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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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若冠玉眸似星辰?不不,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白面书生,也不是风流倜傥俊俏公子,是英挺的眉幽黑的眼,脸庞上每个线条都像是用刀精心刻画过的,勾出锋利的线条,不逊的轮廓,将俊美逼成一种气势,让人错不开眼。

瞧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将男人的成熟稳重演绎得极为到位。

苏可觉得他有一种魅力。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芳心乱颤的时候,刚才外面的那两人已经将话说得很明显了。

在青楼里混生计,苏可懂得自保,三言两句便听出话音儿,知道自己被认错成了姑娘,现下已经成了狼嘴里的食。她强自镇定下来,落落大方同公子摆明自己的身份:“锦蝶姑娘刚出去醒酒了,不知公子这么快就上来,公子先歇歇,我这就去把姑娘叫来。”

“门……”他的声线浑厚低沉,像是寂静黑夜的深谷里吹来的一股风。

苏可定睛看着他,他推了推门,继续道:“门被东西顶住了。”

顶住了?

苏可看着那两扇纹丝不动的门,脑中闪过了“俎上鱼肉”四个字。待宰不是她的性格,但眼下却没有别的办法。苏可腹诽着,脸上端出职业笑容来,“公子坐下歇歇吧,我来料理。”

邵令航倒也听话,闻言就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外间圆桌前的杌子上。

苏可瞧了瞧他身上这件石青色缂丝长袍,像是京城那边的裁剪和绣工,暗忖此人非富即贵,兴许是皇城根儿下的王孙贵族也不一定。而且听他口音也不像南方这边的人,虽然喝醉了,举手投足间还是有几分贵族门庭的优雅。腰背挺直,双手撑在膝头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教训人惯了的。

果然,邵令航见她站在里间不动弹,偏了偏头,“怎么还不过来料理?”

苏可心想,不是我不想过去料理,我是怕过去了被你料理。

☆、第003章 全因一碗红汤

僵持了须臾,苏可见他有几分恼意,忙提裙从里间走出来。没敢直接从他跟前过,绕着圆桌走了半圈,躲开他到的门口。

门确实被这公子的几个狐朋狗友用东西从外面顶住了,苏可不顾形象,费了好大的劲儿把门往外推。堪堪推开一点,扒着门缝一瞧,敢情是过道里摆花瓶的条案桌。但这帮人真是坏啊,条案桌宽一尺,长五尺,他们没说将桌子横着挡,居然竖着挡,刚刚好卡在门和走廊之间。

也就是说,除非外面有人将桌子搬走,否则怎么推,多大劲儿推,这门也开不了。

“财升!财至!钱来!”苏可扒着门缝使劲朝外喊,喊了一遍无人应,又喊了第二遍。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冷哼,“你在念咒吗?”

苏可转过头去,邵令航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忽觉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这是我们这里几个手下的名字,图个寓意嘛。往常这顶层都会有拦客的手下守着,今儿不知哪儿逍遥去了。门外的桌子挡得太严实,他们不来,这门估计是开不了了。”

邵令航不置可否,但神色间已露出了几分认命的感觉。“有醒酒汤没有?或是浓茶。”

“解酒汤要去厨房拿,浓茶我想想办法。”苏可先应下来,但也为难。

花魁的屋子她很少来,茶叶收在哪里她真是不知道。可也巧得很,圆桌上的托盘里就有个茶叶罐,打开瞧确是茶叶,只是香味扑鼻。她递过去给邵令航瞧了眼,“这个行么?”

邵令航闻到那味道就皱了眉,但不解酒的话现在是连路都走不稳了。思虑片刻,愁眉苦脸地扬了扬手,“泡一杯吧,浓些的。”

幸而桌上的茶壶里是新蓄的水,茶叶很快沏开,只是茶汤红润香气甜腻。苏可端给他,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邵令航问她:“下毒了?”

苏可苦笑,“那可怎么敢。我只是在看这颜色特别,别是姑娘们日子里喝的那种茶。”

邵令航端着茶盏的手僵了僵,苏可忙道:“那好歹也是茶。”

邵令航觉得苏可太敷衍他,伸手将茶盏递到了苏可面前。

苏可和他始终隔着圆桌站,这也算是自我保护意识使然,觉着和喝醉酒的、又男人气息如此强烈的人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只是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身长,那邵令航隔着圆桌递过茶盏,居然已经到了她眼跟前。

呵呵,这胳膊还没有伸直呢,要是伸直了,一把就能抓住她吧。

她还是不要和他硬对着干比较好。

于是苏可接过茶盏喝了口那红药汤,不甜不涩不苦,看着红幽幽的,喝下去却像水一样。她又喝了一口,最后一饮而尽。

“不是我说的那种茶,公子放心喝吧。”苏可忙给邵令航又重新沏了一杯,因为没味道,所以茶叶便抓了许多,沏出来的茶汤红得似血。“这,这很浓了,公子一口气喝了,不要品咂味道。”

邵令航眯缝起眼来,“你确定?”

“公子喝不喝随意的。”苏可在醉香阁游走半年,风浪也算见识了不少。再说宫里九年也不是白待的,所以说话自有分寸。

不确定的事她不担着,没有根据也不会随便许诺。他要拿她话柄,她自然不肯。

她将茶盏推到邵令航跟前,自己又走到门边去瞧外面的动静。

邵令航看着这盏血汤,犹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拗过这股劲,端起来一口气喝光了。

苏可又在那里念咒:“财升!财至!钱来!”

邵令航听她喊,抬手揉了揉眉心,“取这样的名字管用吗?”

“管用不管用的,为的是个吉利,兴许财神爷就听见了呢。”苏可无心答着话,眼睛扒着门缝使劲往外瞧,可惜这一层半个人影都没有。苏可重重叹一声,无奈转过身去,只是微微抬眼,却撞进一片深邃的眸光。

他正盯着她,但脸上瞧不出任何的悲喜。

苏可想,这个人还算规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总好过动手动脚。所以话还是得张罗起来,不说话一尴尬,手脚就要活泛了。

于是苏可便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财神爷要是肯撒下大把钱来,老鸨头一个高兴,对我们这些混饭吃的就管得松些。但凡要是连着几天生意不好,挑错打你个几十板子,她解气了,我们可就遭殃了。”

邵令航仍旧揉着眉心,过了半晌才恩了一声,算是表示他在听。

苏可觉得自己有些傻,男人怎么会喜欢听这些事呢,于是搜肠刮肚。但平日里跟姑娘们能说说笑笑的,跟个爷们儿说话就不知聊什么了。想了想,开口问:“公子是京……”

“你被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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