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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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一家过来跟老东家见礼。村长听到信儿也过来打招呼,看着无名道长很是惊讶于他的气色和风貌之好。想想自己也不过四五十岁,却已经苍老,满脸褶皱不说,腰背也不挺直了,可看看人家,瘦是瘦了些,但一看就是筋骨强健,满面春风,仙人一般。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村长摇摇头,叹息一声,回去了。

时间忽忽又过了半个来月,这天石家迎来了几匹快马和两辆马车。

楚溆和张苍、陈天保押送着给石初樱的真金白银送到了望云村。李栋跑进来送信时,石初樱正和无名道长闲谈。石初樱紧忙起身迎了出去。

石家的院子是用生长的绿竹编成的篱笆墙,大门也是柴扉,整个院子敞阔的很。院子里和篱笆前后都种上了石初樱特特引下来的绿植,并淋了些猛虎的尿液,不但可避蚊虫,山上的野兽也轻易不过来骚扰。

石初樱招呼李三,直接引了马车驶进了大门。她自己则站在那,左顾右盼地看着。

楚溆一进门就朝她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石初樱白了他一眼,傻笑啥!

石初樱这里没什么多余的人手,楚溆几个只好自己动手,连抬带搬把几个死沉的箱子运进了石初樱的库房。

眼见此时还不到中午,李三家的只好张罗去准备饭食,原来给自家准备的饭这下显然是不够了。

这时候,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头顶上戴着一朵象征性的大花,这是个媒婆了。

那媒婆自己下了车,唉哟一声,连连扶腰,看见石初樱又甩着帕子,上下好一通打量。进而捂着嘴笑道:“这就是石姑娘吧?真真是个天仙一样的人儿。”

看石初樱挑眉,她又连忙说道:“大娘我姓郝,你叫我一声郝大娘没错。你家长辈可在?”提起再没有直接跟姑娘家说话的。

石初樱行了礼,招呼道:“郝大娘屋里坐。喝口茶,歇歇脚。”

那郝大娘扭了扭腰,“别提了,这连日赶路,真把老婆子我给累得哟。”从京城到建州坐马车也走了四五天,只歇了一天,又被楚溆催着赶了三天的路到了这村子里。虽然中途也常打尖住店,但人在旅途哪能舒服得了。

第17章 第十六章 官媒初探两家意

金银数目核对无误,石初樱签字画押,楚溆几个算是办完了公差。这伙人远道而来,石家少不得安置一番。好在提前打过招呼,李三家的叫了两个村里的妇人帮把手,很快整治了两桌席面在正厅里招待来客。

无名道长跟楚溆等人一桌,石初樱和郝大娘一桌,虽然是两桌,却也在同一个屋子里,乡下人家没得竖什么屏风之类的讲究。原本石初樱觉得一桌子吃就成了,还是无名道长要分开两桌。

另外李三则在偏房里招待赶车的车把式。

石初樱让李三家的抱了一坛子云谷酒,酒坛子一开,顿时满室生香,男人们都不由深吸一口气。暗道:好酒!

有酒有肉男人之间的话就多了起来。无名道长一反平日里清淡的模样,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加上频频劝杯,很快,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喝得酒酣耳热起来。

这酒太过甘醇,又绵柔适口,由不得人不贪杯。楚溆深知自己今天的表现有多重要,所以勉强保持着清醒。

石初樱陪着媒婆郝大娘也稍微饮了两杯,便支楞着耳朵一门心思的听男人那桌上的谈话。就听她师傅问:“……楚公子是京城人士?”

楚溆答一声:“确实如此,老人家只管叫小子一声‘承智’便可。”

“啊,那老朽便不客气了。承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家中做什么营生?”

“家中上有祖父,承智年少时父母已经去世,如今还有一个哥哥,几个伯父、叔父,俱都分家另过了。承智现下领着三等侍卫的差事。”涉及到差事上的事他倒不好多说什么了。

“哦……如今世人常说,父母在不分家,承智家里倒是分的早啊!”无名道长捋着胡子略一沉吟,笑眯眯说道。

楚溆不由苦笑一声,该来到总是要来。

他顶着宗室的名头,别人都高看一眼,只有自己知道,除了名头哪里还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说是爵位,不过是个空架子,要不是他自己谋了个三等侍卫,光靠爵位,去了各种应酬,在京城怕是连饭也吃不饱。

不管心中如何作想,口中却只好答道:“承智家中算是宗室微末旁支,按规定,男子年及冠者,必分府另过。

承智如今虽未成亲,在京中也有一处小宅子,一家人住勉强够用。只祖父年纪大了,常常不放心承智一个人在外过日子,眼下倒是常陪着祖父。”

无名道长垂下眼皮,越发捋着胡子不言语,直到石初樱觉得师傅快要把胡子都捋断了的时候,无名道长才又道:“……嗯,你是个孝顺的。承智年纪不小,怎么家里没有与你定过亲事?”

“扑哧”一声,喝得满脸绯红的张苍好歹还有些清醒,此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咳咳。老丈你不知道,我这楚哥啊,那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从小爱舞枪弄棒的,楚伯父在世的时候,给他从山上请了个师傅,让他习武。结果练了几年后才发现,原来这师傅教的是童子功法。可这练都练了,想换也没那么容易了不是。最后啊,楚伯父眼不见、心不烦,只好允了楚哥跟师傅上山学艺去了。

于是、我这哥哥只闻着肉香,至今还没吃过肉呐。噗哈哈哈哈……”张苍揭了楚溆的老底,和陈天保两个笑得趴在桌案上,张苍更是笑得直捶桌子。

无名道长抽了抽嘴角,睨了尴尬不已的楚溆一眼,道:“……练功要紧,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成家立业也是时候了。”又瞟了一眼明显支楞着耳朵的徒弟,暗自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承智如今家中哪位长辈主事?”意思你的亲事你自己做不做得了主啊。

听话听音,楚溆哪有不明白的,当即道:“家中祖父尚在,自然由祖父做主,不过,承智的亲事禀报家祖后,祖父十分欣喜,自当上报宗人府核准。”

他们这些宗室子弟的亲事,不论地位高低,都必须经过宗人府核准,这是程序。不过,爵位低的,宗人府那有那闲工夫仔细研究,只要不是贱民,不是同姓同宗,亲缘三代以外的,士农工商无不准许。

他这样的宗室子弟娶个平民,上头只会高兴呢。

“承智做这个侍卫有几年了?月俸如何啊?”

“咳!咳!”石初樱猛咳了几声,心话,师傅您老人家这是要查对人家的户贴么?要不要问祖上三代啊?还问收入,这样真的好么?

当然要的啊!

想那聘书上,两家人可不就得把祖上三代写得清楚明白?

石初樱还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有‘三书’,却不知道‘三书’具体内容如何。要知道的话老早就感谢她爹送她走的时候让她背的家谱了。

一顿话问下来,楚溆早就被惊醒了酒,哪还有一点醉意?!当真是出了一身酒汗啊。

被人相看果然是过大关啊。

是谁说相看就是喝喝茶,看看长相,然后隔着屏风看看小姐的绣鞋什么的……简直胡扯!

他如今连每个月多少俸银禄米,平常都有什么交际喜好,积蓄如何……都被查的底儿掉了好么。

楚溆不由摸摸袖袋,心里还琢磨着以后俸禄定是要上缴的了……这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无名道长的法眼,看着他差点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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