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造化弄人,造化这般弄人。
陈晓曦说,她与霍明远发生了关系,在苏晴爽约的那一晚。
陈晓曦说,她一直喜欢霍明远,只是想来看看他而已,一点没有要破坏他俩的意思。
陈晓曦说,那晚霍明远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小哥拿他的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直到打了她的……
到达苏晴的新家的时候,我的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我不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可是我知道,无论是谁的错,苏晴都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苏晴的妈妈正在屋里打扫卫生,给我开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阿姨,晴晴呢?”我进屋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
“她昨天不就回学校去了吗?你俩一起出去之后,她就没再回来啊!”苏晴妈妈似是看出我的不对劲来,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摇摇头,“没事儿,没事儿,阿姨,你不要担心。如果她回来了的话,您告诉我一声哈!我找她有事……您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吧?”
“嗯,我知道。”她答应着。面上却依旧狐疑,只定定地地看着我问,“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儿,”我咧开嘴努力冲她笑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阿姨您忙吧!”
出门之后,我打电话给霍明远,问他有没有苏晴的消息。
他说他去他俩以前常去的小店看了,没有。他说,还有几个地方他还没有去,他再去找找。
我又打电话给苏晴的室友,也是无功而返。
夕阳像只巨大的火轮,挂在天边摇摇欲坠。天上的晚霞一如当初高考结束之时那日一样,滔天嗜血。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我接到了苏晴妈妈的电话。“阿姨,是苏晴回去了吗?”我当时满心满脑都是这件事,压根没经过大脑思考,话就脱口而出了。
却听她妈妈在电话那头问我,“晴晴说今晚要回来吃饭的,怎么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可能在忙吧。”我不自然地笑笑,眼珠子转了一转,赶紧转口解释道,“她这不回去了好多天嘛!学校这边的事情落下很多呢!”
“一一你跟阿姨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这心七上八下的,都说母女连心,我感觉得出来,你别瞒阿姨。”
“怎么会呢?”
可是电话那头却依然穷追不舍,“到底怎么了?晴晴呢?”
我想了想,也许母女连心,阿姨能猜得出来苏晴去了哪里,就坦白道,“阿姨,晴晴跟霍明远分手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分明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到阿姨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阿姨您别想太多,我们正在找她,很快就会找到的。”我努力安抚着阿姨,心想着,要
请个假回家一趟,晨华学校有我们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秘密基地,也许在那里找得到苏晴。
第二天上午交代好室友之后,我就赶忙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列车启动的时候,我突然就在想,也许,一个月前,苏晴也是坐在我这样的位置,靠着窗,却不能跟我这样看窗外的风景。
在那个凄凉的夜里,她坐在按着既定轨迹行驶的列车上,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忧心自己的父母,又觉得愧于霍明远。
在那个凄凉的夜里,霍明远借酒浇愁,陈晓曦歪打误撞,一个神志不清,一个情难自已,一夜翻云覆雨。
也许,在老天的眼里,这真的是一出好戏,滑稽、讽刺,虽然毫无新意。
我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爸妈看到我时着实是吓了一跳。我跟他们大致讲了讲事情的始末,得到了他们一通感叹唏嘘。
那一晚我跟妈妈睡在一起,妈妈嘱咐我,“一一,虽然你没有谈恋爱,但既然出了这个事了,妈就提前给你上上课。男朋友这种东西,能留住就留,留不住就放他走。谁还稀罕他不成?千万不能自己一个人放不下,想不开,还硬撑着。”
我点点头,说,不会的。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在我抱着妈妈睡得香甜的时候,苏晴的妈妈,正在街头发了疯似的寻找她的女儿。
第二天我去了晨华学校,避开人群到了我与苏晴的秘密基地,在那里我们一起种过一株太阳花,还养了一片的鸢尾。在那里,我们用小铁锄刨过坑,埋葬过我们的秘密。
我们种的太阳花早已不见了踪迹,那丛鸢尾倒是有了更加繁茂之势。我看周围的泥土有些稀疏,不知道是园丁叔叔松的土,还是苏晴来过。
我拿出随身带的小铁锄,轻轻刨了刨脚下的泥土,直到我刨出了一只小木马。那是高二的时候,霍明远送给苏晴的。苏晴说,她最向往的,就是到大草原上骑马,无忧无虑,潇潇洒洒。
我在四周转了许久,边走边呼唤着苏晴的名字,却是无人应答。
可是显然,她回来了,她到这里来过!
我将木马重新埋进土里,马不停蹄地奔向其他地方去。那日我辗转在我们常逛的小店、苏晴和霍明远约会时最常去的地方,却怎么都没有看到苏晴的身影。太阳又毒又辣,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呆滞而又沉闷,街道树梢一直有撕心裂肺的蝉鸣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霍明远的电话。他说,苏晴回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他道,“苏晴她妈妈出了车祸,还没有出手术室……医生说,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急忙买车票回去,却在车上收到了霍明远的短信。
于是我在列车上放声痛哭。周围的人吓坏了,忙问我怎么了,我抽抽噎噎、泣不成声,“我最好的朋友……她妈妈……她妈妈……死了……”
☆、第34章 躲不过的离与散
回到y市看到苏晴的时候,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纱裙,她的肤色本来就白,在这强烈的色彩对比下更是苍白如雪。那清澈如水的双眸,此刻却密密麻麻地织满了红血丝。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却像是久旱缺水的天地,干裂得不成样子,刚刚张开口来,那苍白的唇上便有鲜血渗出来。我听到她织布机一般嘶哑难忍的声音,“一一,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凑上前去伸手抱住她,触手冰凉,嶙峋的骨头凸起,很是硌手。“没关系,你还有我……”
然后我就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哭着问我,“一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我除了抱住她,什么也不能做。世事无常,我们既预料不到,又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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