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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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薛牧青一眼,见他没有要把信给她的意思,也无心跟他讨要,起身便要走。

薛牧青连忙拉住她,苏蘅回头看了看被抓着的手掌,示意他放手,薛牧青松开手,到底还是忍不住:“你手怎么如此冰凉。”

苏蘅冷冷地看着他——当初薛老夫人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虎狼之药,不止是孩子没能保住,连苏蘅自己都落下了病根,后来苏蘅偷偷寻了孟大夫,孟大夫医者父母心,一给她诊完脉便劈头盖脸地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骂给她开药的人无医德——这些,都是苏蘅自己承受过来的。

而今她一直在喝孟大夫开的汤药调理身子,孟大夫说起过,她这身子想要调理好,至少也要两三年。

她受这罪,都是因为薛老夫人,而今他居然还意思问起这事?

“说吧,你到底要如何,”苏蘅让司琴拿了帕子给她擦手:“若是你手上并没有信、抑或者是你根本不打算给我的话,那你可以走了,大不了我自己去往长州一趟,问清楚裴三郎信中写了些什么。”

薛牧青将信拿出,苏蘅想要拿过来时,他又把手收了回去:“我今日出城时已经是太晚了,现在回去,城门也关了——”

苏蘅才不买账:“薛家在城外也是有庄子的。”

“那边许久没有人过去,这时候过去也太晚了,”薛牧青继续道:“何况,我明日有事要与你商议。”

“司琴,去收拾客房。”苏蘅朝远处指了指,示意司琴让人收拾一处离她这里最远的地方,司琴点头应了,退了下去。

待得周围无人了,薛牧青才将信递给苏蘅:“何必那么麻烦——”

“虽说热孝已经过了,但毕竟是孝期里,”苏蘅接过信:“你不要避嫌,我还要脸呢。”

苏蘅看了看上边的火漆并没有被损坏,点了点头,虽说她知道裴三郎写信会有分寸,可再怎么说若是让人看了自己的信,苏蘅心中也是不快的。

苏蘅轻轻一叹——造化弄人,饶是魏九郎这边用了快马给苏蘅送信,裴三郎那边却还是没能及时找到唐允,后来裴三郎又在周围寻了几日,依旧没有消息,这才给苏蘅回了信,允诺有消息,会再告知她。

看样子,只能等唐允到时候自己回来了。

“唐允……”薛牧青声音发涩:“他可有消息?”

苏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想起当初宋浅把她信中的事说了出去,他能猜到裴三郎与自己说的是唐允的事倒也不奇怪,只是……

苏蘅收回目光:“这些事与你何干?”

薛牧青看着她:“你我毕竟是夫妻——”

“以后就不是了,”苏蘅扬了扬手中的信:“允哥哥说,他知道我近来过得不好,他说让我等他三年,要我一定要跟你和离,三年之后,他会回来娶我。”

“他不介意我曾经嫁过人,”苏蘅想了想,眼睛有些发酸:“他跟我承诺说,婚后只有我一人,不会有其他人来碍着我眼——”

这些,都是“三年”后唐允给她的承诺,苏蘅倒也不是随口胡说,她而今也在想,当初她为何没有答应唐允呢?就算她对唐允没有男女之情,可是至少,唐允愿意对她好,她跟唐允青梅竹马,就算她不能做到跟唐允如胶似漆,至少相敬如宾还是可以的。

她又不是非得吊死在薛牧青这棵树上。

薛牧青声音发涩:“裴三郎和魏九郎还不至于帮你们做这掩人耳目拉媒保纤的活吧。”

“你是打算在我面前挑拨离间吗?”苏蘅将信收起:“我们家的事,哪里容得你一个外人置喙?”

“苏蘅!”薛牧青连忙抓住苏蘅手腕,苏蘅一时不察,下一刻,双手便被他一手禁锢住了,薛牧青整个人朝苏衡逼近:“你信他说的那些吗?”

“我为何不信?我跟他自小青梅竹马,他是怎样的人,我难道会不知?他既然承诺了,便一定能做得到,”苏蘅挣不脱却也强自镇定,面带嘲讽:“你承诺的事你做不到,便觉得这世间别人也一定做不到,也未免太小人之心了吧?”

薛牧青声音压抑:“你便这般信他?”

“我为何不信他?”苏蘅反问:“我不信他难不成要信你吗?”

“他若真的有那么好,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引诱人妇之事?”薛牧青再度逼近苏蘅:“他若真的那么好,当初你为何不选他?”

“大概我当初瞎了眼吧,”苏蘅冷笑:“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现在明白了,也不算太晚。”

“晚了,”薛牧青握住她双手的那只手握紧:“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哪怕是我死了,也不会允许——”

“那你去死吧,”苏蘅神色淡然:“你死了,我正好改嫁。反正我不介意,想来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苏蘅,你别这样——”薛牧青浑身透着冷意,苏蘅刚想说她变成这样不都是他害得,所有的话却被堵住了,薛牧青没有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按住苏蘅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向他,舔舐着她的唇瓣,苏蘅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径弄得发懵,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又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而不得,抬起膝盖便朝着他身下袭去。

薛牧青吃痛放开了苏蘅,苏蘅连忙退后几步,把人叫进来——她先前怕别人知道裴三郎和唐允的事把人叫出去了,此刻才觉得是多么的失策。

趁着还没有人进来,苏蘅冷笑道:“薛牧青,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是不是还得去把夏初晴接来陪你?”苏蘅看着他,扬起下巴:“你放心,避子汤我会给你备好的。”

薛牧青避开她的目光:“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我明日再来与你商议——”

“慢着,”苏蘅见有人进来了,心中底气也足了:“你今日便把事情说了吧,我明日可没工夫见你。”

薛牧青直起身子,重新落座,沉默了一会,方才道:“醉墨被母亲说给了云书,开年之后便成婚。”下人虽然要随着主家守孝,但若是因为孝期耽误别人婚事,何况下人的婚事也用不着大办,所以倒也不至于冲撞什么。

“与我说这些作甚?”苏蘅冷笑:“横竖她而今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

苏蘅当初狐疑过,到底是谁把她有孕的事告诉薛老夫人的,司琴一直跟着她,根本没有机会也不可能往外说,其他人中,醉韵、煮雪、扫红对这种事根本不知,向妈妈隐隐怀疑过,但苏蘅不说,她便也不问,她也不可能去给薛老夫人通风报信,最后早已经被苏蘅刻意疏远了的醉墨突然成了薛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苏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你仅仅是想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苏蘅逐客:“既然薛老夫人这么喜欢我身边的丫鬟,回头我便把醉墨的身契交给她。”

“不是——”薛牧青眼见苏蘅要走,连忙道:“我找你,是要与你说司琴的事。”

“司琴关你何事?”苏蘅回头瞪他:“你少打司琴的主意!”

薛牧青愣了一瞬:“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打你脸的事!”

“你没做打我脸的事吗?”苏蘅嗤之以鼻:“那夏初晴怎么来的?”还有未来的司棋。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打的是司琴的主意……”苏蘅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愤怒:“你居然敢打司琴的主意?你是见不得我身边的丫鬟护着我,可着劲儿地想要挑拨离间是吧?”

明知道司琴是她心腹,故意这样说让她怀疑司琴起了二心,那样的话,她身边就无人可用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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