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1 / 2)
湘云抿了抿嘴,坦然的望着莫子离,说:“你认定是我推了她,故意害她流产的,对吗?”
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如此干净、透明,望着她坦荡的眼神,莫子离的心顿时软了,他刚要开口,榻上的杜婉清忽然睁开了眼,虚弱的呻吟起来。
“子离.....子离......我好痛......我们的孩子呢.....他还在不在.....在不在啊......”
一听这话,莫子离的心一疼,虽然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他焉有不疼的道理?
“子离,你说话啊,我们的孩子他......没事吧,你告诉我啊?”杜婉清声线颤抖的追问着,一双溢满水雾的眸子哀怨的望着莫子离,脆弱得像一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莫子离咳了一声,握着杜婉清的手,沉声说:“婉清,孩子......没有了,但是你还年轻,以后咱们还会!”
“不——我的孩子啊——”
没等莫子离说完,杜婉清已经失控的尖叫起来,她捂着自己布满痂痕的脸颊,痛苦的大哭着,汹涌的泪水从她纤细的指缝儿间溢出,很快将她的衣袖都打湿了。
“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凄婉的哭声,哀怨的声讨声,让莫子离那颗被湘云软化了的心顿时又硬了起来,但他到底不忍斥责湘云,只是问道;“你是喝了酒,一时情绪失控才导致如此的吗?”
他早闻到了湘云身上的酒味儿,也知道湘云爱憎分明的性子,所以以为是她喝多了酒,又被杜婉清刺激了一下,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才出手伤人的。
如果她能坦诚的认错,或许他还能原谅她,谁让杜婉清非要赶着她回来的时刻登门呢,昨晚湘云不是告诉她不许再来了这儿了吗,她非但不听,还非得赶到湘云回来的时候来,简直就是自找的!
不过,要是她做错了事还不肯承认的话,那就证明她不是冲动造成的,而是故意为之,那样的话,她的心肠就太歹毒了,连个婴孩儿都容不下,而且还是他的孩子,不看僧面她也该看佛面啊!
看到杜婉清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到莫子离不断的把责任加诸在她的身上,湘云就知道,无论她怎么替自己辩解,他都不会相信了,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觉得他本该如此,经历了一番情绪的波动后,她的心情却冷静下来,虽然明知他不会相信,但却依旧语气诚恳而又平淡的说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摔倒的,大概是想借她腹中的孩子还嫁祸我吧!”
话音刚落,杜婉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虚弱的撑起身子,指着湘云,声泪俱下的说:“少夫人,红口白牙的,您怎能说出这般违心的话,明明就是您推了妾身,大家有目共睹的,您抵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诬陷是妾身用自己孩儿的性命害您?您也太残忍了吧!”
说完,摸着肚子哭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孩子,娘没用......保不住你,让你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一看这世界,就被人给害了,娘还要背上害你的罪名,娘还不如跟你一起去了呢.....”
正闹着,外面丫头来报,说是太医来了。
理国公是当朝的元老,又是皇上的亲外祖,在朝中地位斐然,因此,家中一直都太医轮流值守,所以,太医来的很快。
湘云不好见外男,只好躲进别的房间。
张婆子撂下床幔,在杜婉清的手腕儿上搭上了一条薄薄的丝帕,才让太医进来就诊。
太医进来后,搭在杜婉清的手腕上诊了一会儿,摇摇头对莫子离说:“这位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如今大人的身子状况也令人堪忧,从脉象上看,这位夫人有血崩之势,老夫给您开个方子,请公子尽快着人把药熬了,免得大人再有什么损伤......”
秋爽斋里闹得天翻地覆,偏偏今儿老夫人带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进宫去了。如今家里只有莫子净的妻子杨氏在,而杨氏只是个堂嫂,也不好过多的干涉小叔子屋里的事儿,只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说是给杜姑娘补身子用的。一边儿又派了人去了宫里报信,看看老太太能不能早点儿,好安排二房的事儿!
信儿送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带着两个媳妇在玉坤宫里劝莫太后呢。
早上莫太后在采薇那吃了瘪,心中又气又恨,便打发人去理国公府请了老夫人和两嫂嫂进宫说话,一来想解解闷儿,疏散疏散心情,二来,她知道儿子一向敬重老夫人和二位舅妈,所以想要母亲和二位嫂嫂替她在儿子面前说说话,让他不要凡事都听穆采薇的,早点儿把朝月给放出来。
老夫人和二位夫人已经得知了莫太后和南宫玉之前欲给南宫逸下蛊之事,都觉得她们母女做的有些太过了,因此,当莫太后提出让她们做说客时,婆媳三人非但没有答应帮忙,反倒都劝莫太后不要再闹腾了,让人家小两口儿恩恩爱爱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她安安静静的做个不管闲事的太后,岂不是极大欢喜?何必非要插手人家两口子的事儿,非但管不了人家,还惹得人家两口子不待见呢?
至于朝月,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哪有联合别人算计自己哥哥的道理,让她在佛堂里磨磨性子也好,若非要硬把她放出来,早晚还会惹出事来!
莫太后没想到母亲和嫂子都不帮自己,反倒都替穆采薇说话,心中十分不悦,正欲打发了她们,恰好有小太监进来报理国公府出事儿的事儿,老夫人一听,急忙起身辞别的太后,带着两位夫人急匆匆的回府了!
老夫人虽然不在意杜婉清,但是杜婉清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在意的,她的三个孙子都已成年,最大的已经年近三十了,却连一个重孙都没有呢,因此,在得知杜婉清怀孕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孩子留下来,至于母去子留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到了宫外,老夫人和二位夫人叫来报信的管家,不停地追问是怎么回事儿,管家知道的也不多,只断断续续的听人说,是少夫人和杜姑娘之间起了龃龉,一怒之下动手推了杜姑娘,导致杜姑娘流产的!
老夫人和白氏得知杜婉清流掉了孩子,心中十分心疼,但孩子已经掉了,也无法挽回,便都沉着脸,悻悻的不再说话。
大夫人武氏却觉得,事情不想说的那么简单,湘云是她的亲侄女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湘云的性情她了解,断做不出推打孕妇之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因此,她把自己的看法对老夫人和白氏说了,还说:“不是我为自己的侄女儿说话,湘云是个直性子,若是她做的,她定掩藏不住,若不是她做的,诬赖她她也断不会答应,待会儿咱们回了府,不妨把她召来问问是与不是,很快便可窥明真假!若真个是她做的,我虽是她亲姑姑,也绝不会包庇她;若不是她,还请老夫人和弟妹做主,帮云儿洗清嫌疑,恢复名声!”
老夫人和白氏虽然都痛心杜婉清腹中的孩儿,但也都不糊涂的,湘云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她们也了解,所以,当武氏提出这个请求,老夫人和白氏便一口应承下来。
回府后,老夫人直接去了恩熹堂,命人明月去秋爽斋,把湘云叫来说话。
明月来到秋爽斋时,秋爽斋里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杜婉清在孩子流掉了后,伤心得几次昏厥过去,救醒后也不肯吃药,只哭着说要跟孩子一起去。
而莫子离跟湘云对恃着,莫子离要湘云承认自己推了杜婉清,跟杜婉清道个歉,此事便作罢,而湘云则坚定而又疏离的说:“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没有推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摔倒,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莫子离的心中竟如此不堪!”
莫子离见湘云的眼中露出冷漠疏离之色,心中虽痛,但杜氏身上掉下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面带痛色说:“你以为我在诬赖你,强行要把这项罪名扣在你的头上吗?你错了,我比谁都希望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当时在院子里当值的几个丫头们都看到是你推了人,难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到了这个份儿上,你为什么还不肯承认呢?”
湘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绝不会承认,我没有推她,就是没有推,想让我向她承认错误,下辈子吧!”说着,转向明月道:“明月姐姐,老太太叫我过去也是为这事儿吧,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她转向莫子离,道:“我去回老太太的话了,该跟你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信不信在你,要是你认定就是我做的,我也没办法!”
谢嬷嬷听闻老夫人传湘云过去,便知道是因为杜婉清之事,急忙跟着她走了出来,走出院儿后又觉得不对,她不能让公子和杜婉清那狐媚子单独呆在一起,万一杜婉清那狐媚子蛊惑公子害少夫人怎么办?不行,她得盯着她。
走了几步,她悄声对湘云说:“少夫人,那边儿让翠缕和翠纹陪您去吧,这边儿我得盯着些,看那骚蹄子在整什么幺蛾子害您!”
湘云一想也是,便让谢嬷嬷留下,自己带了陪嫁的丫头翠纹和翠缕,跟着明月,直奔老太太所在的恩熹堂去了!
.....
采薇回宫后,南宫逸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见采薇回来了,南宫逸招招手,道:“娘子,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呀?”采薇解下身上的披风,交到了春柳的手里,笑着走了过去。
刚走到南宫逸的身边,他便伸出手臂,将采薇拉着,坐在他的腿上,将一份带有标记的地图递给了她:“你看,这是什么?”
采薇拿起地图看了看,说:“大晋国的地图啊,怎么了?这上面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南宫逸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自己想,想到了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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