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尾声第657章他早就失去她(2 / 2)

加入书签

但是齐简却是气愤到了极点,所以倾诉而出,“是你怂恿少夫人去偷取少爷的账号,也是你逼着少夫人去做那些事情,更是你,是你偷取了少夫人笔记本里的账号!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称是少夫人的哥哥!”

突然,聂勋的手指紧扣住杯手,那茶水泛起涟漪来,“你哪里来的证据,这么好的本事在这里颠倒是非。”

“证据早就毁了,但是聂先生应该清楚,那台笔记本里藏着晶片,是你藏在里面盗取了账号!”齐简轰一下道出那真相来,此刻只为了维护少爷的清白,更是还原那一切。

何桑桑惊骇,他都说了什么?

莫征衍一动不动,他的手背那青筋迸出。

聂勋手里的茶杯却是哐一下重重掷放在那桌面上,那茶水洒了边缘,不再滚烫的水,却是炙热的灼伤肌肤。十指连心,那疼痛的焦灼感飞速的蔓延而起。

“出去!”莫征衍冷了声,更是俊彦冷峻。

那是已然动怒的势态,齐简和何桑桑都不敢再逗留,退出了这包厢。

“全都出去!”聂勋也是冷喝,身后的下属纷纷退走。

终于,那包厢里剩下了他们两人,何桑桑还发懵着,却是回不了神。两人望着那包厢,一切都是这样的颠覆,这都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的包厢里依旧安静,但是那各自的从容和冷静却是不复,因为那突然被挑开的幕后真相,却都是有些猝不及防,一个并不想道出,一个却是始料不及。聂勋沉思着,前因后果,三年前的一切,都在这沉默的数分钟里闪过了无数的片段。

聪敏如聂勋,他一下骇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定睛,“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聂勋想到过所有的可能,他早就和李承逸联手,亦或者他早就得知他的身份,可是这一遭他却是从来不曾料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他已经得知这一切,又为什么从来不曾提起,只字不提到这种程度。

莫征衍的声音悠远传来,“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你以为瞒得住,事实上真是不能。”

他的肯定回答,让聂勋心颤,可是原因是什么,“莫征衍,如果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交出来?为什么在当时从来没有提起!”

聂勋想起码头那一夜,是宋七月最后跪倒在他的面前,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得知晶片,那么后来直到她被害入狱,到了最后被判刑,他为什么都不曾提起。

“你故弄玄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聂勋喝问。

然而,莫征衍只回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喊你一声哥哥。”

那不正是方才聂勋自己所言,可是当下却是被他原话赠还,他是她的哥哥,她还认他做哥哥……聂勋的胸口窒闷,一种不可思议的定论萌生而出,竟然是因为,因为他是她的哥哥,所以他不忍心?

这怎么可能!

“说的真是好!”聂勋笑道,“你也只是在说谎!你要是真为了她,你还不早就拿出来!”

“你就是不信任她,你就是认定她是来为聂家报仇的,她是别有意图来接近你!所以当时你才置她于死地!”当时情形如此紧急,宋七月一只脚已经踏入监狱中,但是如果当时他交出那份晶片的证据来,“如果你在当时交出,七月还会坐牢吗!”

一切都好似逆转,时光静止,仿佛能够飞速的掠回到从前去,回到三年前那起案子被揭露的时刻,可是当时他从未提起,此时忘却了所有,唯有他们,莫征衍道,“是不会。”

“如果我当时交出,那么被叛入狱的人就是你。”莫征衍直视着他道。

聂勋已经混乱,一切都无法再把握,他又是急猛道,“你会有这么好心?还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主观臆想出来的!”

“你根本就没有这份证据,只是你在那里做梦!”聂勋笑道,他的眸子这样冰冷疯狂。

“G33257——”但是这一串英文夹杂着数字的符号,却是从莫征衍的口中念出。

聂勋哑然,这串符号,这串符号正是晶片上刻有的符号!

若说方才已经惊诧到不敢置信的地步,那么这一刻却像是尘埃落定一样,不过一片鸿毛却是如泰山压顶,逼得他不得不承认,逼得他不得不去相信,他是真得知道这一切所有。

聂勋涣散的眸光错乱开,想起这一切来,突然他赤红了眼睛,“所以,莫征衍,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和七月相认了,你也知道我是来报仇,你故意安排青宁住进你的莫宅,就是要为了压制我!”

“既然是这样,你一定是想要把我揪出来,不是说你找到了晶片,你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无法理清的乱麻,搅在一起,聂勋更是质问,到了今时今日,势要知道个真真切切,“你为什么不干脆揭开这一切,揭开七月是聂家的女儿?”

“不,或许,你早就知道,七月根本就不是聂家的女儿!”聂勋一双赤红眼睛质问,“你这么费劲心机,兜转了这么大个圈子,你做了这么多,你这将计就计引兵入瓮,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什么用意!”

好似那大团的乌云已经笼罩了太久,久到没有办法去挥散,但是这一刻,仿佛被拨开了,好似要见到天空来。

包厢窗外的阳光安宁温暖,照耀下大好的暖阳,莫征衍眼中黯淡,却也是如此沉静,他说道,“你一直想对她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他一直想,一直想做的事情……

聂勋定住了,思绪翩然而起,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场大火,无法释怀父亲的死,家族的破灭,更没有办法忘记属于他的女孩儿,那是他的七月,是他的女孩儿。

当聂勋再次见到宋七月的时候,当他知道她已经结婚,当他得知她所嫁之人就是莫家之子后,他满脑子的念想唯有一个——带她离开,还有……

还有,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再一次的,猛地定格住,聂勋定格在后一句的念想里,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永远留下!

思绪竟也是这样的崩塌,聂勋的笑容一止,随后又是一声沉沉的笑声,“哈——莫征衍,你做了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

“如果真是这样,你不是可以做到?你不是能如愿以偿了?”聂勋喊着,“到了最后时刻,将晶片交出来,在法庭上指证我,她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为什么没有!”

聂勋已然疯狂,他的声音盘旋在包厢里,整个人也是跌撞间起身,他扶手于桌面,像是巨大的鹰展翅,朝他质问,“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遥想当年所做所谓,前因后果,如果说这是一场安排的再精细不过的计谋,这一局任是如何的天衣无缝,可是却也总有算不到的时候。

莫征衍的眼中有着彷徨之色,可是须臾间转化为淡淡的怅然,他没有笑容,一丝一毫也没有,却只有四个字一字一字道出,“我、要、她、活——!”

本是质问不休的聂勋,在听见这声回答后,他的双手一下无力,身体也是一颤。

要她活。

要她活下来。

当时的七月,她早已经一心求死,当时的她,甚至连绍誉都要放下了,因为她没有了活的希望,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可能再得到绍誉,因为她宁可选择割舍,也要保全孩子还有一丝健康成长的可能,因为她已经退无可退,所以宁愿选择让孩子没有这样的母亲。

想起这种种,想起三年前的一切,三年后的一切,聂勋像是千帆过尽后的垂垂老矣,他眼中夹杂着复杂的眸色,是懊恼是内疚亦或是其他全都分不清楚,却是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莫征衍静默而坐,他闭上眼睛,天地宁静,化为一团虚无。

可是,却听见那“啪——”一声响响起!

那依稀仿佛是茶杯摔破在地后发出的声响,又是哐啷碎片全都砸碎飞出,虽然很轻,但是还是听见了。

莫征衍听见了。

聂勋听见了。

两人本是都定住的,但是一下子全都凝眸,以一种几乎是惶恐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他们正对着的那面墙,这声音是从墙后方传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墙后面难道有人?

“来人!”聂勋大喊,外边的下属奔了进来。

齐简和何桑桑也是奔跑了进来,来到了莫征衍的后方。

“把这堵墙给我拆了!”聂勋一声命令,众人大惊,现在要拆了墙?

但是下属听令,上前去拆墙,却才发现走近后那墙面只是一拳过去,就可以砸落。原来实体墙早已经被打穿,换成了纹面的隔板纸。十分的薄脆,轻轻一个拳头过去,就可以砸穿。

墙体在被砸穿的一瞬间,粉尘四起。

聂勋惊慌的望向了那墙后,想要瞧见那背后到底是何人。

就在硝烟过后,模糊之中可以瞧见一道身影。那身影纤细,隐约落入众人眼中。

本是坐定不动的莫征衍,在这一刻突然眼中闪烁起万般的涟漪来,只因为在硝烟后,是她一双清澄的眼睛。

此刻,在除去了那一面墙之后,宋七月竟然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正面而坐。

她的姿态是这样的宁静,一动不动像是化石。而她的脚边,那茶杯还坠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是她不小心打碎,还是她故意打碎,却是不得而知。

聂勋一瞧清是宋七月,他是真的慌了。他不知道,方才这所有一切,她都听见了没有,又听见了多少。

她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还是一直在这里。

瞧这一墙之隔,如此的浅薄,就连杯子落地声都能那么清楚,他们方才的谈话如此之响,她又怎会没有听见。

聂勋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

宋七月的视线望着众人,众人是震惊的,可她却是这样的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静当真是会让人感到不宁。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聂勋,又是望向莫征衍。

莫征衍也是望着她,他鲜少情绪的脸庞此刻如此凝重。千言万语都仿佛不在,所以都动不了。

却是忽然,宋七月笑了。

她终于有所反应,她浅浅一笑,但是那笑如此的惊心,竟比哭还要凄然几分。

宋七月站起身来,她的步伐缓缓,跨过那一道墙。

见她走近,聂勋轻声呼喊,“小七……”

离的近了才发现宋七月平静着,可是那睫毛却是颤着,她没有去理会聂勋,也没有理会莫征衍,只是道了一声,“今天这一局,我请了。”

待她说完,宋七月就往包厢外边走。那步伐轻缓,却是容不得人阻拦的气势,竟也没有一个人去拦。

经理听到动静过来,瞧见了她,这才喊了一声,“宋小姐。”

宋七月朝他微笑离去。

经理再是往包厢去,发现墙已经倒了,但是他也没有诧异,仿佛早就已经知道这里的安排,迟疑间问道,“莫先生,聂先生,还要添茶吗?”

半晌没有人应声,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聂勋一声大笑,他带着下属离开。

那包厢里已经像是一堆废墟,战争过后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仿佛就是此刻这般,然而午市才刚到,这相约的下午茶却早已经过了,早已经过了。

莫征衍坐在那里,他失魂落魄。

墙已倒,人已不在,一切都好似不复存在。

莫征衍置身于一片废墟里,眼前是她那一抹笑,任是如何也挥之不去,他想要去追,却也不能够。

他早就失去她了,早就失去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