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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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嫦娥奔月》演的极好,戏子舞的也漂亮,三米长的粉红色水袖,轻盈的甩出去,在戏台在上飞舞旋转,赢得一片叫好声!

殊不知,却远不及她当年可以舞起八米长的水袖,当时的她,美貌不可方物,曾在自己祖父的寿宴上,舞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场景,当真是美极,却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是安国公府庶出的小姐,生母是一个府内的绣娘,自她懂事起,就被嫡母安排着跟一位青楼出身的姨娘学习歌舞弹唱,年幼时,她不懂,为何姐姐们都学习女红、《女驯》、《女则》,而她却每天苦练歌舞,及至后来她长大了,被家里安排着,在祖父安国公的寿宴上舞一曲,结果被广陵王相中,要娶她进府为庶妃,她才明白家里龌龊的用心。

庶妃,乃是比侧妃还要低一等的妾侍,在广陵王府,但凡得宠的小妾,无论是低贱的奴婢,还是青楼出身的娼妓,都被抬做了庶妃,可以说,广陵王府的庶妃数目,绝对庞大。

她这才知晓,自己不过是家里多年精心培养出用来讨好权贵的工具,至于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和人生,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之内的。

相中她的广陵王年逾七十,极好女色,每年被抬进王府的年轻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横着抬出来的,数目也和这差不多。

因为年老不中用了,那老禽兽便变态般的喜好上了在床上折磨女人,不计其数的女孩儿被他折磨致死,死相极惨,这在京中以不是什么秘密,而广陵王因为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又有从龙之功,且又交了手中的兵权,因而深得圣上亲睐。

他所做下的恶事,传到当今圣上的耳中,却被圣上哈哈一笑,置了一句“老当益壮”的点评,再不予理会。

京中的权贵们见皇上如此,益发使劲儿的巴结起广陵王来。

安国公府军功出身,祖上曾和大晋的高祖皇帝打过江山,因此被三代封候,传到今时世袭已满三代,后辈的男们都是些中平的酒色之辈,并无出类拔萃的人才,眼见得偌大的国公府日落西山,就要败落了,所以家里人才不遗余力的到处和权贵之家结亲,以此来巩固他们在京中的地位。

只要能巴结到权贵世家,慢说是行将就木的老翁,就是太监,安国公府也是一样肯把女儿嫁过去的。

得到广陵王的暗示,安国公府乐得屁滚尿流,忙不迭的为她准备添香之礼,打算把她洗干净打包献出去,甚至还偷偷的请来青楼的艳妓,私相里传授她伺候老男人的法子,也好让她宠幸不衰,能使安国公府长久的攀住广陵王这棵大树。

杜氏平日虽然温柔知理,但在这桩婚事上却抵死不肯屈就,成亲的前几日,她做了一件谁都没料到的事儿,就是乘着夜色,翻墙逃出了安国公府,打算脱离了他们,摆脱掉嫁给老色魔的悲惨命运,只是没跑多久,就被家人发现了,遭到了追捕,幸而遇到了在京中游历的穆仲卿,后者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于是,便有了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如昨天发生的一般,一转眼,她以为人妻,为人母,如今的日子虽然不及在安国公府中富贵体面,却不知比那时安逸自在多少倍?

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被公婆大伯一家百般刁难折磨,就算是因贫穷饿得饥肠辘辘、面黄肌瘦,她也一直在感激上苍,让她有机会遇到了相公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相公对她是极好的,他休沐在家时,什么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去干,唯恐累到她;相公收入微薄,却总是从自己的牙缝里省些铜板出来,给她买几块她最爱吃的枣糕;当她被公婆刁难、欺负时,他宁可背负不孝的罪名,被天下人指责,也要据理力争,护她到底……

相公虽然穷,给她的,却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真情实意!

……

“哎呦,夫人!”

刘嫂子一把拉住神色恍惚的杜氏,身子一档,使她免于撞到一个男子的怀中。

“娘,您怎么了?”

菲儿快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关切的问道。

杜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退后几步,离那个男人远了一些,小声道:“娘没事,你莫要担心,咱们走吧!”说完,垂着头,一径走开了。

擦肩而过时的瞬间,男子更加真切的看清了她的容貌,惊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安国公府的四小姐,竟然……还活着!

做为安国公府大管家的义子,曹瑾虽然不住在安国公府,全国各地的替他的义父做生意,但是对安国公府里的一切却都是了如指掌的,对于这位一出生,就注定是悲剧命运的四小姐也格外关注,不仅因为四小姐温柔善良,更因为她是国公府中最美丽的小姐,就是嫡出的大小姐和她比起来,也要逊色许多!

只可惜,同人不同命!

大小姐因为身份贵重,得以风风光光的嫁到了威武大将军府做了继妻,虽是续弦,但有大将军的宠爱,又生出了嫡子,如今在将军府中已经如鱼得水,太夫人一人之下而已。

可怜这位庶出的四小姐,竟然诈死流落到这么个荒僻的小镇来,看穿戴,她也不过是嫁了个小康人家的妇人而已,真真可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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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穆仲卿回来了

杜氏看完了戏,打算带着孩子们回家去,已经离家一小天儿了,也不晓得薇儿这丫头在家忙什么呢,早些回去了,说不准儿还能帮帮她。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一声惊喜的叫声:“哎呦,秀才家的,是你吗?”

杜氏止了脚步,抬眼看时,却见穆三嫂挎着篮子,携了女儿采瓶,正站在距她不远的地方,她的丈夫穆老三,也背着个大花篓也和她们站在一处。

“穆三哥,你……回来了…。”

一见到穆老三,杜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男人也回来了一般。

“嗯,回来了,昨晚就回来的,仲卿和我一道回来的……”

穆三哥知道杜氏关心什么,憨笑着道出了她的心事。

“唔……”听到丈夫也平安到家了,杜氏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大半年的焦虑、担心、恐惧等负面情绪,都消弭散尽了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终于回来了……”

穆三嫂因丈夫回来了,人逢喜事,话也多起来,笑着打趣说:“哎呦,瞧瞧,这才几天不见,二弟妹就越发的俊俏了,瞧这身打扮,好像员外家的夫人一般,仲卿见了,一定喜欢……诶?你怎么哭了,这是怎么说?莫非仲卿回来了,你不喜欢?”

杜氏低着头,只顾擦眼泪,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擦不完,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男人迟迟不归,又杳无信息,做女人的难免会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病了?是不是遭劫匪了?是不是有了新欢了?

总之,各种的不幸每天在她的脑海里轮番上演,将她折磨得心率憔悴、寝食难安,偏又不能跟孩子们诉苦,唯恐她们也跟着着急上火……

这痛苦煎熬的滋味,一经被解除,那张如释重负的感觉,非旁人可以体会…。

穆老三推了推妻子,纠正妻子说:“别浑说,我听仲卿兄弟说过,弟妹的那种哭,叫‘喜极而泣’,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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