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由始至终,顾大河都没注意到张氏的反常,只以为冻坏了。
还不太夜,老顾家除了三房以外都还点着灯。
柳氏回屋以后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并怂恿顾大湖搬到镇上去住。顾大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镇上并不是那么好呆的,房租就是个问题。就他那点工钱,拿来付房租以后,估计连饭都吃不起。
柳氏听顾大湖那么一说,顿时也泄了气:“我怎么就嫁了你个没出息的。”
顾大湖白了她一眼:“我要是没出息谁有出息?还是你想嫁我三哥那样的?”
柳氏听得气结,伸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个死鬼乱说什么呢?”
顾大湖被打中后背,疼得咧了咧嘴:“你个死娘们就是欠收拾。”
柳氏媚眼一抛:“就欠收拾了怎么着?”
……
这室暧昧起来,大房那边气氛却不太好,陈氏一直叨叨念念,生怕顾来宝出点什么事害她去坐牢,还想要去安氏家里看看情况,怎么劝也劝不停。
除了顾二丫以外,大房其他几个人也不太淡定,不过比起陈氏来说好多了。
有周氏在前面顶着,他们并不担心陈氏会被送进衙门,只是这当大伯母的害死亲侄子这名声,怎么也不太好听,影响太大。顾二丫没想那么多,心里头还咒诅顾来宝去死,然后顾盼儿去坐牢,最好被砍头。
这一晚上,大房也没个消停。
上房倒是挺安静,不过周氏可没什么好脾气,想到那坏了的猪瓢子就一阵肉疼,不免叨念:“这老三媳妇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老大媳妇再怎么地也是她大嫂,居然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猪瓢子都给打坏了,那得用多大的劲。”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心疼老大媳妇还是心疼猪瓢子?”
当然是猪瓢子!周氏差点就说了出来。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个死老婆子今天不像话,宝哥儿都伤成那个样子也不给找大夫看看,要真出了啥事,老三还不得恨死你。”
周氏立马反驳:“咋地就能把我恨上了?老娘再不对也是他老娘,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反了老娘不成?就宝哥儿那样的也不知道能活到几岁,我不给请大夫还能有错了?咱家的钱又不是大水冲出来,哪有那个闲钱给他请大夫,反正也活不长不是?”
老爷子斜了周氏一眼,冷笑:“宝哥儿那样子也不想想是谁作的。”
这话一出,周氏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嘴里不服:“还不她自己作的。”
老爷子脱了鞋子往坑上一躺:“谁作谁知道,别怪我不提醒你,再这么作下去,老三非得跟你离了心不可,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周氏不甚在意:“我自个生的儿子我自个知道!”
老爷子懒得再答话,侧身背对着周氏,闭着眼睛睡起觉来。
没人跟她说话,周氏也嫌无聊,吹灭了灯也上了坑。
夜深人静,老顾家人正安然入睡,鼾声不断。一直没有半点动静的张氏手指头动了动,将丈夫女儿放在身上的手轻轻拿开,轻手轻脚地下坑鞋也不穿开门向柴房走去,边走边将裹在腰上的腰带解下来。
房梁不高,踩在一捆柴上能轻易地将腰带搭上去,木着脸打了个死结。
头伸进去便能一了百了。
☆、鸡飞狗跳
三丫睡得并不安心,习惯性伸手去摸一下张氏,探探张氏身上的是否暖和,可这一次她伸手却没有摸到张氏,迷糊中惊了一下,立马就清醒过来:“娘呢,娘去哪里了?留儿你快醒醒,爹……爹你快别睡了,娘不见了!”
四丫从熟睡中被摇醒,一脸茫然,不知三姐叫她做什么。
就连顾大河也有些茫然,不过作为大人比四丫警醒一些,听到了最后四个字,不过并没有太在意:“急什么,说不定你们娘去解手,一会就回了。”
三丫咋一听有些放心,可立马又觉得不对,急吼:“娘没穿鞋子,娘去解手怎么不穿鞋子?!不行,我要去找娘!留儿你也别睡了,赶紧起来跟三姐一起去找娘。”三丫说完也不管顾大河有什么反应,赶紧穿上鞋子下坑,拿着张氏那双破得不能再破的鞋子朝茅房跑去。
四丫虽然依旧迷糊,可也听懂了三丫的话,也赶紧穿鞋下了地。
顾大河觉得俩孩子可能是白天吓到了,所以才一惊一咂的,本欲躺下继续睡觉,可躺在炕上不知为何心里不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而就在这时,三丫一声尖叫传来。
“娘,娘你在哪里?”
伴随着的还有四丫的哭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凄亮,俩孩子似乎没有在茅房里找着人,急得哭叫了起来。
听到这叫声,顾大河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只套上一只鞋子就跳了出去。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你们娘呢?没,没找到她么?”顾大河急急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上跳下窜找人的三丫。
三丫一把推开顾大河:“都怪你,娘不见了!”
顾大河又急又怒,又想伸手去抓人:“这这咋能怪我,快告诉我你……”
三丫却连看都没看顾大河一眼,只顾着满屋子找人,刚才她有去看过,院大门并没有开,并且是从门里面反拴着的,娘应该没有离开家。只是老顾家也不小,想要找到人也要一会的工夫,这当爹的还拦着她,怎能不让她心生怨气。
要是娘出了什么事……三丫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
“娘,哇哇……”
就在这时,柴房那里传来一道响亮的哭声,这哭声是四丫的无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无比惊恐的东西,三丫顿觉不好,立马冲了过去,身后顾大河紧跟而上。
大开的柴房门正对着月光,月中的月光足以让人看清柴房内的情况,那一幕让人看得心惊胆战,让刚冲过来的人一阵寒颤,直打哆嗦。
柴房内张氏脑袋套在长长的腰带里,脚下踩着一捆柴火,正用力地想要将那捆柴火蹬开,四丫趴在柴火上抱着张氏的腿哇哇直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上吊的原因,腰带并没有打那种死结,只在接口那里打了个结,套上去的话哪怕那捆柴火被踢开也很容就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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