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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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是她多想了。但她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上一世宁氏和周氏控制了她,然后将林氏默默的弄死,对外只说是生病,而纪衡虽然没死,不过却是一生在外漂泊,纪家被宁氏一手掌控,族里的长老也都对她唯命是从,谁也不敢站出来替纪衡这个长子嫡孙说一句话,她上一世没有抓住机会,通过刘三郎见纪衡,所以,便没有从纪衡手中得到援助,若没有纪衡的人在府里协助,她也救不出来林氏,而这一世,宋玉汐绝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几日之后,秋彤终于带回来一个消息。

“小姐,詹事府最近的确出了一件事情,被詹事府上下瞒的严实,奴婢们探了几日方探得明白。现让秋云继续深查,我先回来禀告小姐知道。就在十天前,詹事府上去了一位姓李的书生,据说是拿着方小姐的信物,上门求亲,说是与方小姐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不过,最终却被方家奴仆打出了门,而这件事很快就被方家给掩了下来,您说这件事会不会和方夫人连着三日往来纪家有关联呢。”

宋玉汐听了秋彤的话,眉心就郁结起来,沉声问道:

“那姓李的书生是谁,从哪里来你们知道吗?”

秋彤答道:“知道,那书生是个贡生,河间府襄垣乡人,就读白鹭书院,叫李渡,去年恩科落榜,一直是住在白鹭书院旁的小客栈里的,被方家打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客栈里养伤,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可是前两天,那李秀才又被方家给喊了回去,到现在都没回客栈,生死未卜。”

宋玉汐呼出一口气,说道:“京师重地,量方家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杀了一个有功名之人。”

秋彤也赞同宋玉汐的说法,说道:“是,奴婢也觉得方家不会这样糊涂,不过,将一个打出去的人又找回去,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就在宋玉汐一筹莫展的时候,派出去保护纪衡的林樊突然跑了回来,找到宋玉汐之后,就慌张的说道:

“小姐不好了,纪公子给纪家抓回去了。”

宋玉汐猛地站了起来,怒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的吗?”

林樊喘了口气,说道:“小的们确实守在书院外,一刻都没离开,可是就在今天早上,纪家派人闯入了书院,说纪公子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族里的长老们全都在纪家等着审问他。”

“那现在呢?”宋玉汐让自己务必要冷静下来。

林樊答道:“纪公子被带去了纪家,似乎是被关进了柴房里,他们并不想立刻就审问的样子,所以,小的才敢趁此刻回来禀报小姐知道。”

宋玉汐踱步沉思,宁氏在打什么主意?猛地想到一个可能,宁氏是想从作风方面,一举击垮纪衡吧。但凡道德作风有问题的举子,是不能参加会试的,若是情节严重,还可上表国子监,除去其身上的功名,使其成为白丁。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如果她是宁氏,想要动纪衡这个身上有功名的人,也是要想办法,将他的功名除去才行。

而这件事若是要成立,就势必会用到方家,转身对秋彤说道:“李渡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方家门上提亲,去查查看方家小姐的身体状况。”李渡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子,而方家是官宦人家,他应当知道,如果自己莫名其妙拿着方小姐的东西上门提亲会是什么后果,如果不是因为李渡没考中举,想要孤注一掷的搏一把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有了让他不得不上门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必定就是关键了。

秋彤领命下去之后,宋玉汐又对林樊说了几句话,林樊也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慌慌忙忙的就出门去了。宋玉汐的眼中迸射出一丝冷意。

**

两天后,纪家后院。

纪衡形容枯槁的被人从柴房提出,押着跪在地上,宁氏高坐上首交椅,淡然饮茶,周氏立于其身前,眼含轻蔑,下首坐着纪家的几位族老,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纪衡。

一切就位之后,坐在宁氏手边的一个老年叔伯站出来,指着纪衡说道:

“不孝孽子!你可知罪?”

纪衡被关了两天,未入一滴水,未吃一口饭,早就体力不支,但也没有人家说什么他就认罪的道理,冷笑一声,别过头去。

那叔伯见纪衡不理他,便将一只香囊丢在纪衡面前,指着说道:“这东西,你可认识?”

纪衡瞥了一眼那香囊,咽了下干涩的喉头,而后说道:“不知何物。”

“哼,事到如今,居然还敢嘴硬!真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好好好,也罢!你说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这东西是詹事府,少詹事方大人家小姐的东西,你私下扣了方小姐的香囊,以此为要挟,是不是?”

纪衡连冷哼的意愿都没有了,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不认识什么方小姐,也不知道这香囊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宁氏,旁边的族老全都偷着往旁边看了两眼,到底还是没人站出来替纪衡说话,这话也确实不能说,纪衡不过是个失了势的孩子,他们收了钱,就该闭嘴,总没有人会正义的替这无权无势的孩子出头吧,就算他如今有了功名,可那又怎么样呢,等他熬出头还不知道要多少年,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不在都是问题,更别说,这孩子最后能不能通过殿试,能不能入仕都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将他压死,总比得罪了老太君要强,纪家的尊荣可都在平阳候府身上了,而平阳候和佥都御使全都是这位老太君的嫡亲儿子,他们这些族老不帮她,又该帮谁呢?

“哼,你可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今日我这人证物证俱全,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将方家小姐请上来,听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免得有些人搞不清楚状况,说我冤枉了他!你书院里的先生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作保,想来他们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那中年叔伯一个击掌,就从外面走入了几个人来,为首那人便是一个妙龄少女,穿着一身霜色衣衫,没有任何配饰,披发而来,显然是因事被家里降了罪的模样,她的样貌生的顶顶清纯,眼角含泪,眉目含春,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85|82

第八十四章

这女子一来,就跪在地上,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紧抿嘴唇,外表严厉的妇人,看穿着,应当是这女子的母亲。

“孽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方小姐,你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就由你来告诉大家这孽子的恶行,不要怕,在场之人皆为你做主!断不容此子做那伤风败俗之事。”

方小姐垂眸瞥了一眼纪衡,轻咬唇瓣,目光中带着犹豫,但忽然就把心一横,低头嗫嚅,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她说的话。

“那日我与丫鬟上街,丢了那香囊,被纪公子捡到,因香囊上有我姓名,几天后他找上了我,并借此轻薄于我,我不从,他便想逼迫,若不是我的丫鬟忠心,拼死护住了我,后果不堪设想,我回到家中,羞愤不已,只得禀明父母亲知道,今日若纪家不给我一个交代,严惩这恶贼,我今日回家之后,便悬梁自尽,求一个清白。”

方小姐的话像是锤子一般敲在纪衡的头上,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能说出这般违心之言,拼着力气对她怒道: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是他们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这般害我?”

方小姐恍若未闻,低头抽噎起来,竟是不再说话。

纪衡说完这话,身边的人收到那中年叔伯的眼神,借由拉回纪衡的动作,狠狠的踢打了纪衡几下,纪衡两日没吃没喝,早就体力衰竭,如今被打也只得蜷缩身体,护着头部,急促喘气。

那中年叔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回禀宁氏,说道:

“老太君,事实摆在眼前,您之前还一口咬定这孽子不会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如今看来,是您看错了他,对这样的不肖子孙,您还有什么惋惜的吗?留着他在族内,早晚会出大事,您千万不要因为一念之仁,而纵了这恶子啊。”

宁氏哀戚的一叹息,说道:

“我原想着他是大爷之子,当是忠孝礼仪之品,见他如今身负功名,直觉他不会做此等恶事,可……”

言语神态,无一不是仁慈祖母该有之样,做足了那种子孙不孝的惋惜之态,那中年叔伯是纪家族老纪奉,他是宁氏一手提拔,向来以宁氏马首是瞻的。

闻言说道:“此等恶贼生于我纪家,实乃家门不幸,我纪家先祖高风亮节,光风霁月,原道此子考取功名,为祖争光,却不想内里败坏至此,这样的人品若如何能叫他身负功名?今日之事,我已请了院士康先生前来作证,这样德行败坏之人,断不可叫他扬名,妨碍社稷。”

他话音落下,就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凑到宁氏面前,此人乃白鹭书院副院士康全礼,是个空有学术,没有风骨之人,收了纪奉三万两银子,便上赶着过来处理事情,纪衡是白鹭书院的代课讲学先生,若是要将他身上举人身份除名,必然是要书院方面写文上表国子监,所以,纪奉早早的就将他请了过来,就是为了督办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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