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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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带别人,只让司琴跟着自己。

薛牧青让她过去的地方,是“上次”他们一道去见唐允的地方,苏蘅有那么一刻的怔忪,回头叮嘱司琴道:“回去之后,你持我手书去找魏九郎。”

从京城到长州,行程约莫是两个月,苏蘅被宋浅摆了一道,已经是耽误了不少时日,想来宋浅不可能再帮她把信送出,苏蘅也只能重新找人送信,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这时候送信过去,时日掐得太紧了,万一途中出了个什么差错,到时候便又和唐允错过了……偏偏,唐允给她的手稿里,她也只看了最初的那部分,后边的她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如果这次错过了,苏蘅便只能等几年后唐允自己回来了。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得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苏蘅抬眸望去,却是个故人。

没理会在一旁站着的薛牧青,苏蘅双手合十向那人行礼:“明心禅师。”

“禅师不是一直呆在澄州吗?”明心禅师是方外之人,对他,苏蘅倒是不拘礼在一旁坐下:“怎么会想到要来京城这纷扰之地?”

明心口宣佛号:“近来恰好要在京城的云华寺讲经。”

“只可惜家中近来事多,”苏蘅有些感慨:“否则真该去听一听,不过其他人倒是有福气了。”

明心禅师对她一贯和蔼:“檀越也是有福气之人。”

苏蘅自嘲地一笑,也不反驳对方的话,只是道:“数年未至澄州,不知下人可曾克扣了大觉寺的香油钱?乍然在京城见着禅师,我还道是下人趁我不在澄州,私自断了供奉,却又琢磨着禅师何时变得如此之世俗,追债都追到京城来了。”

苏蘅不信佛,故而不会在明心禅师跟前自称信女,每年往大觉寺送东西,也不过是碍于许氏的吩咐罢了,当然,她说的追债的话也只是说笑而已,明心禅师是得道高僧,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当初苏蘅出生时,苏元朗正在澄州任职,苏蘅出生便是在明心禅师所在的大觉寺,听闻便是这明心禅师给苏蘅批了命,说她十四岁之前不能离开澄州更不能进京,苏蘅住的那个庄子,也是明心禅师帮忙看过的。

最初的时候,因为他几句话,便害得自己与父母骨肉分离,苏蘅对此人是极为不满的,然而任性胡闹了几年,明心禅师并未因为她的无礼而嗔怒,加之渐渐知理,便没再针对他。

与明心禅师打了几句机锋,苏蘅眼见薛牧青没什么动作,便起身告辞了。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薛牧青送走了明心禅师,苏蘅拦住薛牧青去路:“怎么?找人来试探我?还是说其实你是找人来降妖伏魔收服我的?怎么,失望了?”

薛牧青看着她,软了口气:“你既然无碍,何必诅咒自己?”

“我什么时候诅咒自己了,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认识的那人、你娶的妻子早就被你气死了,明心那老头儿忽悠你几句,你便信了?”苏蘅冷笑:“你千万别信他,他这人啊,要么就是被我收买了,要么就是修为不够,根本看不出什么的。”

“明心禅师德高望重,你慎言,”薛牧青抿抿嘴:“何况是与不是,我自有论断。”

“你自有论断?”苏蘅忍不住嘲笑:“那么你说说,我到底是谁?千万别认错了啊,这叫什么?认贼作父?哦不,令尊过世了,不过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倒真的是起了疑惑了,毕竟……亲生的话……你也未免太禽兽不如了。”

提起这事,薛牧青果然面色发白,苏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发火,薛牧青却压抑住了:“你何必否认自己,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咄咄逼人?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你自己心里发虚?”苏蘅冷笑:“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怀疑我吗?”

“因为怀疑我,你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我、这样你自己就能心安理得了。”苏蘅不顾他想要辩解的模样,继续道:“你今日为何找来明心禅师,你以为我不知道缘由吗?”

“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还敢在我跟前佯装痴情?”苏蘅看着他,一脸的嘲讽:“你今日找的是明心禅师,他确认了我的身份,可万一今日你找的是别人呢?如果别人说我是占据了这身子的孤魂野鬼,要给我超度,我再死一次,你是不是便觉得解脱了?还是说,其实那才是你的目的?”

“你既然怀疑,何不干脆怀疑得彻底,这般朝令夕改的,着实是让我看不起,”苏蘅逼近了他:“其实我真的是不知打哪来的孤魂野鬼,你信不信?”

“蕙蕙,”薛牧青被她逼得退后一步:“你别这样诅咒自己,我——”

“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自己的小字,”苏蘅瞪着他:“你真的不配那般叫我,何况……你的蕙蕙早就被你气死了啊。”

“而今你还想着再气我一次,只可惜,我这孤魂野鬼,不像你的蕙蕙那般轻易便能被你气死,”苏蘅指了指芝兰院的方向:“我记得当初有人承诺过,说夏初晴绝对不会进到这个府里的?”

“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谁信谁便是傻子,还好,傻的那个已经死了,”苏蘅冷笑:“其实吧,有个妾也好……毕竟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兴许也只有夏初晴那样的人愿意陪你了……毕竟在孝期内,你呢,也要懂得节制一些,记得多备一些避子汤,否则万一出了事……那可就太难看了。”

“我不是——”薛牧青急忙辩解:“母亲她不忍住在老宅那边睹物思人,所以才搬到这边来,初晴那只是陪她而已,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不可能——”

“不用跟我解释,”苏蘅摇头:“毕竟你事先也没打算跟我商量过,而今更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懒得理会,不管你说什么,我反正也是不会信的。”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避子汤我也用了,至于司棋……我也把她送走了……当然,你若是想把她叫回来的话,那也无所谓,”苏蘅转身便走:“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单纯就是丢不得这个人罢了。我只希望,从今日起,到除非你答应和离的时候,不要再让我再看到你了,至于你和夏初晴的事,随你们,我不管,别到我跟前碍眼便是了。”

薛牧青有些呆愣:“避子汤?”

“对啊,避子汤,”苏蘅轻声嘲笑:“否则呢,你以为我会想要生下跟你有关的孩子吗?还是这种时候?”

薛牧青伸手想要抓住苏蘅:“是不是会伤身子?我——”

“少做这痴情样,太虚情假意,太难看,”苏蘅避开他:“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让我见着你,太恶心,我怕我会吐。”

☆、第035章 管家权

回去的时候,迎面遇着满脸焦急的向妈妈,苏蘅蓦然心一沉——

向妈妈一脸的惊慌失措:“小姐小姐!司棋跑了!”

“怎么会跑的?”苏蘅皱眉:“不是让你们绑着她的吗?”

“都怪奴婢!”向妈妈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奴婢不该心软,被司棋求了几句情便心软给她松了绑——”

苏蘅只觉得头疼:“不是交代过,堵着她的嘴,不要让她开口吗?”

向妈妈一脸的自责与愧疚:“奴婢……奴婢见她那个模样……着实是难受得紧……想着那么多年的情分……就想着让她喘口气喝口水……”

司琴不忍见向妈妈为难,插话道:“小姐,是否要报官?”

“罢了,这事情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苏蘅揉揉眉心:“向妈妈,你回苏家借人去寻司棋,司琴,你帮我研墨——”

向妈妈红着眼出去了,苏蘅沉下心来,按着之前的法子,将给唐允的信附在送给裴三郎的信函之中,又给魏九郎写了个笺子,最后画了一一幅司棋的头像,待干后却只把信交给司琴:“你持我帖子到魏家,告诉魏九郎这信务必要快马加鞭送出。”稍晚一天,她都怕来不及。

司琴看了看司棋的画像:“那司棋的事呢?”

苏蘅犹疑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把画像也给了司琴:“告诉他不要声张,借用他家的下人找寻便是,不要动用私兵,更不要动用太子的人。”魏家是武将、是勋贵,府中是蓄养有一定数目的私兵的,魏九郎是太子近卫之首,也可以动用太子的人马——然而苏蘅记得,“后来”魏九郎被弹劾被免职,有一个原因是被人说他公器私用,她要魏九郎帮忙,但总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魏九郎,否则的话,除了唐夫人以外,只怕自家小姨也跟她生了嫌隙。

在他们到处找司棋的时候,薛老夫人和夏初晴终于搬进了薛府。

薛老夫人唤人过来让苏蘅过去时,向妈妈正小心的回禀道司棋还是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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