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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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路边的一块小石头才动了动。绿光乍现,出现了一位穿着与刚才那些化为血雾的修真者统一服饰的男子,他定定了看了一会那望不到尽头的登仙路,随后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往后几年里,登仙路上依旧行人匆匆,却从此不见那名男子的身影。

而云剑门的众人,只见他们的门主在日出时分伴晖归来,才去后院见了老友酒神一面,又被急匆匆的拉下山。

但才出去不久,又脚下生风地回来了。可是是这一次,大家终于没有看着门主的脸直发愣了,而是全部都盯着门主怀中的那枚黑不溜秋的蛋。

门主的袖子脏了!上面有泥!酒神不见了!门主居然还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枚奇丑无比的黑蛋!!!

这简直比医仙不下棋,酒神不喝酒还令人震惊好吗!!!

“师尊……”青鸢携青莺匆匆赶来,看到师尊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犹豫着出声问道:“……师尊你这是”

云采夜却是摆摆手:“无碍。”

走了几步后,云采夜又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替我找个金丝篮子,还有一些炽炙金绒布来,篮子里记得垫一些软棉。”

“是。”青鸢鞠了一躬,从余光中偷偷瞄了一眼师尊怀里的妖兽蛋,姣好的面容霎时也变得有些扭曲。

真的好丑啊……

“师姐……”青莺目送师尊走远后,扯了扯青鸢的袖子,一脸震惊问道,“师尊抱着的那枚那妖兽蛋是什么品种啊,怎么生得如此丑陋?”

青鸢皱着细眉,摇摇头,“我也不知,但……确实很丑。”

而且师尊看上去好像很在意这枚妖兽蛋。

不能怪云剑门的人,实在是整个仙界的审美水平都差不多,越是白亮素净颜色,他们就觉得越是干净漂亮,配得上他们的仙人之姿。

云采夜是谁?是仙界风华绝代的剑神,举手投足间不知迷倒了仙界多少仙女仙男,就连他不拔剑,用剑鞘直接揍人的表情,动作,身姿,在仙界诸位仙人看来都是优美华丽到极致的。

而云采夜的衣着,也一直被仙界众人所效仿,但诸位仙人只敢穿与他同款的白色里衫,却不敢如他一般穿紫色绣银丝的细纱外衫。

毕竟,那只会产生东施效颦的效果。

但如今云采夜带回来的这枚妖兽蛋,不仅黑到了极点,而且蛋壳上还沾着脏兮兮的泥土,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处平整光滑的地方,简直丑到了机智,仿佛生来就是用来挑战这群仙人审美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抱着这枚蛋的人还是仙界长得最好看的仙人。

云采夜抱着这枚蛋,回到他的起居处——水云阁。随后给自己掐了个去尘诀,将袖子上的泥土和身上的灰尘去掉,但对于这枚精心带回的妖兽蛋,他选择手洗。

这枚妖兽蛋不知被埋在登仙路下多少年月,终年受冻供人踩在脚下践踏,而压住它的路还是自己亲手铺下的,更何况自己刚刚还劈了它一剑……一想到这些,云采夜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怜惜。

想他除恶扬善几千年,不说是圣人,起码也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仙,没想到这次居然做了一回坏人。

唉,真是造孽啊。

第5章 洗一洗

云采夜叹了口气,用金砂盆到阁外的桃花池,打了满满的一盆仙灵水,然后又用灵力将灵水加热直至微微冒出腾腾热气,才轻柔地把黑蛋放入灵水中,缓缓搓洗起来。

蛋壳上面的泥块在水里化开,因为蛋壳不平整,缝隙里还有许多泥渍,眨眼间就染污了一盆净水,云采夜只好倒掉,又重新打了一盆仙灵水。

如此往返五次之后,金砂盆里的水才变得清澈了,而那枚黑蛋也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原来那些凹凸不平的坑沟是一道道细细密密的鳞片,被洗净的蛋壳上还有一些透明的蓝色碎石,发着幽幽的荧光,十分漂亮,并不像刚刚出土时的那样子。

虽然总的来说还是丑。

云采夜让它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吸尽水里的灵气之后才把它捞出来,搂在怀里用云棉温柔地揩着蛋壳上的水迹。

黑蛋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蛋壳里的心跳却沉稳有力,扑通扑通的,一下一下从云棉底下传来。

云采夜唇微抿,露出一个极其缱绻温柔的微笑,轻点着蛋壳笑道:“真丑。既然如此,以后便唤你阿丑了。”

剑神云采夜和酒神酒嶷下凡一趟,美酒没有喝到,反倒带回来个丑到不行的黑疙瘩!

这消息不胫而走,云采夜回到水云阁屁股还没坐热,他带回来一个百拙千丑的黑蛋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仙界,就连天帝都有所耳闻。

酒嶷刚到醇香宫的上空附近,大老远的就看到宫中众仙汇聚,站在前院中交谈着——都是来打探云采夜消息的。

他一怵,马上下了紫玉葫芦,不敢走正门,直接从后门偷偷遛回醇酿居。

到了他的小院子以后,酒嶷左盼右顾,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仙人之后,才鬼鬼祟祟地冲到自己房门前开门。

“酒嶷!”酒嶷的手才碰到门把,镂空雕花木门就自己开了,一名身着白衣,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门口,张口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啊!歩医你吓我一跳!”酒嶷惊呼一声,赶紧推开木门拉起歩医的手进了屋子,疾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容我喝口酒压压惊。”

歩医无奈,上前夺下他的酒杯:“你别喝了,快给我说说采夜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半个天庭的恶人现在都到了你的前院,就等着逮你问话呢。”

“我已经看到了,不然我何苦走后门回来呢?”酒嶷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把刚刚在登仙路上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歩医听,“我哪知道我带采夜下山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那蛋还真是邪门了,不知道在仙磐石下呆了多少年,受了采夜的一道剑气竟然也没碎掉,这简直……唉。”

歩医听了以后便放心了,出声宽慰酒嶷:“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倒是觉得这蛋真的与采夜有缘,反正采夜门下弟子众多,再收一个也没关系,他有了蛋要照顾,也就不会整天下凡寻妖魔来杀了。”

但酒嶷听后,表情更苦闷了,哀声叹气:“歩医啊,你是没见过那妖兽蛋……它实在是太丑了,我活了那么久,没见过比它更丑的蛋,就连魔界那些魔兽的蛋,好歹蛋皮都是滑溜溜的,采夜的那枚蛋,我摸过,硌手,坑坑洼洼的就像一块脏石,简直难以入目,也不知道会孵出来个什么玩意,采夜要是真的把它收为弟子,这这这……”

歩医忍闻言不住翻了个白眼,叱骂道:“不就一副皮囊吗?你何苦执着,再说你又不是采夜,是喜是悲他心中自有定夺,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我多管闲事?我——”酒嶷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歩医。

没等酒嶷说完话,歩医就冷哼一声:“要不是你非要拉住采夜出门,他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自己反思反思去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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