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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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忧公主?”王知府震惊的倒退一步,软软的坐在椅子上,对于无忧公主重受皇上荣宠一样,坊间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他没想到无忧公主竟然会在白兰县出现?

白主薄匆匆走进后堂,恭敬的对着王知府行礼后,才对丁大人道:“大人,公堂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丁槐安一愣,看着窗外的漂泼大雨:“这么大的雨,让他们回去吧。”

白主薄摇了摇头:“他们为叶雪求情,求大人判叶雪无罪开免。”

王知府听了,眉头皱成一团:“丁大人,你重新判决,是打算如何判?本官可要提醒你一声,这无忧公主只是路过白兰县。”

白主薄神色一凛:“大人,属下去将百姓们劝回去?”大人如若按原判发配充军,昌郡王想为难大人也要掂量一下,可是大人要是因为百姓们的求情而心软,判了叶雪无罪开免,恐怕到时候昌郡王是不会放过大人的。

发配充军和问斩,已经是好太多了,想必叶老大人不会太伤心。

丁大人沉默了片刻后,罢手制止白主薄,转身看向王知府道:“下官谢大人提醒,但是……下官想为白老三一家四口昭雪。”他知道无忧公主只是路过,不会久留,可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他也要做一回自己。

王知府皱眉,迟疑的问道:“你……真要判叶雪无罪开免?”哪个皇族宗亲王公大臣不希望凌驾于百姓法理之上?

他这样做,既得罪了昌郡子也得罪了一众皇族宗亲、王公大臣,得罪了他们,就算因为碍于无忧公主的面子,暂时不会有人罢免他的官,可无忧公主现在受荣恩,谁知道下一次又会不会被圈禁罢黜?

丁大人微微一笑:“大人为下官着想,下官心领了。”

王知府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执意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本官也无话好说,这件案子既然无忧公主插了手,本官自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他原是想提醒他,不能无罪开免,最好是维持他最先的原判,发配充军,既然他的好心他不领情,他也无话好说了。

看着王知府轻甩衣袖,冷声走了出去,白主薄担忧的看向面带微笑的丁大人:“大人,这?”

丁槐安微微一笑:“白主薄,王知府有一句话说对了,本官确实是在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可是他想的却与王知府想的不一样,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赌赢,大不了他就在白兰县当一辈子知县。

白主薄感动的泪眼盈眶:“大人……”他们白兰县有大人这样的知县,是所有白兰县百姓的福气。

丁槐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把叶雪从大牢里带出来,本官马上升堂判案。”

“是。”白主薄声音响亮,带着四名捕快大步走了出去。

丁槐安看着他们出去的身影,面上的微笑淡淡的隐没了下来,这样的睿智竟然在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公主身上?这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是的,判叶雪无罪,并非他的主意,而是无忧公主的意思,尽管,她什么话都没说。

……

叶老大人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立在公堂下,看着被白主薄带出来的披头散发身着囚衣戴着枷锁的叶雪,激动的嘴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

“爷爷。”披头散发的少年看见他,也激动的想要上前,却又因为手脚上的枷锁而止步。

白主薄亲自上前替他打开身上的枷锁。

丁槐安微微一笑:“本官宣判,叶雪无罪开免,当堂释放。”

叶雪震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大人……”无罪开免、当堂释放?这……他不是被判了秋后问斩吗?怎么又突然被当堂释放了?

“小少爷。”老管家热泪盈眶的扶着叶老大人上前,哽咽的喊出声。

叶雪抛开心里的震惊,朝叶老大人飞奔而去,扑通跪在他面前请罪道:“是孙儿不孝,让爷爷担心了。”

叶老大人老泪纵横,扶起他,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这一幕,围观的百姓都感动的拭泪。

丁槐安下来公堂,朝着叶老大人微微拱手道:“老大人,本官已经备好衣服,就请叶小少爷前去后更衣梳洗再走出公堂吧。”

叶老大人感激的看向他:“丁大人大恩,老夫不知说什么好,请受老夫一拜。”

“老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丁槐安急忙上前扶起他。

……

一行人回到后堂,白主薄带着叶雪进厢房梳洗更衣,丁槐安这才上前朝叶老大人深深一揖:“槐安惭愧,今日要不是受老大人启示,恐怕槐安至今还没有这个勇气。”皇权至上,大元国土地上的一切人、事、物,都抵不过皇权。

昌郡王是如此,元明远是如此,叶雪是如此,叶老大人自然也是如此。

在白兰县,能公明正大的判决此案的人,只有他这个知县。

无忧公主代表的是皇上,是至高无上的,要是还判叶雪一个发配充军,恐怕就是不识抬举了,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

叶老大人扶起他,轻拍了拍他的手:“丁大人无需惭愧,丁大人比起老夫当年,实在是好太多了。”他活到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的年纪,如果还看不透一些东西,就真白活了。

只是,他活到这样一把年纪才弄清楚很多以前弄不懂的事,可今天他却遇到了一个看尽世事一切的人。

“本官心中还有疑惑,还望老大人指点一二。”丁槐安轻声道。

叶老大人回神,沉默的抚着胡须:“你是想问为什么贵人既然有心要帮忙,却为什么要如此隐晦?”

丁大人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是不明白。

叶老大人轻叹一声:“丁大人,今天你我遇见的不只是一个贵人,还是一个心装天地的人。”天有多高?地有多阔?此人的心就有多高!就有多阔!所以,她装得下天地,自然也得驾驭天地。

小小年纪,竟然心装乾坤,这如何得了?

她问他,如若此案由他判决,他该判叶雪何罪?他若是真敢应充接下此案,别说叶雪救不了,恐怕叶家都得满门都得被诛,而她之所以敢这样问,就料定他心里一定会明白。

丁大人目光微微有些迷惘,叶老大人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大人现在不必弄明白,以后,会明白的。”她用的是权谋,权谋这东西,常人又岂会懂,也不必去弄懂。

叶老大人眼神有些深隧:“丁大人,如果你信得过老夫,就听老夫一言。”要不是丁大人一直力争秋后问斩,他孙儿也等不到这个机会,他叶家欠他一份恩情。

丁大人一愣之后,道:“老大人请说。”

“下一份谴责昌郡王告示书,上呈皇上,下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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