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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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哑巴?

秦梵音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明明应该是天之骄子,聚所有光环于一身的男人,怎么会是哑巴?

台上的讲话还在继续,秦梵音突然间特别难受。就像自己很喜欢很完美的东西,眼睁睁看着它被摔坏,心疼到难受。

其实发言人可以对着准备好的稿子讲话,而在其他商务场合,邵墨钦的确只是坐在一旁,由助理代为发言。他很少与人直接沟通,更不会轻易用手语,只有一个例外。

在慈善事业上,无论是像这样的慈善晚宴还是去捐建的学校剪彩,他都会亲自登台。可能下面的人看不懂手语,但他仍然会站在那里,认真的比划。这是一种象征,一种影响力。

台上,发言人配合着邵墨钦的手语说:“在拍卖正式开始前,请大家看一个短片。”

会场灯光暗下来。巨大的幕布落下,片子开始放映。

伴着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低缓的陈述响起:“据统计,中国每年有800万人口失踪,有近千万的人群在寻找中。这其中,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是不容忽视的庞大群体。而这触目惊心的数字背后,是多少家庭无尽的悲剧……

被拐卖的孩子失踪后会去到哪里?被卖到偏僻的农村家庭,从此开始另一种人生,与自己亲生父母永世隔绝,这是最好的一种情况。还有很多不幸的孩子,被非法组织致残,被迫上街乞讨;被卖去黑砖窑做童工,一辈子不见天日;被卖到国外做雏妓,直至染病死亡;被摘除器官,砍掉手脚,生生活埋……”

伴着沉痛的声音,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秦梵音看着那些可怕的画面,克制不住发颤的双手攥紧了裙摆。

“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儿童拐卖市场,人贩子有组织有计划的犯罪,形成一条完整的贩卖产业链。而孩子一旦失踪,想要找回无异于大海捞针。在父母眼中,孩子就是一切。有的父母在孩子丢失后,可以几年不工作,天南海北日夜寻找,耗光所有积蓄甚至负债累累。有的父母在一次次希望失望绝望的循环中,出现精神异常,无法再履行社会职能……”

顾旭冉及时扶住她快要站立不稳的母亲。顾夫人紧紧抓住身侧顾心愿的手,眼里滚下泪来,她低头拭泪,反复念叨:“还好……还好……”

短片里穿插了几个受害者和家属的陈述,即使他们再三克制情绪,仍是声泪俱下。得以找回孩子,庆幸的父母……永远失去孩子,伤心欲绝的父母……逃离魔窟的女孩……从非法卖银组织里救出的女人……发生在他们身上,那些阴暗的残酷的可怕的事,是现场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从来不会触及也没有关注的社会另一面。名媛们惶恐又震惊的捂住嘴巴,脸色发白。

“当我们在新闻里看到孩子遇难,我们会义愤填膺,会在微博点蜡烛祈福,会在朋友圈说天堂没有痛苦。可是,难道我们除了祈福、哀思、愤怒,就真的不能做些什么吗?”

短片在一个问句里结束,大厅内再次亮如白昼。可即使此刻灯火辉煌,也驱不散刚刚那刻骨的寒意,场内好一会儿寂静无声。

直到邵墨钦走到台前,发言人再次讲话。

秦梵音看着聚光灯下的男人,眼眶微微泛湿。

原来他不是她一个人的英雄。他救过那么多的人。

秦梵音没有因为失去那份独特而失落,相反,她因为他的崇高和无私,内心充满了感动、钦佩。

在她眼里,他不再仅仅是一个男人,他代表着一种力量,一种精神。

众人心有戚戚焉时,拍卖会正式开始。资本家们被带动了情绪,拍卖物件价格一路走高。

有一副邵墨钦亲笔作的字画,秦梵音特别想买,但她买不起……

她第一次嫌弃自己太穷。

另一边,邵时晖远远看着秦梵音。她高挑纤细的身影,白衣黑裙,在人群中很打眼。因为顾心愿在身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没有特地去跟她打招呼。

他并不忌惮秦梵音会对邵墨钦动什么心思,虽然这么想不太厚道,但一个带着六岁女儿的哑巴,还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跟他这种黄金单身汉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他很大方的把邵墨钦的联系方式给她。

然而,有时候,老天就喜欢跟人开玩笑,有些事总会在你预料之外,猝不及防的驶向另一条轨道。

拍卖结束后是舞会,现场气氛渐渐回复轻松。

秦梵音对舞会不感兴趣,而那个男人,也在拍卖结束后离去了。她跟乐团同事告别,打算先走一步。

才出大厅,秦梵音被人叫住了。

“您好,我是邵总的助理。邵总非常欣赏并认同你的专业水准,想要聘请您做他千金的大提琴老师。您有这个意愿吗?薪资待遇方面,你尽管提。”

“邵总?”秦梵音犹疑的问,“邵墨钦?”

“是。”男人点头。

秦梵音略作思忖,说:“我可以跟邵总面谈吗?”

“可以。邵总在休息室,我带您过去。”

秦梵音背着琴,跟在助理身后,垂下的双手微微收紧。

上一次,她说了谢谢后,删掉他的微信和手机号。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一个联系方式都不要留。这是平生第一次,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带给她难言的悸动。

她害怕,怕自己陷入无可救药的单相思。

“秦老师,邵总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助理轻轻打开门,恭敬的站在外面。

秦梵音咽了下喉,步入室内。

与走廊外的灯火通明截然相反,室内很暗,大提琴的乐声在幽暗的室内回荡。

秦梵音站在原地,对面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外万千星辉渗入,适应之后并不觉得暗。

在满室星光中,她看到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邵总。”她低低开口。

没有回应。

她走近两步,正要再次出声,发现男人闭着眼,像是在睡觉。

她试探性的轻轻开口:“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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