人劳神,”向妈妈端过快凉了的药碗:“小姐把这药喝了,好生睡一觉,把这些烦心事都给忘记了吧。”

苏蘅正满心的疑惑,怎么可能会喝这安神药睡去,她推开药碗,轻声问道:“向妈妈,今日是何年何月?”

“小姐问这作甚?”向妈妈虽不解,却还是应了:“今儿是永嘉二十七年三月初一。”

不等苏蘅回答,向妈妈径自道:“对了,后日是上巳,小姐与表小姐她们早就有约,我老糊涂了,快把这事给忘了。”

“小姐放心,”向妈妈点了点头:“新作的裙衫、首饰早已经备好——小姐可是要现在就看一看?”

“不了,”苏蘅摇了摇头,现下哪里还有这心思:“你们先退下去吧,容我一个人静静。”

向妈妈手上还端着药碗,苏蘅摇头:“我不要喝。”

向妈妈一脸的担忧:“小姐,这药特意叫大夫改过的方子,一点儿都不苦的。”

“放心,我没事,不会胡思乱想,”苏蘅摆摆手:“把药端走吧。”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清醒着理清头绪,喝了安神药,会打乱她的思绪。

向妈妈还想劝,司琴悄悄拉了向妈妈的衣摆,带着向妈妈和司棋出去了,不过临走时司琴还是放心不下:“小姐,奴婢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便唤奴婢一声。”

对司琴,苏蘅始终心中有愧,不会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放心,我没事的。”

司琴忧心忡忡地帮苏蘅把门都关上,苏蘅半躺在床上,如果她没死的话,如果今日真的是永嘉二十七年三月初一,那么表示她从永嘉三十年十月二十九,回到了三年多以前……她跟薛牧青成婚还不到半年的时候。

苏蘅恨恨地将枕头给扔了——老天爷这是对她有多大的仇恨!她好不容易和薛牧青和离了,一转头,回到了三年前,她跟薛牧青还是夫妻!

哪怕没有夏初晴没有那什么庶子,没有小产司琴也没死……苏蘅也不乐意!不对——除了司琴没死让她稍稍安心以外,这一切简直是糟糕透了,还不如就让她死了一了百了呢!

何况,虽然向妈妈她们说得语焉不详,可是明显的,薛牧青与夏初晴只怕是已经有了首尾了!

再想到几年后,薛牧青会做出伤害祖父的事来,苏蘅的心还没这么大,能与自己的仇人一笑泯恩仇——哪怕薛牧青而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她也无法原谅薛牧青!

一个注定要堕落的人,苏蘅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她没那心思和能耐去拯救他,她只想抽身离开薛家,没了她的关系,薛牧青总不可能再接近苏会,没了她的关系,她就不信苏会还会如以前那般信任薛牧青——她要将薛牧青与苏家的联系斩断,还要时时提防薛牧青这个人,不给他任何机会去伤害她的亲人。

“司琴。”苏蘅想通了,便把司琴唤了进来。

司琴应声开了门走进来,看了苏蘅一眼,见她神色虽然有些阴沉,但是并不是盛怒的模样,松了口气:“小姐有何吩咐?”

“司琴……”苏蘅看着她:“薛牧青和夏初晴是怎么回事?”

司琴沉默,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苏蘅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琴略觉怪异地看了苏蘅一眼:“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蘅愣住——突然想起,如果自己是那个一直与司琴在一起的苏蘅,那么不会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然而事实是,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眼下这情形,她却是有些摸不清的。

经历过向妈妈的前车之鉴,苏蘅不打算再将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说出来,向妈妈和司琴的忠心无可置疑,可她们对于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只怕也难以想象,未必会信。

何况,她并不想让司琴知道,司琴有那样一个未来——

司琴不安地看着苏蘅:“小姐也别再为这些事烦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蘅点了点头——她会改变司琴的结局的,她不会让司琴再为了自己受委屈甚至丧命了的……她会护住自己身边的人的。

那些黑暗的、分不清应该是她的过往还是未来的记忆,她一个人知道便好,便不要说出来,徒惹烦忧了。

“我知道了,”苏蘅点了点头:“我有些困了,司琴你也早些安歇吧。”

司琴点了点头,帮苏蘅把被子盖好,询问过苏蘅的意思,将灯熄灭,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苏蘅躺在黑暗中,怎么都无法入睡。

司琴似乎还是不放心她,守在了外间,苏蘅听到向妈妈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姐可还好?”

“看着不太好,”司琴的声音也很轻:“小姐她提起姑爷来……连名带姓的叫,只怕心中还是介意得很。”

苏蘅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头——介意?她何止是介意啊,她简直是恨透了薛牧青啊。

☆、第027章 不松口

苏蘅原本还有好多事情想要理清的,然而实在是太困了——从死到生的经历,或许没有几个人有机会品味,但是经历过这么一遭的苏蘅知道,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让人身心俱疲,难以承受。

第二日醒来,面对她眼皮底下的青黑,司琴很是担忧:“小姐昨夜睡得不好吗?”

苏蘅任由司琴帮自己梳妆,掩盖住面上的憔悴,这才让让司琴把向妈妈和司棋她们都叫过来。

不着痕迹地将而今的司棋和醉墨打量了一番,苏蘅不知道她俩现在是什么心思,她刚回来,若是变化太大怕是也会让人起疑,所以也没打算立即发作这两人,只是正色道:“把你们知道的、有关夏初晴的事,都跟我说一遍,我捋捋思绪。”

司琴没有开口,向妈妈已经摩拳擦掌了:“小姐有什么想法,只需吩咐一声,奴婢去做便是了。”

苏蘅不敢说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道:“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边听边想法子。”

向妈妈嘴笨,真要她说,也是为难她了,司琴一贯不爱说人闲话,醉墨和醉韵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至于煮雪和扫红,现在还是一团孩气,苏蘅干脆就没把她俩叫进来。

最后也只能是从司棋口中得到点讯息。

薛牧青十七岁进京赶考,结果途中出了意外,夏初晴算是薛牧青的救命恩人,三年后薛牧青高中状元,与苏蘅定亲之后,夏初晴却来了京城投奔薛牧青,也不知怎的,夏初晴便得了薛老夫人青眼,几乎把夏初晴当女儿看待——苏蘅不无恶意地想,夏初晴之所以没跟薛牧青成为兄妹,这其中……似乎倒是有可值得深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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