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我摇头:“没事,孟婷,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好意思问你。”我欲言又止,孟婷盯着我看了一会,笑着问我是不是想问她关于杜磊的情况。我没有想到孟婷会这样释怀地说出杜磊的名字,一时之间,我真的开始怀疑孟婷是不是真的已经想通了。
孟婷让我把床头的柜子打开,我照做,打开柜子,我立刻看到了一张照片。是杜磊的。照片已经发皱了,表面也被玻璃划了好几个口子。这照片正是孟叔在孟婷家踩踏的那张,我皱着眉,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为什么我会把杜磊的照片放在床头?”孟婷问我。
我点点头,她和尤旅睡一张床,孟婷就这样把杜磊的照片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尤旅不可能不会发现。孟婷笑着跟我说,从她和尤旅睡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尤旅就对她说,他不介意她的过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所以尤旅从来不会翻孟婷的东西。
孟婷指着床头边的另一个柜子,说那是尤旅放东西的柜子,她也从来不翻。
我盯着那个柜子,看了很久。孟婷突然变的凝重起来,她问我是不是还在怀疑尤旅。我没有否认,直接点头。孟婷会这么问,是因为我发现洪杰是尤旅的好朋友之后,来当面质问尤旅了。
孟婷:“李可,我和尤旅住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作画的方式有点奇怪,也喜欢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人,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翻翻他的柜子,我从来没去动过,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孟婷同意,我没有拒绝,绕到床的另外一边打开了柜子的抽屉。抽屉里有一本书,是西方关于色彩研究的书,从这也能看出来,尤旅对色彩情有独钟。除此之外,里面有几张银行卡还有户口簿。
孟婷和尤旅的结婚证也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孟婷叫了我一声,她说她不会看错人。几年前和杜磊在一起的时候,孟婷认定杜磊是一个值得她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可惜,杜磊下落不明,十之八九已经死了。孟婷说她也想过要等杜磊一辈子,可是,她输给了时间和家人的压力。
她不忍看年老的父母终日为她忧愁,孟婷告诉我,她之所以会和尤旅结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时间证明,尤旅的确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孟婷还没有将杜磊忘记,她也不想忘记,她要把杜磊永远心里。
她希望杜磊的名字能成为一种祝福,如果杜磊还活着,他也一定希望她能过得好。孟婷说她之所以不提杜磊,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孟婷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她今天上午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至此,她更希望能和尤旅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听孟婷说了这么多,我觉得心里酸楚。孟婷脸上洋溢着释怀和幸福,我叹了一口气,让她好好休息。孟婷让我和江军先回去,她说她明天会自己去医院检查。孟婷自己会开车,这段时间,她经常自己开着车去市里买东西。
我想了想,把母婴案的案情告诉了她,当然,我没有提我的推测,我当心我的推测会让孟婷觉得她对不起杜磊,让她的情绪变差。孟婷听了,顿时脸色变的煞白,尤旅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孟婷没有怎么和人联系,所以她对母婴案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
孟婷终于让我们留下来,我替她盖好被子,确认门窗锁好之后,退出了她的房间。我没有马上去找江军,而是重新进了尤旅的画室。孟婷对画桌是什么时候购置的不清楚,只说她住进尤旅的家时,这张画桌就在这里了。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画桌看了一番,桌面很新,上面也很干净。照理说,如果画桌用久了,上面会有一些洗不掉的颜料或者其他痕迹,所以我推测,画桌刚购置来没多久。这就让我更加揣测起尤旅的心理了。
尤旅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很会照顾人,当时母亲觉得不舒服在客房里休息,尤旅还特地换了新床褥。尤旅想的这么周全,不大可能会想不到画桌往外延伸的桌脚容易绊到孟婷。而且,我惊讶雨尤旅对孟婷说的那些话。
尤旅多多少少肯定打听过孟婷的过去,当日婚礼的时候,孟婷把人错认成杜磊,我明显地感觉到尤旅有一丝不高兴,但是不悦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结婚之后,尤旅竟然会完全不介意孟婷的过去,甚至不去翻她的东西。休吗何才。
离开画室之后,我回到了客厅,江军已经找到开关并把灯开了。我瘫坐在沙发上,江军去给我倒水了。江军说我的脸色很苍白,他特地找了一面镜子让我看看,果然,我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喝了热水,我觉得胃里暖暖的,江军说我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让我有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点点头,答应了。
门没办法关上,江军搬了几张凳子将门抵住,看到破损的门锁,我就想到了孙祥在死前留下的那一大把钥匙。马涛将那把钥匙交给了我,我藏在家里了,到目前为之,我不知道那些钥匙对应的是什么锁。
我也不知道孙祥妻子的身份调查的怎么样了,还有朱立的情况,孙在云在监狱里的情况,我都不清楚,所以我决定天亮的时候一一联系这些警队的队长。为了调查废弃工厂,我们本决定回粤市的时候去见孙在云,可惜没有时间。
我觉得很累,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明亮的光线让我睁开了眼睛。我眯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了孟婷的那幅画,这次,我终于明白画像的奇怪之处在哪里了……
第197章 诡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上。画上的孟婷正盯着我看,娇艳的嘴唇,两边微微上扬,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孟婷已经睡醒了,她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走到了我的面前,孟婷对我笑着,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两个孟婷。一前一后,睡眼惺忪之下,我竟然有种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的错觉。两个孟婷都在对我笑着,我揉揉眼睛,这么一对比,终于,我明白过来那幅画究竟古怪在哪里了。
我迅速站起来,走到了画前,孟婷被我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搞得不明所以,她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继续观察着尤旅的这幅画,孟婷嘴唇上的那抹鲜红,似乎用了更多的颜料,略微比其他地方有些凸起,只是尤旅的颜料布局很好。色彩与色彩之间过渡自然,在平常的时候,嘴唇上堆砌的颜料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
直到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画上的孟婷半张脸被照亮,半张脸还处于阴影之中,我才更加明显地看到嘴唇处略微凸起的颜料。我迅速地冲进尤旅的画室,孟婷和江军也跟了进来,她一直在问我怎么了,画室里的所有画,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上面的颜料布局很规整,一片光滑。
我又返回到客厅,这样一对比,我更加觉得这幅画有问题了。第一次看这幅画是在孟婷的婚礼上,由于距离远。想要发现这点小细节,根本不可能,第二次我和许伊近距离地看这幅画,但当时屋里的光线比较均匀,整幅画都被照亮,堆砌起来的颜料很难被发现。
而且,就算画上的颜料略微凸起,这鲜红的颜色会让人自然而然地忽略它是不是比其他凸出一点点。尤旅的画工无需质疑。他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并且,这幅画是他精心准备给孟婷当作新婚礼物的,他肯定会更加细心。
只能说,尤旅是故意的。不得不赞叹,尤旅对颜色的过渡和布局非常有天赋,如果不是斜射的光线,我一时之间还很难发现这细节。我猛地想起昨天夜里看到的情形,昨天晚上屋里没有开灯,大门也被关上,唯一的光线只有从窗台洒进的微弱月光。
那样的光线根本不足以让我看清画上的内容,可是当时。孟婷嘴上的那抹鲜红依然显眼,当时心里担心孟婷,我忽略了这个,现在想起来,孟婷嘴上的颜料肯定也很特殊。我去过尤旅的画展,那些画里都加了特殊的荧光粉,如果我推测的不错,这幅画上也用了那种特殊的颜料。
可是,尤旅为什么会只在嘴唇上用这种特殊的颜料,而不是整幅画都使用这种颜料。要知道,在夜里,如果只盯着那抹诡异的鲜红,很容易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孟婷的胆子不大,尤旅不会不知道。
这也让我想到了孟婷新房里鲜红的粉刷基调,就连我第一次看到那如血潮般的颜色时,心里都感觉不适,更不要说孟婷是个女人了。最让我感觉奇怪的,并不只是这样而已,在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细节后,我更加容易地找到了真正让我和许伊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画上的孟婷在笑,两边的嘴角看似自然地微微扬起,还有两只眼睛,也是满含温柔,但是,画上的孟婷,脸部却不太寻常,一个人的神情,经常通过双眼和嘴角表现出来,但仅仅是这两个器官是不够的。
一个人的正常情绪,势必牵动脸上的很多器官,包括双眼,嘴角和脸部的肌肉,正是因为如此,表现在脸上的情绪才被成为表情。画上的孟婷,只有眼睛和嘴角在笑,但她的面部肌肉却是完全平成的,可以说,是死的。
如果只是一幅普通的画,这并不奇怪,但是这幅画,出自一个对颜色极其有研究的名家之手。画上的孟婷,脸部皮肤的色彩完全一致,这和孟婷自然下垂的双手皮肤呈了并不鲜明的对比。休妖亚号。
孟婷双手上的皮肤颜色都有过渡,以好反衬亮度的阴影,可是,脸部却没有。
总体的感觉就是,它看似自然的笑容,显得诡异,仿佛那扬起的嘴角并不是受它自己控制一般。不管是在白天还是晚上,如果仔细地盯着这幅画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甚至是毛骨悚然。
尤旅的画工那样好,这绝对不是无意的。
“李可,你究竟怎么了?”孟婷问我。
我看着孟婷,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想起尤旅在对我们说到色彩和画时的表情,热情,近乎狂野。尤旅说每一幅画,每一种色彩,不同的人看到都会有不同的心情,她甚至认为,色彩是控制人心的因素。
那么,尤旅画这样的画,又将他的新房粉刷成那种颜色,目的何在。
在孟婷的一再催促下,我还是没有将我的怀疑告诉孟婷,孟婷好不容易要开始过新的生活,我担心我还没有根据的怀疑会打破孟婷的生活。我随便几句敷衍了过去,但是在心底将尤旅列入了提防的名单里。
如果这只是尤旅在绘画上的癖好或者没有恶意的设计还好,但如果他别有用心,我不会让他的目的达到。我会更加关注孟婷和尤旅,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孟婷。
吃过早餐之后,孟婷打电话叫人来修锁,门能关上之后,我们去了市里。温宁还没有给我带来母婴案的好消息,所以我们陪孟婷去了医院。孟婷坐在后驾驶座上休息,我替她开车。汽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孟婷说她想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等尤旅回来再搬回家里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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