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夏符东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明月啊,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你的脾气。你和你妈一样,有时都太过尖锐了,这样难免是要伤到人的。小星她这次幸好是没事,否则你要我们怎么办?我知道你自来比她强势,但凡事都要有个度。现在她醒过来了,我不想她再受到什么刺激。你和霁风的事,我已经跟韩家说过了,你宋阿姨她本来就不同意。我上午跟霁风说,他也没说什么。你们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夏家的脸丢的已经够大了。”
可事实是她们母女再怎么尖锐,却一直是被伤害的那一个。甚至到了没有自保的能力,她想知道这叫什么尖锐?叫什么伤人伤已?那刀刃从来都是向着自己的。
夏明月借着那股酒劲,忍不住冷笑连连,后悔自己喝的不够多,还能保持冷静没有朝他撕打上去。
“以前我妈以为人心是可以一点点得到的,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输得一败涂地。现在我也以为只要付出,人心就可以一点一点得到。可是,你现在告诉我,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夏符东微微一震,不由得眯起眼来看她。
夏明月颌起首来,让自己一贯的保持骄傲。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把我接到夏家来?如果不是对我妈的愧疚,如果我没有来到夏家,你们一家人现在该是怎样和乐融融的画面?可是,爸,既然你无力承担,当初又何苦违背呢?说到底我们都是你的牺牲品。”
夏符东被她说到痛处,心口一阵剧烈疼痛。只觉得无法呼吸了:“你说什么?”
夏明月望着他怆然的脸色,知道他听得再清楚不过。走到窗前背对他,只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下午还有工作。”
她被全世界抛弃了,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走在当街上。夜晚的夏明月无家可归,从公司出来就一直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晃荡。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分崩离析了。今天夏符东已经跟她说得再明确不过,就连她最笃定的砝码到了现在都表现得无动于衷。或许都只是各取所需。当她在整个夏家都再站不住脚,也就没了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所以连一通电话都不会打来。
☆、(076)他回来了
这样残酷的社会,那个自私的女人一撒手离开了,将一切血淋淋的现实都推给了她。
夏明月其实很想问问许曼丽,她到底欠了她什么?
要替她背负这样多她曾经无法背负的东西。
耳畔有风,呼呼的吹着。席卷着灰尘向自己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果然,没一会儿雷霆万钧。锃亮的闪电将天际撕开口子,那样蛮横,仿佛荼毒人世的侩子手。
狂风止息之后,豆大的雨点打到人的身上来,一颗一颗像子弹一样,撞击着血肉之躯,如何不疼?
夏明月站在雨中忘记动弹,就任由那雨点一滴一滴砸到自己的身上去。
原本灼热的四肢很快就冷透了,到了最后麻木得想动都动弹不得。
最后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连带高跟鞋里也都灌满了水,夏明月干脆踢掉鞋子,赤脚去街边的檐廊下躲雨。里面是一间火锅店,热腾腾的水蒸气将窗子渡成花白的一片。一家老小围着桌子吃火锅,不用在乎外面的雨势,隔着玻璃都仿佛听到笑语欢声。
夏明月终于觉得自己冷起来,抱紧了胳膊,转过身来看茫茫细雨。
包里的电话早不知响了多久,此刻她才听到。
拿在手里一片怔愣,想不出他现在还打电话来做什么。说决别的话语?亦或有苦难言?
夏明月冷静的接起来:“喂。”
韩霁风问她:“在哪里?”
他的声音听不出温度,或许是冷雨纷纷的缘故,也觉得是冷的。
夏明月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路对面发光发亮的广告牌,直接念给他听。
那一端直接将电话挂断了,不出所料的没有下文。
夏明月攥着电话的手掌收拢,抱紧自己后继续望着前方。吵杂的声音响彻耳畔,让人异常烦燥。
最后一辆汽车开过来,直接在贴近她的路边停下。那轮胎激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身,原本就已经湿透了,所以夏明月看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并不在乎。
只是抬眸的瞬间,整个人怔了一怔。
原本应该在d城的韩霁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车上下来,连伞都不打,几步朝她走过来。
夏明月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电话里会问她在哪儿。
她没心没肺的笑了一声:“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应该在d城么?”
韩霁风眸色略显幽沉的望着她,薄唇紧抿,却一句话也不说。
夏明月兀自笑着,伸手接了一下雨花说:“你看天公真是不作美,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下场大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阴雨。”
侧首看了他一眼,那双眼冷得像要结冰了,嘴角冷冷地微扬着,也不知在发谁的脾气。
“夏明月,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全部的话?”不等她答,他一字一句:“你的脾气呢?你的抱怨呢?你的依赖呢?还是说这些情绪你对我通通没有?那我们之间算什么?嗯?仅是他妈的床伴么?”
夏明月被他的戾气所伤,没想到他会爆粗口,这个男人说话向来斯文,即便伤人也都是无形的,威力好比安乐死。她还想着,这样的男人不会抽烟,不吃垃圾食品,不会说脏话……时时刻刻仪表堂堂,温润如玉,还真是风度良好的世家子。
可这一刻他仿佛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像只发疯的狮子。乌黑凛冽的眸子带着一点儿腥红,那样子越发像只困兽。
“韩霁风,你怎么了?”
“夏明月,你问我怎么了?”他危险的靠近一步,近在咫尺地盯紧她:“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了?发生这样大的事,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过去了,该打来的电话我一通没有接到。不是我妈,就是我朋友,再者就是你的父亲……他们每个人都对我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和说辞。那么你呢?我的未婚妻呢?对我就没一句想说的话,难道真是对我无所求?”
韩霁风仿佛带着一丝丝浑然天成的蛊惑嗓音越发低沉起来,像是她的一个不明之举伤到了他。
夏明月心中错愕,可是面上仍旧平静无波。
她说:“其实我没什么,根本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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