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东西。”
何光熙看着扎起围裙在厨房和餐厅间来来回回的身影,脱口而出:“水凉。”
安星后知后觉的看向何光熙,一个健步窜到最里面,指尖点了一下墙壁上的红色按钮,抱歉地说:“我忘记给你按热水开关了。”
厨房外面没了声音,不一会儿,客厅里传出体育频道解说员才有的语速和音调。
安星一听就知道是足球比赛。
那个声音从二零零一年中国一比零击败阿曼队进入世界杯开始就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还记得那会儿父亲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兴奋的手舞足蹈。
“中国出线了!”
他和电视里面解说员呼喊的音调一模一样,安星坐在一旁仰头看着父亲,就跟中了几百万彩票似的那么激动。坐在另一边的母亲倒还淡定从容,只管美滋滋的看着父亲把安星抱起来在屋子里旋转。
一边旋转一边高兴的说:“我要带我的小星星去看世界杯喽。”
安星问:“世界杯在哪里?”
“汉城。”
听说那里有盘浦大桥,后来桥两边按了喷泉,还有个梦幻的名字——月光彩虹。
安星没见过……
听说四月天的时候,那里的轮中路上有条樱花隧道,美得像个童话。
安星没见过……
就连那场令人沸腾的世界杯,她也没去看过。
后来,安星偷偷哭过两次。
二零零二年六月四日,中国零比二输哥斯达黎加。
她和大多数女孩儿一样并不爱足球,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只是坐在电视前面摸摸空了的沙发,她心里酸的难受;
二零零五年一月十九,韩国宣布首都汉城改名为首尔。
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父亲口中的汉城,成了她记忆里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很多时候,眼泪里流淌的全是回天乏术的筋疲力尽。安星是个聪明的姑娘,既然知道是件没结果的事,她宁愿不去碰触。
一去多年,家里换过几次电视,每当新机子装好,她就会打开它,然后把体育频道锁定在最后。
她不看就以为看不见,她不想就以为再也想不起。
谁知,记忆就像支先前存好信息的点读笔,一碰便纷来沓至。
解说员的声音,一如从前。
安星擦干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喂,林雅。”
外面的音量鬼使神差般地跟着大起来。
☆、第015章 女人心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不是不舒服吗?”
“我……不舒服?”
“不是吧,连何光熙都知道的月事,你还想瞒我。我们的阵地友谊会不会太容易土崩瓦解了?”
安星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面走,两只眼睛盯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何光熙,心里瞬间郁结起一团斗争的火焰。
她压低声音说:“我好多了。待会儿再给你回过去。”
安星越是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沙发上的人,越是纹丝不动。
赛场上,对阵双方在一比一的情况里僵持不下,二十几个人在画面中来回奔跑,昂扬的斗志没有改变任何结果,却不停的撩拨着画面外的空气。
她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只身挡在电视机前。何光熙看着她,慢悠悠的把腿搭到茶几上,问:“什么情况,吃饱了有力气找我决战灵山?”
“我说了不用你死我活,是有前提条件的。”
何光熙点点头。
安星紧接着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还把我的事到处乱说。”
“我没有,到处,乱说。”
面对他的矢口否认,安星恨得牙根直痒,心里虽然一直在敲鼓,嘴上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当林雅是雍和宫外面开店铺的?”
何光熙把放在旁边卷成一团的耳机线扽直,撇撇嘴,问:“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怕什么?”
男人的一针见血永远都是建立在什么都不想的基础之上,他们从来都不会试着理解女人心里的九曲十八弯,所以才会有那句“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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