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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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知?”黛玉冷笑,可是这话却有点说不出口,别说她现如今还没嫁给王爷,就算是八抬大轿进了门,那也是没资格过问这种事情的。

连宫里都是三年一进人,嫔妃无数,她又是哪个地方的人,如何能问得出口。

黛玉停了许久,瑞定等在一边,只拿眼睛看她,言语关切,“你跟我说,就算一时办不了,也别憋在心里。”

黛玉听了这话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想着已经成了定局的婚事,狠狠道:“我恨不得立即家去,一辈子死在扬州,再也不来这京城了!”

瑞定一听这话不对,道:“你怎么连我都恼上了。”

“我如何敢恼王爷!”

瑞定这般说倒是叫黛玉心里是又急又气,要说贾府的事情,说起来是亲戚,只是她们这般算计自己,也没几分真心,不往心里去便是了。

可是王爷……王爷他面上一本正经,消息瞒得又紧,在她面前装作毫不知情,就将她一人蒙在鼓里,若是……若是就这么家去了,等到两年之后回来,王府里怕是……

她又想起这两日去给老太太请安,她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二舅妈看着她趾高气昂的笑。

大舅妈倒是来暗示了几句,只是……她笑成那样,分明就是来嘲笑的!

还有宝姐姐明里暗里的安慰和劝导……

黛玉不由得哭了出来。

“好好的,你这又怎么了。”瑞定急忙拿了帕子,谁知黛玉却没接。

“府里都传遍了,纵使她们在别的事情上劝我,这件事上想必没一个敢说假话。”黛玉抽泣道,泪珠儿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荣府的大姑娘已经在您府上一年了,怕是……怕是连——”连孩子都有了这一句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瑞定眼睛一眯,笑道:“这都是假的。”

“这如何是假的,难不成这事儿二舅妈她们也敢拿来扯谎不成!”黛玉听了瑞定的笑声越发的恼了,低头只是哭,连瑞定看也不看。

瑞定柔声道:“我生平第一次拉姑娘家的手便是你,生平第一次给姑娘家送东西也是你,这又是为了你头一次去求了母妃,还有姐姐,我待你的心,难道你一点都没看见吗?”

黛玉别的没听见,就听见“送东西”几个字,想起自己屋里用的,身上待的都是瑞定送的,伤心至极又发现瑞定这番话分毫不解释贾元春的事儿,越发的觉得他是敷衍了,扯了腰间带的荷包便朝他脸上扔了过去。

“王爷的东西,我不敢要!”手伸了出去又瞧见自己手上两个墨绿色的玉镯也是他送的,当下便想撸下来也还给他。

马车里地方狭小,瑞定躲闪不及,被荷包砸了个正中。

虽不疼,可是心里难免难过,他沉着脸吩咐了一句,“去王府!”便又扭回头来,看见黛玉情急之下镯子怎么也取不下来,一段如白玉一般的手腕已经染红,不免厉声道:“够了!”

被瑞定这么一吼,黛玉倒是停了下来,只是心里越发的拧了,看着瑞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手上的动作虽停了,可是眼泪却掉得愈发厉害了。

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委屈全化成泪水流了出来。

“贾元春于昨日已经在九安堂里出家了,从此她便是佛门弟子,跟红尘再无瓜葛!”瑞定平着脸道。

黛玉先是一喜,可是转念又一想,贾元春为什么要出家?

她原本是宫里的女史,又是荣国府的大姑娘,能混到出家这个地步,还是因为跟不该牵扯的人有了牵扯。

无风不起浪。

黛玉摇了摇头,听见瑞定又道:“她的确在我府上待过一段时日,只是她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倒她出宫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时间黛玉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比方母命不可违,又比方贾元春的确在王爷府上待过,还有一句,怎么王爷宫里那么多宫女,就没别人什么事儿呢。

然而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你终究还是承认了。”

“我承认?”瑞定冷着脸,“我承认什么!”

这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完工的昭豫亲王府门口,瑞定跳下马车,又将黛玉拉了下来,道:“你看看这里!”

黛玉被拉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身子便被瑞定拉了进去。

瑞定人高马大,眼下心里也有几分生气,步子不免迈得大了一些,他死死抓着黛玉手腕,拉着她穿过二门,进了右边的花园。

“你看看这里!”瑞定又道:“花园里的小屋子,是当日去了林府之后防止的,你父亲说你自小便住在这里,我怕你将来思乡情切,便照原样造了出来。”

黛玉才抬头,又被拉着朝前走了几步。

“还有这里,”瑞定一指,“这小池塘也是找林家的原样修的,连修池塘的人都是一个!”

黛玉瞧见这两样景致,心里已是软了三分。

甚至远处的假山,桃花树看着都是那般的眼熟。

瑞定又拉她过了一道拱门,穿过小径到了正屋。

“还有这里,给你布置的书房。”瑞定拿了桌上从林如海手上接过的毛笔,“虽然你两年之后才能嫁进来,东西都已经摆好了。”

看到这儿,黛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心里又恨瑞定什么都不跟她说。

瑞定大步走了许久,又说了一篓子的话,心里本来就不多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了,侧头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黛玉,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将人拉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一松手,又看见黛玉手腕上已经起了红痕,不免埋怨起自己来。

瑞定蹲在黛玉面前,轻轻将两个镯子取了下来,皱着眉头道:“手上可疼?我去拿药来给你擦擦。”

说完不知怎么的,他俯下身去,轻轻在黛玉手腕上吹了吹,“疼吗?”

黛玉只觉得手上被瑞定吹过的地方又痒又烫,她急忙摇了摇头,“是我方才摘镯子弄的,跟王爷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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