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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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冷笑:“想要休妻休了便是,那么多废话干嘛!”

“偏她仗着御赐的婚姻有恃无恐,是笃定了我们一家都拿她没办法是吧?”薛老夫人没被苏蘅的话打断:“既然不能休妻,也是时候教教苏氏你怎么做人了。”

向妈妈依旧护在苏蘅身前,对上薛老夫人半点都不肯落下风:“薛老夫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家小姐私下用刑?”

“一个婆婆教训一下自己儿媳你问我有什么资格?”薛老夫人不气反笑:“这事就算说出去,也是我占理,我倒不知道,苏氏她是什么人,连碰都碰不得了。”

随即她便吩咐那些仆妇上前拉开了向妈妈和煮雪扫红,她带的人足够多,向妈妈和煮雪扫红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便被制住了,苏蘅也被两个仆妇抓住,薛老夫人看着她:“苏氏,你可知错?”

“我知什么错?”苏蘅冷笑:“薛老夫人你是打算继续故技重施吗?上次害死了自己孙子不过瘾,这次连我那你也不打算放过了吗?”

“就你牙尖嘴利!”薛老夫人有些不自在,然而还是明日将苏蘅压制住,便要人给苏蘅打板子。

苏蘅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愤愤地盯着薛老夫人:“你敢打我?我父母祖父都不曾动我半根手指头,你以为你是谁?”

“既然苏家不曾好好教你——”薛老夫人因为苏蘅的质问而恼怒起来:“那我来替他们教教你也不晚!至于你问我是谁,我是你婆婆,教训你还教训不得了?”

“婆婆?”苏蘅笑:“对啊,对自己孙子都能下手的婆婆,教训一个儿媳又算得了什么呢!婆婆!好一个威风八面的婆婆!”

薛老夫人被苏蘅这么一激,面上更是难看了三分:“动手吧!”

苏蘅挣扎了一下无果,愤愤地瞪着薛老夫人,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

预想中的板子却似乎没有那么疼,当然并不是那些仆妇手下留情,而是苏蘅身上多了一个人,司琴伏在苏蘅身上:“你们凭什么打我家小姐!”

苏蘅双手都被制住,只能回头看司琴:“司琴你还在月子里呢,不要胡闹,回去!”

“要打便打我吧!”司琴摇了摇头,死死地护住苏蘅的身子。

薛老夫人面上的神色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生气了:“继续打!”

苏蘅听着背后的声音,纵然司琴为她挡住了所有的板子,可是当板子落下时,苏蘅还是能感觉到那力道,想到而今司琴为自己承受了什么,苏蘅忍不住眼睛发酸,司琴连叫痛的声音都没有,苏蘅却是能感觉得到司琴的疼痛的,司琴压抑着,生怕叫出声来回让苏蘅承受不住。

苏蘅的眼泪忍不住流下,她记得后来她们说,司琴是为她而死的,难不成便是因为这件事?她一直想要保住司琴,她一直希望司琴好好的,可是结果,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吗?

“婆婆,我错了,”苏蘅不想让司琴继续受苦,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妥协:“你让她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薛老夫人盯着苏蘅,到底还是让人罢了手,又让人放了向妈妈煮雪和扫红,吩咐夏初晴去把她儿子带走,薛老夫人这才看向苏蘅:“苏氏,既然有人代你受过,那么我便不追究了,大哥儿我让初晴带走了,以后你还是本分些罢!”

苏蘅没有回答,她心中的愤恨难平,然而此刻她身边无人可用,对付不了薛老夫人,她只能暂且忍住——

向妈妈帮忙把司琴扶回去,虽然只打了一会,可是那些人对司琴下手毫不留情,司琴本来身子便不好,经此一遭,连气息都变得微弱起来——司琴没有叫痛,除了想让苏蘅安心之外,只怕……她本就也叫不出来。

丁大夫早已经离府,苏蘅让向妈妈出去找大夫,可是在外边薛牧青留下的人却百般阻拦,苏蘅让煮雪帮忙褪了司琴的下裳,找了一直备着的伤药给司琴抹上,司琴却一直没见起色。

夜里苏蘅一直守着司琴,半夜里司琴发起了烧,浑身发热又说起了胡话,苏蘅自己亲自动手想要帮司琴退烧,司琴的情形却始终不见好转。

天将亮的时候,司琴终于看着好些了,睁开眼看见苏蘅在一旁:“小姐没事便好。”

苏蘅明白司琴这是回光返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司琴笑了笑:“小姐不要难过……只可惜奴婢不能陪小姐回澄州了……”

“小姐,囡囡她——”司琴的眼神暗淡下去:“奴婢知道这是为难小姐了……可奴婢……还是……想把她托付给小姐……以后她长大了……就让她代替奴婢……侍候……小姐……”

苏蘅还想说什么,司琴却已经闭上了眼睛,苏蘅愣了愣,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恸,抱着司琴希望她醒过来,然而司琴却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她曾经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的“过往”,又一次被残酷的验证了。

向妈妈连忙要为司琴擦身子,好说歹说,想要把苏蘅劝走,苏蘅浑浑噩噩地离开,坐在庭院中,不知所措。

天阴沉沉的,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向妈妈和煮雪扫红在司琴身边忙碌着,苏蘅插不了手,又不肯回自己厢房中,便索性在雨中胡乱走动起来。

夏初晴的儿子被带走了,他身边的人也跟着离开,这个时候,就算薛牧青留下看着她的人只怕也睡去了,苏蘅出了自己的院门,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冷冷地,她身上的衣物不一会儿便湿透了,苏蘅却浑然无察,她避开了守夜的人,慢慢向着正门走去,她实在是不愿意呆在薛家这个牢笼里,她想要离开这里,这府邸之中,没有半点让她值得欢愉的记忆,全是痛苦。

苏蘅似乎感觉到自己下腹有些异样,还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晕了过去。

“醒了?”薛牧青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药匙,轻声道:“醒了便把药喝了吧。”

苏蘅闻到熟悉的药味,心中一动:“这是什么药?”

“安胎药,”薛牧青放下药碗,握住苏蘅的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这孩子差一点便保不住了,若是有丁大夫在……”

“保不住好啊,”苏蘅很无所谓:“反正,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生下这孩子——”

丁大夫正要进来,听得这句话,愣了愣,随即又走了出去。

苏蘅有些愧疚,然而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看着薛牧青冷笑:“这些日子以来,我想尽了办法想要毁了这孩子,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你知道了,那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孩子不用来到这世上受苦——”

薛牧青握紧苏蘅的手:“苏蘅,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

“记得,到死都记得你是如何哄骗了我的,”苏蘅冷笑:“这孩子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嘲笑我居然又信了你所谓的承诺的笑话——”

“不要跟我说天意什么的,我跟你命中注定是没有孩子的,”苏蘅抽回自己的手:“上次那个孩子没留住,这次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留,薛牧青,或许你可以亲眼见证,我到底是如何做的。”

苏蘅说着起身,出去找向妈妈:“向妈妈,司琴怎么样了?”

“姑爷已经安排着司琴下葬了,”向妈妈看着苏蘅,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苏蘅想起司琴的遗言:“司琴的女儿呢?向妈妈,你回头出去寻个奶娘回来吧——”

“囡囡她……”苏蘅终于明白向妈妈之前的神色是为何了,她听见向妈妈说:“囡囡被她父亲带人来……抱走了。”

“李玉书?”苏蘅眯起眼睛:“他居然还敢来抢人,谁给他的胆子?”

向妈妈看了看苏蘅身后,没有说话。

“玉书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带走孩子本就理所当然,”薛牧青轻声道:“放心,他会对孩子好的,那毕竟是他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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