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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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第二窝点’有什么难找的?这不是一个推理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推理?

林凤冲大吃一惊,朝门口看去,他以为是《法制时报》的著名记者郭小芬来了,或者是“名茗馆”馆主爱新觉罗·凝驾到——这俩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推理者,特别喜欢用这种“一个推理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口吻说话。但视线所到之处,看见的却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子。

这女警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髙,身材略痩,蜡黄蜡黄的脸孔跟大病初愈似的,但如果仔细看去,她生得倒颇为俊俏,柳叶眉、细长眼,犹如工笔勾勒出来的一般标致,神情之中略微有一点儿忧伤,轻轻翘起的樱唇仿佛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一切烦恼和病痛。

“你胡说些什么!”晋武训斥着这个女警,“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女警马上陷入了沉默,看来她仅仅是渔阳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普通干警。

林凤冲却走到她的面前说:“你是说,你能推理出‘第二窝点’在哪里?”

女警抬起眼睛看了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出来!”林凤冲鼓励她道,“说对了,我给你请功!”

女警看了晋武一眼,晋武厌恶地转过脸去,女警顿时不知所措了。

旁边的马海伟看出了蹊跷,上前对那女警说:“难得的立功机会,你犹豫个啥,这位是北京市公安局刑侦二处林凤冲副处长,他的官比你们局长都大,他让你说你就说!”

女警慢慢地说:“所谓‘第二窝点’,是不是就是毒贩设立的一个监控点,从那里盯着这所房屋,只要发现警方闯入,就马上带着毒品撤离?”

“没错。”林凤冲说。

“那么,毒贩寻找的这个监控点,一定是监视这所房屋的最佳位置喽。”

“对啊!”林凤冲说。

“刘若英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林凤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还没有明白吗——”那女警把手向黑黢黢的窗外一指,“监控这所房屋的最佳位置,正是土坡上的那间花房啊!”

第二章 鬼戏

一屋子的人,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斜躺在里屋地板上的东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林凤冲最先反应过来,将脑门狠狠拍了两下,抓起步话机就给蹲守花房的那两个警察下命令道:“你们马上把手枪的保险打开,除了我亲自带队过去之外,任何试图接近花房的人,立即拘捕,如遇反抗,可以当场击毙!”

那两个警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监视点突然变成了主战场,赶忙拔出手枪随时准备射击。

林凤冲马上又给另外一处的警员打电话,查问那个原来在花房卖花的老头儿现在的情况,得到的却是一个坏消息,因为一开始安排这老头儿离开花房换个临时住所,只是请他“配合警方工作”,根本没有想到他可能就是埋伏在“第二窝点”的毒贩,因此没对他采取任何监控措施,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溜之大吉了!

暂时管不了那老头儿了,林凤冲让晋武等人留下来继续审讯东哥,自己带着一班干警还有马海伟,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土坡上的花房,然后马上对这里展开细致的搜索。

在15瓦灯泡的照耀下,这栋普普通通的砖瓦房,仿佛是由无数被剪碎的影子拼接成的。花房分成里外两间,外间很大,沿着墙根摆着许多花盆,一袋袋的花肥、花药、种子什么的,分散成一堆一堆码放着,还有一些迷你盆栽搁在简陋的花架上,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早春刚刚走过耕牛的田埂。

警员们走进里屋,这里很简陋,家具除了一张老式的木头床,一个关不严门的衣柜,就是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脏兮兮的收音机,还有一辆漆掉得差不多可以当文物的永久牌自行车,也很不般配地停靠在这间卧室里。

在林凤冲的指挥下,大家把柜子拆了,床板掀了,自行车卸了……在短短十分钟以后,这栋房子像2012之后的地球一般被彻底颠覆!然而毒品却踪迹全无。

“别是那个女的推理错了吧?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第二窝点’。”

“不是‘第二窝点’,那老头儿为什么要逃跑?”

“小商贩嘛,看见城管都要逃,更别说碰上警察了!”

林凤冲也疑惑起来:如果花房真的是“第二窝点”,那么为什么当警方将花房“征用”为监控点之后,老头儿没有向东哥发出警报,让他和同伙赶紧逃跑呢?

屋子里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跟着一起搜查的马海伟又开始搔他那毛发稀疏的脑袋,眼角一斜,看见那个女警察正斜靠着门框看着外间,就走上去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你好啊!”

女警察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我跟你说,你又发现什么了吗?”马海伟厚着脸皮接着跟她搭讪。

“我跟你说”是马海伟的口头禅,用河南口音说出来像烩面一样热乎又筋道。

女警察还是沉默不语,只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凤冲走了过来问她:“怎么,哪里不对吗?”

“这个花房,应该只是毒贩用来掩饰的窝点吧?”女警察说。

“对啊,所以,不管是种子、花肥、花药,数量都很少,迷你盆栽那么几盆,与其说是卖的,还不如说是装饰房间用的。”马海伟插话道。

“可是——”女警把手指往墙根一指,“你们不觉得这里的花盆多了一些吗?”

林凤冲和马海伟一看,不约而同地如梦初醒般地“哦”了一声。

的确,跟为数不多的种子、花肥、花药相比,堆在外间的花盆确实太多了一些!林凤冲走过去拿起叠成一摞的最上面一个花盆,端详了半天,看不出这粗糙而灰不溜秋的东西有什么异样,于是手一松,“啪”的一声将它摔碎在地!

屋子里外的警察听得动静,都涌了过来,见林凤冲好端端地摔花盆,不知道闹的哪一出,一时间面面相觑。

打碎的花盆,只是一地的碎片和黏土,什么都没有。

林凤冲看了那女警一眼,又从刚才那一摞里拿起了第二个花盆——

“啪!”

依然是一地的瓦片和渣土,这一回,林凤冲还特地用脚底板去搓了搓,但除了把黏土搓成了齑粉,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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