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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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顶上一排明亮的灯,照得这一方空间比外面更亮。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脚步踩上去无声无息。

陈骏越走越快,出电梯,差点撞上一人,他道了句歉,走到大厅门口,伸手推开。

天色灰白,日光稀薄,头顶一轮太阳只有道模模糊糊的轮廓。

陈骏眯了眯眼。

昨天晚上,他查了杨静在车上提到的那首诗。

“大雪落在

我锈迹斑斑的气管和肺叶上,

说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

陈骏走下台阶,风擦过耳畔,好像所有的呢喃一齐涌来,尚未听清,又潮水一样迅速退去。

他迈出几步,在路旁,无措地停下。

车流如织,不知道那条去往哪条路,哪条路又抵达哪个终点。

他张了张口,从嘴里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这样张皇地站了数秒,他蹲下、身,一把捂住脸。

一个大男孩,就像个丢了气球的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当你转换舞伴的时候,我将在世界的留言册上抹去我的名字。

玛琳娜,国境线的舞会

停止,大雪落向我们各自孤单的命运。

我歌唱了这寒冷的春天,我歌唱了我们的废墟……然后我又将沉默不语。”

第43章 (43)夜航

杨静在酒店住了三天,按时去换药。

大约伤口开始愈合,新生的肉芽让她掌心痒得受不了,却又不敢去挠。

第四天,知是不能再逃避了,便给杨启程打了个电话,结果却是无人接听,便又打给缸子。

缸子声音沙哑疲惫,似乎是强打着精神与她寒暄。

追问之下,杨静才知道缸子奶奶生命垂危。

杨静挂了电话,赶紧去医院。

缸子一家都在,王悦坐在椅上,怀里抱着睡着的曹胤。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下了病危通知书,又抢救了过来。

反复几次,谁也受不了,像一根皮筋绷到极点,上面还悬着块巨石,大家心知肚明,迟早会落,可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落。

这时候,杨静在这儿反而添乱,她跟杨启程一样嘴拙,不善于安慰别人,只得让王悦和缸子都要注意身体。

缸子应下,跟她说杨启程如今都住在公司,让她直接过去找。

杨静打了个车,去公司。

前台正歪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拨弄手机,瞥见门口来人了,方才立即坐正。

待看清是杨静,急忙打了声招呼,“杨小姐。”

“我哥在吗?”

前台点头,“在办公室呢,这会儿可能在看文件。”

一整层,静悄悄的。

杨静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正要敲门,发现门虚掩着。

杨静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伸手,轻轻推开。

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瞥见靠窗的沙发上,杨启程正躺在上面。

他手里还捏着一份文件,地上散落着几份。

沙发脚边放着一只烟灰缸,装满了烟蒂。

杨静放轻脚步,缓缓走进去。

走近了,听见细微的鼾声。

杨启程微蹙着眉,下巴上一圈青黑的胡茬。

身上衬衫皱巴巴的,从裤腰里蹿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这样子,像是他电话里说的没事吗?

她弯下腰,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整齐地码放在跟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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