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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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奴婢说的句句是真,夫人到今天为止,为何不去查老夫人从阁楼真正掉下来的原因?为什么不去查当初和老夫人在阁楼的两个嬷嬷无故离开的事情?又为什么不去查那两个嬷嬷离开后几日,就死在乱葬岗的事情?此时此刻,却用这拙劣的伎俩,想要陷害七小姐谋害老夫人?奴婢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替七小姐说一句公道话!当初和老夫人在阁楼之上的人,除了那两个已经死去的嬷嬷,还有大小姐和五小姐,奴婢一直憋到今天没有说出来,是不想与夫人多为难,可是夫人你以为,这府里上下全都是傻子,瞎子,看不见,想不明白吗?”

纪兰脸色聚变,瞪着桂嬷嬷的脸,恨不得扑上去将桂嬷嬷给咬成碎片般,指着她说道:“真是个刁奴!满口胡言乱语,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指控大小姐和五小姐害的老夫人到如今这模样吗?你这信口雌黄的刁奴,就凭你诬告主人家这一点,我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来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打,用力打!先把舌头给我拔了,我倒要看看,没了舌头,这老刁奴还用什么来诬陷大小姐。”

几个嬷嬷对视了两眼,对纪兰的这项责罚表示震惊,因为如果只是把人拖下去打一顿的话,她们知道怎么做,可是拔舌的技术含量太大了,她们从前也没有干过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纪兰等着她们,冷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呀!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桂嬷嬷不等两旁嬷嬷动手,又大声对着坐在秦氏床边的宁国公夫人说道:

“秦老夫人,我家老夫人是您府上的姑奶奶,如今她被人害成这副模样,奴婢求您,替老夫人做主啊!”

纪兰亲自冲上去对着桂嬷嬷又是两下,对旁边的嬷嬷说道:“都这种时候了,还让她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是不是也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直接说出来,有的是人来!给我堵着她的嘴,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几个嬷嬷终于反应过来了,拖着桂嬷嬷就要往外走,就在这时,秦老夫人开口说话了:

“慢着。”

世子夫人看着自家婆母,有些意外,不动声色站在一边,只见纪兰背脊一僵,就听秦老夫人接着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姑奶奶从阁楼掉下来还有内情,不妨将这刁奴放开,待我仔细问问她当日的情况。”

纪兰哪里能让秦家老夫人来过问这件事,当即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在母亲落下阁楼之后,我就已经将查过此事,证实确实乃母亲失足落下所致,事发当时,大小姐,五小姐,还有母亲的两个嬷嬷都在屋内,母亲一人在屋外,并未有其他人在场,这件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这刁奴如今不过是想替七小姐开脱,这才将事情引到旁的地方去,还望老夫人不要为她所迷惑才行。”

秦家老夫人笑着站起了身,世子夫人立刻上前搀扶住她,只听秦老夫人说道:

“是不是被迷惑,我自然知道,你且放开她,我有话问她。”

说着就要让身后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人将桂嬷嬷带到眼前来,纪兰一紧张,拦在中间,对秦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吗?母亲从阁楼摔下来一事,我怎会什么不查问,事关重大,若是我什么都不查,别说您这儿说不过去,就是国公那儿我也没法交代,您可千万别被这刁奴蒙骗了,她就是要将事情岔开,好让谋害祖母的逆女开脱。”

秦老夫人将纪兰一直阻拦,将她上下扫了两眼,纪兰的心中在打鼓,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这件事情绝不能被秦老夫人插手。秦老夫人沉吟片刻后,就没有和纪兰当面锣正面鼓的交涉,而是转过身去,再次坐回了秦氏的床边,纪兰心里一松,以为秦老夫人这是就此作罢的意思,正要回头让人把桂嬷嬷和宋玉汐带走,就听秦老夫人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姑奶奶从阁楼掉下来的事情,从头到尾,我们秦家也只是耳闻,并未见你们镇国公府有任何证据和结果告诉我们,既然今日桂嬷嬷说到此事了,她我是知道的,原本也是秦家的人,从前就跟着我家姑奶奶在府里伺候,别人说话,我不相信,但她的话,我多少还是相信些的,怎么,你这是不打算和我们秦家交代了?”

纪兰身子都僵了,心里别提多后悔在今日把秦家的两人找来,原本是想让她们见证宋玉汐的罪行,可没想到她们却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居然盯着这件事在做文章,真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早知道就不喊她们过来了。

可是如今喊了来,也不可能再轻易的送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交代自然会给的,要不然等我今日处置了这丫头,改天亲自上门给老夫人禀报此事,如何?”

纪兰这么说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了,只想着今日一定要一举将宋玉汐处置了,哪怕就是寻个由头将宋玉汐打残了,也不至于让她将来有机会飞上枝头。

可是谁知道秦老夫人却是对她纠缠不休:“别改天了,我看不如就今天好了,难得我也来了,又在你府上遇见这样的事情,你前前后后将这事儿跟我说个分明,也省得你将来重新跑一趟不是?我也想知道知道,这桂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当初我家姑奶奶到底是怎么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你可得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呀!包括那两个已经从宋家离开的嬷嬷,也要跟我说个明白才行。”

☆、184|114

第一百八十三章

纪兰的表情实在挂不住了,僵硬着说道:

“老夫人,一定,一定要现在吗?”

秦老夫人也是很强势,当即回道:“对,现在!”

纪兰终于明白了,这位老夫人今日过来,根本就不是应她所邀来替她见证宋玉汐的罪行的,而是来和她为难的,世子夫人听自家婆母这般说,也十分意外,先前她还以为婆母不愿意救宋玉汐,想要卖纪兰的人情呢,如今看来,婆母的确不要她救宋玉汐,而是想自己来啊,这老太太!

纪兰垂下了眼睑,思虑片刻之后,便知道不能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原本她就是想趁着国公不在的机会,一举将宋玉汐快刀斩乱麻似的解决了,就算国公回来,也已经晚了,而一切只要有秦家的两个夫人在,哪怕他们不说话,国公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这是纪兰的想法和策略,没想到却在这关键时候给她来这么一出,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再耽搁下去了,纪兰的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如果再不解决的话,拖的时间越长,就对她越是不利。

当即挺了背脊,对秦老夫人说道:

“现在只怕不行,老夫人也看见了,我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老夫人还是等我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再来回禀吧。”转过身去,对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嬷嬷说道:

“给我将桂嬷嬷和七小姐带出去,我要亲自审问。”

桂嬷嬷和宋玉汐看了一眼,那些嬷嬷就要动手的时候,秦老夫人又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国公夫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纪兰回头看着秦老夫人,蹙眉道:“老夫人这是何意?我知道您素来心善,不愿看见晚辈受苦,可是今儿这事儿是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这带毒的肉桂是七小姐带进府里,粉末是七小姐和桂嬷嬷一起研磨了送去的厨房,并且还有物证残留,有大夫作证,这么明摆在台面上的事情,我不懂秦老夫人为何要一再阻挠,难不成您也收了这丫头什么好处,非要包庇她不成吗?”

纪兰的话有些急了,秦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怒然拍了拍案头,说道:

“我敬你是国公夫人,今日我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也是看在你们镇国公府的面子上,我家姑奶奶原本好好的,如今摔的不省人事,我作为姑奶奶的娘家人,于情于礼都有权利问一声,我没有对你一再阻拦,而是你对我想知道的事情一再隐瞒,今儿这事儿,我原不想管,尽管你手段拙劣,可就如桂嬷嬷说的,旁人也不全是傻子,个中缘由,谁都能看的出来,你找的这厨房的婆子是什么人?她一个奴婢,也敢指责主子,空口无凭,你竟不先审她,就要拿小姐治罪,这肉桂的来历也是可疑的,就算是七小姐带进府里来,可她若是真想害了祖母,何必费这么大劲儿呢,其中的这些道理,我相信不用我多说,谁都能知道一二,纪兰啊纪兰,我说你是太急了,有些事情,就不该是你这样做的,你身为主母,这种道理还要我教你吗?看来这么多年,我家姑奶奶不让你掌家,是有道理的,我今日算是全明白了。你这心眼子呀,小的跟针尖似的,脑子又笨,要我也不放心你掌家呀!”

纪兰的一双眼睛简直要瞪得比铜铃还大了,没想到秦老夫人平日里不言不语,看着十分和善一个人,可说起话来,居然字字珠玑,这样毒辣,再也笑不出来了,说道:

“秦老夫人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我宋家的家事,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该这样说才是,我的心眼什么样,还用不着您老来说,我脑子如何,更加不需要您来评判,原本是想招待你们的,如今不好意思了,我宋家正在办理家事,还请老夫人避讳些吧。”

纪兰的话,连世子夫人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

“宋夫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们秦家与宋家原就是姻亲,我家姑奶奶做了宋家主母几十年,怎么她还没怎么样,你就打算和我们秦家不相往来了?这事儿做的可真是不对,就算是将这件事告诉全京城的人,我相信,也没有人会说你一句对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你这么泼的泼妇。”

世子夫人弄懂了自家婆母的立场之后,就立刻助攻而上,对纪兰展开了攻击模式。

纪兰简直要气疯了,从未想过自己今天的这个举动,居然会让她这样后悔!她就不该请秦家的人来,原本她是听说秦老夫人与秦氏的关系并不和睦,毕竟秦氏的脾气刚硬,跟谁都不会软和,作为宁国公府老夫人的她一定对秦氏这个姑奶奶看不过眼,就算不是恨之入骨,最起码也不该是今天这副完全要替她做主的模样,更何况,如果秦家正要给秦氏做主的话,不会由着秦氏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天,不闻不问,正是因为这一点,纪兰才会想在今日请她们入府,反正她们也不在乎秦氏,那她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呢。

可谁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呢。纪兰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们几个月来不闻不问,偏偏要挑在她要处置宋玉汐的时候站出来,一时真有点接受不了。

“素君,去把桂嬷嬷和七小姐带到我跟前来。”顿了顿,然后又看向了纪兰,说道:“国公夫人也别杵着了,我虽然不姓宋,可我姓秦,秦宋两家做亲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几十年的感情在这里,也不是你说一句让我不管,我就真的不管了的,当初我家姑奶奶如何从阁楼上摔下来,今儿我还非要问个清楚才行。桂嬷嬷先前说,阁楼上原来还有四个人,如今那两个嬷嬷去了哪里?”

秦老夫人这么问出来之后,纪兰还没有回答,桂嬷嬷就抢先说道:“回老夫人,当时那两个嬷嬷离开之后,奴婢便派人去她们家乡打听了,却是没有听见她们回家的音讯,找了好几天,城里也没有踪迹,后来奴婢就一想,就派人去乱葬岗翻了翻,果真让奴婢翻到了那两个嬷嬷的尸首,只不过,当时奴婢只知道她们是被人杀了,却不知道是谁,所以也不敢声张出来。”

秦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哦,原来两个作证的嬷嬷已经死了,那大小姐和五小姐呢?去把她们干脆也一起叫过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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