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不过她又有些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时候就勾结在一处了。”这是比李玉书和夏初晴更让她意外的事,联系到后来许许多多的事,苏蘅忍不住要怀疑起明心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了。
明心倒是不理会她的指责,只是轻轻一笑:“檀越要寻真相,不是找到真相了吗?”
“没有什么真相,”反而更是一头乱麻了,苏蘅看了明心一眼,又换了个称呼:“禅师我觉得自己可能顿悟了,我打算出家,禅师你帮我寻一处好一点的庵堂吧。”
见明心因为她的话生出几分错愕,苏蘅便冷笑道:“虽然我一向不以为意,但别人都说你是得道高僧,既然是得道高僧便要有个得道高僧的样子,学人家拉媒保纤是什么意思?薛牧青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着他?你我好歹相识了十数年,说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也不为过,果然所谓高僧便都是这般冷心冷血的?”
明心叹了口气:“吾辈所为,皆是为檀越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们就只会说为我好,”苏蘅面色不忿:“可问你们什么,你们谁都不说,你们凭什么都觉得我背负不起那所谓的真相?”
“既然你们觉得我背负不起你们所谓的真相,那我也就不追寻了,”苏蘅起身告辞:“但是你们也别妄想要我按着你们的想法活着。”想要她嫁给薛牧青,那她还就偏不嫁了,她就不信能出什么事!
假若把那些噩梦如薛牧青一般当做是上辈子的事的话,只怕也没有什么事比上辈子她经历的那些更伤人了。
☆、第055章 摽有梅
既然薛牧青出现在大觉寺,苏蘅便不愿意再在那里待下去了,回头便让佘嬷嬷吩咐他们收拾好了,回到庄子上呆着,知道外边有薛牧青在,苏蘅是打算在自己进京之前都不出门了。
因为往年这时候她都是住在大觉寺的,今年突然回来,相熟的人家都有些怪异,纷纷来函相询,佘嬷嬷以为是因为薛牧青或者李玉书夏初晴那事让苏蘅不快所以回来,只是这个说法也不能往外说,那日跟在苏蘅身边的人更是被勒令三缄其口,反正夏初晴和李玉书那事是悄无声息的处理了,他们也总不能往外说苏蘅是因为目睹了别人的□□吧,那名声还要不要了。
最后对外的说法,只能是身子抱恙,因为身子抱恙,自然便也不能见客了,做戏总要做全套的。
唐夫人知道之后也过来探病,苏蘅怕自己装病的事被唐夫人知道了不好,便推说不能见风并谢过她,至于往自己面上敷粉佯装病容之类的,苏蘅委实是做不来。
唐允在书院中,也听说她病了,命人给她送了新书与点心,苏蘅记得以往他们二人也常是这样你来我往的,那时候年纪小,不知什么是男女之别,加之两家似乎是有某种默契,所以即使是佘嬷嬷也不会阻止他们来往。
偏偏那时候的她,许是因为家人不在身边,所以总希望身边有亲人陪着,故而总希望唐允便是自己的兄长,所以反而对他生不出男女之情。
而今……如果不嫁薛牧青的话,唐允算是知根知底,除却他以外,苏蘅倒也想不起其他人了。
就是不知道唐允现在对她是什么样的情意,是男女之情还是和她一般只是如同兄妹般的情谊,苏蘅实在是摸不准,上辈子知道唐允的心意,还是在她跟薛牧青定亲之后,在那之前,她从未察觉过。
万一她有嫁他的意思,而他却是无心……或者说此时还是无心的话,也未免有些鲁莽。
苏蘅让听风去准备给唐允的小吃食,想了想,又让司琴跟着去了书房,思索了许久,画了一幅小画,待得干后,本想让朔风送往唐允所在的书院的,然而司棋跳将出来,缠着朔风要一起去。
苏蘅坐在窗边,看着司棋跟着朔风纠缠,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司棋一向都是这样的性子,可是经历过上辈子那些糟心事,苏蘅难免会多想。
无论她跟唐允这事能不能成,司棋这种想着爬床的丫鬟……她是绝对不能留了。
那边司棋到底是磨得朔风答应了一同去,书院那种地方,司棋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何况比起薛牧青来,苏蘅还是更相信唐允一些,所以也没有阻拦司棋。
看到司棋,苏蘅不免又想起醉墨来,醉墨做的事或许比不上司棋来得直接,可是醉墨毕竟是害得她被薛老夫人发现最后害得她小产,上辈子她懒得理会醉墨,不是不怨,只是因为实在是不愿跟薛老夫人多说一句话——她当初仁慈,总觉得说就算知道她们背叛了自己,可是当下没有做的话,或许她能防得住她们,可是结果该爬床的还是爬床了,该背叛了还是背叛了,这一次,她们此刻还是清白的,可是苏蘅却再也不敢信她们了。
疑人不用,既然明知道她们以后会对不起自己,何必把她们放在身边呢。
给唐允送了画之后,唐允便没了声息一般,苏蘅叹了叹气,觉得唐允要么没有懂她的意思——更大的可能是懂了,可是不想回应。
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鲁莽,既然猜不准唐允的心思,便不应该拿画去试探他,而今倒好,别说男女之情,只怕连兄妹之情都不复存了吧。
看样子,她只能等回京之后随意找个人了。
苏蘅正扼腕而叹时,唐允倒是来了。
就算两家自有默契,也不可能放心让他俩单独相处,有佘嬷嬷和姚嬷嬷在一旁盯着,苏蘅也不好直截了当地问唐允到底是什么意思。
闲叙了一会,唐允便说要考量苏蘅最近的画技,苏蘅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轻笑并无什么端倪,便让朔风她们去准备。
虽然一个人住在澄州,苏蘅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学,自家庄子上也请了夫子,然而苏蘅从小爱到隔壁唐家跟着唐允一起学,后来唐允进了书院,就变成了两人相互考校功课。
因为是惯常做的事,佘嬷嬷和姚嬷嬷倒也没有多防备着,佘嬷嬷见他们二人要去画室,便邀了姚嬷嬷去厨房那边看看点心做得如何,横竖还有向妈妈带着丫鬟们留下。
走向画室的途中,唐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小枣儿最近画技似乎还见长了些。”
苏蘅没有接话,好歹是多活了几年的人,要是什么都没有见长,那才是奇了怪了呢,就是不知道唐允提起这事,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唐允又道:“只是小枣儿你没有题字,我不知你树上画的是梅子还是枣子。”
苏蘅实在是摸不准唐允这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便也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真是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想了想终究还是自己太急躁了些,也许唐允眼下对自己根本就无意呢,他问的那话不会是无缘无故说的,他既然能看得出是梅子,还要问苏蘅那是什么,极有可能是一种委婉的拒绝之意。
苏蘅叹了口气,唐允这条路行不通,那她只能另找出路了。
当然,出家的事只是吓吓明心而已,她可没真打算一辈子持斋茹素守着清规戒律。
苏蘅心中有事,跟着唐允谈论的时候难免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唐允又让她执笔画,苏蘅也还是有些神游天外,拿着画笔无从下手。
案上有无数的画笔,唐允却伸手附住了苏蘅的手,苏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手却松开,拿着的笔落到纸上,留下一个墨色的污迹。
苏蘅刚想让人将纸撤去重来,唐允已经执起笔:“既然小枣儿你不想画,那我来画吧。”
苏蘅有心想要看他画什么,唐允却低下头,耳朵微红:“小枣儿你先去用些点心吧,画好了给你看。”
苏蘅狐疑地去了,回头见司棋想要上前献殷勤,结果被朔风给拉开了,觉得朔风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好在,唐允心无旁骛,没有被旁边的人和事打扰,只是专心地画着,苏蘅时不时回头看他,好几次逮着他装作不经意收回目光的样子,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唐允的画并不繁复,很好懂,何况他在上边提了两句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就是两句而已,没有下文,然而苏蘅懂他的意思了,她也知道,唐允看懂她的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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