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周通沉思了片刻,说:“武贪守身格,多夭折。”
影子:“……”
影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不情愿地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周通考虑得周到。
徐晨如果要杀人的话就是要杀周晓萍肚子里的孩子,要救的也是这个孩子。
影子从胡部里飘荡出来,在表面上扫了一圈,说:“对宫是地空星。”
“嗯,是昨天跳楼而死的那人的位置,地空入宫,耽于幻想,他恐怕是产生了什么幻想才跳楼而亡。”
“还剩一个位置。”周通指了指右侧的高楼,说,“三合方,是什么星?”
影子沉思片刻,道:“三合方或擎羊或陀罗,擎羊带阳火,陀罗带阴火。”
“好。”周通翻看着资料。
端正一脸惊悚地看着周通,又把目光落在那一团盘绕在资料上模模糊糊的人影,哆哆嗦嗦地道:“这、这这是什么玩意?”
影子逐渐凝出一个模糊的实影,却不大,像是个袖珍玩具一般,“哦,我是周通的男朋友。”
周通:“……”
端正骇得脸色发白,捧住心口栽坐在沙发上,可怜的沙发承受不住端正的体重,发出刺啦一声声响,端正抖得跟筛子一样地说:“小小小通,你你你不会要办冥冥冥婚吧?”
周通懒得搭理端正,一声不吭地继续查找资料,很快就找到了。
影子颇为有趣地逗弄端正,说:“冥婚?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别闹了。”周通把资料摊开,说,“这件事上了报纸,两个星期前,仓库起火发生了小范围的爆炸,死了个保管员。正好是在左三合方的位置,是擎羊。”
“那么剩下一个就是陀罗了。”影子说。
“陀罗带阴火,哪来的阴火?”周通低头琢磨着,片刻他便想明白了,眼睛一眯,道,“徐晨要亲自动手。”
“聪明的孩子。”影子吹了声口哨,夸奖道。
端正看着他俩一唱一和,默契十足,自己半句话都插不进去,顿时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想想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周通忽然就被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连个实体都没有的野猪给拱了,心里真是酸涩无比啊……
顺着右三合方的位置找到了陀罗星入的宫位,那里正巧是个会议室,而且因为地理位置不好,不透风也不见阳光,早就被弃而不用了。
如果要完成这“武贪守身格”,必须要布好陀罗星的位置,而且星盘运转和时机也有关系,也就是说,在三天内,徐晨必然要在陀罗星要入的左三合方宫内杀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他就可以布置下天罗地网引诱徐晨前来,到时候就可以将徐晨一并除去。
主意打得虽好,但最大的变数在于徐晨。
周通可以百分百肯定,徐晨生前必然入了道,可能还是个中高手,能在两煞并存的海瑞大楼里精心布下这么一个滔天的杀局,若是再进一步,还可以让紫微星入住命宫,转杀局为生局,寻常人等是做不出来的。
徐晨是什么水平,周通拿捏不准,至少比他之前所见到的那些人都要厉害,手中握着的是真本事。
今日死了人之后,石麒麟的修缮工作却意外顺利完成了。
不过周通一想,也很理所当然。
前面死的几人都是徐晨布下的煞局,自然需要利用天堑煞与镰刀煞留存下来的煞气,现在煞局皆已完成,剩下的一个靠他亲自动手,石麒麟的存在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为保证安全,周通跟阎琦商量给员工们放三天假。
公司一人放假倒没什么,可所有人都放假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像海瑞这么大的公司,三天不做生意要亏损不少,几千万都是小数,更何况还有个大单子压在头上,毫无关键理由地放假,做不成就不单单是亏本的问题,还会严重影响到信誉问题和日后的发展。
为此,阎琦犹豫不决,周通给他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阎琦只能答应留几个关键员工在公司。
周通一一检查过后,有个新的主意。
周通回家之后,摆好祭坛,提起朱砂笔,绘制出了几张五雷符和六丁六甲符,但右眼皮一直跳,总觉着惶恐不安,隐隐觉着手里头这几张符箓还不足以对付徐晨。
晚上入梦睡去,梦里仙雾盘旋,灵巫在头顶合掌而歌,极为缠绵的乐声回荡在耳畔,妙曼仙舞自远方娉娉婷婷,仙影袅娜,却又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一串如黄钟大吕的吟唱自头顶传来,周通仿佛抓到了仙人的衣袂一角,还要再细看去,却只能在云海中看到有人盘踞于高空,长发飘然,垂眸抚琴。
灵雾中,一条火凤摆尾翔舞,在云雾间吐露星点火花,璀璨凤尾忽上忽下,掀起彩光频频,如同镜面涟漪,波涛层层叠叠,卷着仙气向周通冲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将他卷了出去。
周通从梦里醒了过来,一双阴阳眼灼灼发光,竟是如同凤凰火焰一样的赤红色,等从梦里回过神来之后,周通吐出一口长息,也是带着火花,他脑海里漂浮着一幅复杂的画面,竟是一张符箓。
“九凤破秽符……”周通喃喃念出符咒的名字,只是念诵这五个字就感觉唇舌间有种强大的力量在碰撞,微微火花灼烧得他嘴唇发麻。
细细回想,梦里的景象太过虚幻,若不是这就在嘴边的符咒,他肯定要以为自己是白天画符画多了,画出后遗症来了。
无奈地笑了笑,口中发干,周通起床倒水喝,看见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的青铜戟头,脚步停了下来。
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梦里是谁在向他传授“九凤破秽符”?
“男朋友,你在吗?”周通倒了水后斜靠在床头,亲昵地呼唤着影子。
影子:“……”
片刻之后,一道蓝影从胡部飘荡出来,逐渐凝成一个模糊的轮廓,影子像是受了干扰的电波,飘飘荡荡,粗着嗓子,大有一副被人扰了清梦的不痛快:“怎么了?”
“我做了个梦。”周通说。
“哦。”影子那语气完全是在说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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