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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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冠这才引一行人去后院找太夫人,田行林则安排人将段子卿带来的见面礼收入库房。

余光瞄到萧诚的背影,段子卿眼珠子一转,就上前一步与萧诚并肩,低声道,“舍弟仰慕武邑侯已久,一直都想与武邑侯聊聊,就……劳烦郡王帮衬了?”

萧诚眼神一闪,转眼看着段子卿,低声道:“我只是来看望太夫人的。”

段子卿不以为意道:“大概郡王原本是那样打算的,可既然武邑侯也在,不临时改下主意,聊一聊再走吗?”

“我没……”

可萧诚话没说完,就被段子卿给打断了。

“那见面礼可不是白分给郡王一半的。”

萧诚一怔,顷刻后又笑道:“是可以聊一聊。”

段子卿粲然一笑,便在田冠回身前退后两步,走到段子鸣的身后去了。

见状,萧诚心中暗笑。

来到太夫人所住的清兰院,萧诚、段子卿和段子鸣是等着女婢进去通报之后,才在田冠的引领下进了太夫人的堂屋。

“晚辈萧诚/段子鸣/段子卿拜见太夫人,请太夫人贵安。”

来到太夫人面前,连萧诚都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太夫人和田家人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欣然受了这一礼。

“好好好,”太夫人笑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难为你们如今还把老身放在心上,老身昨日才回京,你们今日就来了,好啊。快起来,都赶快起来。”

“谢太夫人。”

起身后,段子卿又嬉笑着对太夫人说道:“太夫人回京,大家都高兴着呢,想来看望太夫人的人一定不少,只是其他人都忙,唯独子卿清闲,倒是让子卿抢先讨了太夫人一个好。”

太夫人咯咯笑道:“哎呦呦,咱们子卿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你清闲,广陵郡王也清闲不成?”

萧诚忙笑道:“晚辈确实也是清闲,京中之事一直都是皇弟们帮父皇分忧,倒是没有什么晚辈能做的事情了。”

太夫人看着萧诚,慈爱道:“清闲也好,京中不比军中,乱得很,你既要为军防费心,京中这些个糟心事儿就别理会了。听说你们两个的婚事终于是要办了?”

一听这话,萧诚忙瞄向段子卿,恰巧段子卿也看了过来,却也只是淡淡扫了萧诚一眼,就又垂下了眼。

萧诚眉梢微动,而后才回太夫人的话道:“是,父皇已下旨赐婚,司天台也定好了婚期,就在六月。”

“六月?”闻言,太夫人不满地蹙眉,“怎么还要等那么久啊?”

☆、13. 第 13 章

武邑侯夫人赵婉云一听太夫人这话就笑了,道:“阿姑就是心急!广陵郡王身为郡王,又是圣人的嫡长子,这娶妃的事情自然马虎不得,那户部给操办的婚事与咱们自己家操办的怎么能一样?婚期定在六月都有些赶了。”

太夫人沉吟片刻,而后点头道:“你说得倒也在理。广陵郡王的婚事是得好好操办,不然老身第一个不答应!”

赵氏拍着太夫人的手笑道:“圣人心疼广陵郡王,哪儿还用太夫人您操心啊!得了,让他们男人去说男人的事儿吧,留下咱们娘几个也好说说体己话,太夫人许久没见着子卿,该是有好些话要说吧?”

太夫人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你们男人别在这儿碍事,去聊你们的吧。子卿啊,到老身身边来。”

“是,太夫人。”给段子鸣使了个眼色,段子卿便笑靥如花地去到太夫人身边坐下。

“晚辈告退。”萧诚与段子鸣一齐行了个揖礼,这才跟着田冠一起离开。

“子卿丫头,”等萧诚他们都走了,太夫人就握住了段子卿的手,“在庐墓三年,可吃了苦?”

“没有,”段子卿摇头笑道,“去时皇后殿下与燕长史都留了人顾看我们姐弟,跟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在那边日子过得清净,倒是让人想起了在西北的日子。”

闻言,太夫人叹一口气,道:“是啊,京中嘈杂,不比西北,若不是冠儿那孩子不允,老身倒也想留在西北,这中原的地界,哪里都不如西北舒心。”

段子卿宽慰道:“西北虽是天阔云舒,可到底比不得京城繁华,侯爷也是想让太夫人过一过富贵日子。而且太夫人您若是留在了西北,子卿想您时可该如何是好?”

赵氏附和道:“子卿说得极是,纵然西北有西北的好,可阿姑您认识的人如今都在长安城里,我们又怎会将阿姑留在西北?长安城虽不如西北开阔,可也胜在狭小,您若想去见谁,不必骑马颠簸,只坐上马车软轿,顶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太夫人斜了赵氏一眼,笑道:“不好是你们说的,好也是你们说的,都是你们有理!以前只觉得婉云能言善辩,如今竟连子卿丫头都练就得伶牙俐齿了。”

闻言,赵氏和段子卿齐齐掩唇低笑,太夫人也跟着笑个不停。

笑够了,太夫人又语重心长地对段子卿说道:“子卿丫头,你娘去得早,许多事情都没人能教你,前些年看着你整日瞎胡闹,偏又不好把你叫来说些什么,老身这心啊,就没有一刻能安稳的。”

段子卿垂眼,愧疚道:“子卿不懂事,叫太夫人挂心了。”

太夫人点点头,又道:“如今你也快要嫁为人妻了,凡事可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日后你便常来老身这里走动走动,出了什么事也好跟老身、跟婉云商量商量。”

“说的是什么呢,”赵氏也是十分心疼地看着段子卿,道,“你这丫头,小时候还亲热地管我叫伯母,长大了反倒客气起来了。侯爷与段公是并肩沙场的战友,更是知交好友,咱们两家一直以来都是亲如一家,你是段公的女儿,便也是我跟侯爷的半个女儿,自家人怎能如此见外?”

段子卿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一半是因为心生感动,另一半则是为自己前世自断亲缘的愚蠢行为而感到羞愧和懊恼。

见段子卿哭了,太夫人抬手摸着段子卿的脑袋,心疼道:“好孩子,这些年你爹娘都不在身边,让你受委屈了。”

段子卿摇摇头,哽咽着不敢出声答话,生怕一开口就要大哭不止。

她知道,会受委屈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总以为自己已然孤身一人,这才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依靠,结果却辜负了许多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凄凄惨惨地过了一辈子,明明她可以过得比谁都幸福,却一意孤行地毁了所有。

又在太夫人和武邑侯夫人跟前说了会儿话,段子卿就离开了清兰院,去侯府花婺院。听太夫人和侯夫人说田艳羽住在那里,只是太夫人与侯夫人提起田艳羽时的神情让段子卿十分在意。

在侯府女婢的指引下,段子卿站在了花婺院的门前,从敞开的大门往里望去,这里与她记忆中的没有什么不同,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满园繁花,芳香沁脾。她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拥拥簇簇挤满鲜花的院子却是过目难忘,连那夹杂在花香中的一抹清冽水气都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未有丝毫改变。

心情不错地踏进花婺院,段子卿却在瞧见艳丽花丛中的那一抹清雅素色时怔住。

那个一身素衣不戴簪钗的人是田艳羽?她是从何时起放弃了花枝招展的打扮而爱上了清新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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