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老实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考卷是老师要全班传阅下去,中途可能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有些损毁,只要不涉及到人,最多也不过是个无心之过。
反正成绩都登记上去了,考卷再补发就有了。
大概是吃准这点,那人才敢把那张考卷撕成碎片,继而放到玉子琼座位上示威,就是笃定她告不了什么状。
玉子琼的确不会告状,遇到这种暗潮汹涌的恶意,她听从妲己姐姐的建议,秋后算账。
眼下一张纸还真没什么,最好是光明正大站出来,她才好下手。看是要做成人偶还是弄成聋哑,玉子琼知道自己有很多手段可以挑选,只要不弄死、不造杀孽就行。
抱着几种残忍却平静的想法,少女面无表情地把那些碎纸掏出来,然后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下随意往地上一扔,彷佛真的只是在清垃圾,而不是一张一百分考卷的残骸。
瞬间,地面雪花飞扬。
台上担任风纪的董勤看得目瞪口呆,他回神立刻遏止道:“玉同学!教室是公共场所!请注意个人卫生!”
玉子琼舒服地坐在自己位上,目光不着痕迹在对方身上游走。
是他?擅动自己的所有物?
董勤义正严词,好像那些纸屑真的只是普通垃圾。他一脸理所当然道:“根据班级公约,玉同学妳不爱惜教室环境,今天地板的值日生就妳一人负责吧!”
本来放学要留下扫地的值日生们立刻欢呼,还有人大声:“玉同学妳可以再脏一点阿,我们今天不太想扫厕所,能麻烦妳是最好了!”
忽视少女奇怪的行径,班上的人纷纷回过神,教室内立刻响起一阵轻笑声。董勤站在台上不禁得意一笑,另外两个班级支柱也冷眼旁观着。
真的要怪玉子琼太显眼了,如果只是单纯成绩好,引起的不过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嫉妒和关注,等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消化下去,还能促进班上的良性竞争……
偏偏,玉子琼去了十三班。
一年级那里几句闲话很快传到了二年级这里,说是玉子琼在十三班有一个超级好朋友,她转学过来就是为了和对方作伴。
不说其他班级,一班和十三班是什么是天和地、云和泥的差别,玉子琼的特立独行很快就引起整班同学的排斥感
不过是个转学生、伞降兵,凭什么不把规矩当一回事
一旦生了偏见,少女原本的空灵之美变成了目中无人,而方才不哭不闹的行径也加深了这个印象。
高傲自大,没把所有人放在眼底!这个新同学,需要重新教育!
这点还真是对的,琵琶精的确没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耳里听着冷嘲热讽,有男有女,彷佛在一整个园子的荆棘中寻寻觅觅,玉子琼试图在其中找寻她要的目标,只是凡人的恶意都太相似了,又吵又杂。她甚至考虑整团灭掉比较轻松。
众人不知道他们正在生死在线徘徊,还在嘻嘻笑笑,挑战某妖的忍耐极限。
董勤得意地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
他转了转目光,似乎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助兴,只是当他转头看向玉子琼,嘴巴正想说什么,对方抬眼,对上自己的目光……
笑了?
耳边突然轻脆一声,吭锵,似乎是一种冷硬质料的相撞,董勤还来不及分辩,一阵莫名的麻痛突然袭上脑袋,瞬间占领了他所有思绪。
台下的大家还在起哄笑着,只有少数人注意到台上风纪的不对。
董勤摀着喉咙,努力想发出声音,但任凭他如何用力,脖子都红了,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他不断模仿鸭子哽到羽毛的可笑模样时,突然,一段有违意念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冒了出来
“是我做的!!是我撕了玉同学的考试!”
本来还在吵闹的众人像是被瞬间定格,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的人
“她成积好,却老是不守规矩!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 ”
董勤涨红着脸喊道,每一个字都是铿锵有力,好像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坦白,但如果稍稍注意,就能发现他的眼神是惊恐的,四肢僵直在侧,只剩下一张嘴巴在自顾自地说。
“另外,我的兴趣是跳芭蕾舞!我睡觉时还要开小夜灯,灯坏了就要妈妈陪我一起睡!”
粗眉大眼的男孩一张脸都快红得出血,但那张叽哩呱啦的嘴巴却完全背叛了他,继续源源不绝吐出一些令人发笑的害臊事来
在此起彼落的惊叹和怀疑声中。少女满意一笑,她勾了勾手指,隐形的妖线微闪。她眼角一撇,很顺利看到台上男孩窒息胀红的脸。
还是不要杀了他好……就来一段水龙的求偶舞收尾吧。
“谁做的?”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玉子琼的兴趣。看到来人,她下意识收回了妖力。
门口的黑发少年面如寒霜,手上拎着一张碎纸。他的座位就在玉子琼附近,现在桌脚椅子下全是碎屑。
随着玉子琼分心收回妖力,董勤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对方才脱序的行为不得其解,感觉到台下众人试探和嘲笑的目光,他羞得全身血液几乎像要倒着流,安虞年的出现无疑是一个转移焦点的救星。
董勤摸了摸恢复正常的嘴巴,很快又忙着继续告状:“是玉同学!是她丢掉那些纸屑,明明知道班长你就坐她附近,竟然敢那么嚣张…… ”
“喔?”少年冷硬的脸稍缓,向来平静无波的凤眸罕见有了变化。
他笑了,妩媚诡谲的笑容和方才的玉子琼有得一拼。董勤慢慢住了嘴,他注意到安虞年手上的碎纸,正是有红字一百分的那部分。
“方才你不是说是你弄的吗?喊得可大声了,要不要叫你妈来听听看?”少年似笑非笑,一双上俏的眼眸是难得的温柔明媚,与冰冷寒光的话句呈现强烈的对比。
董勤张着嘴,一时半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安虞年看对方没动作,不禁一笑,有些无奈。他伸手,示意对方上前。
董勤很乖地照作了,脖子却突然一紧,整个人从台上被用力拉了下来。他重心不稳,下巴狠狠着陆,当场痛得眼冒金星、半点呻吟和求救都喊不出来,只有一地的纸屑随着他的痛喘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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