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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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姑姑对着一份单子,说道:“到今个儿腊月二十八为止,全府上大小奴仆统共二百四十八人,都身体康健,其中有三岁下幼儿二十五个;因上月咱们府上晋为镇国将军府,内务府上又按制拨来了十名护卫,增添了六个仪仗上当差的。”

石初樱坐在炕桌边上,手里也有一份单子,听到这里,她拿起一支螺黛笔在单子上画了一笔,问道:“这些人的赏钱可一并发下去了?”

悦姑姑道:“今个儿也都发了,不然就差这么几个人反而不好看。”

“正是这个话。槐树胡同当差的都回来了?”石初樱又问道。

“都回来了,您的赏钱和加的月钱也都发到手了,他们还都说要明天来给您问安呢。”

石初樱一摆手,“不必了,明天我可能出去一趟,未必有空。”

又看了两人一眼,问道:“过年的赏钱和拜年的红封都备妥了?”

悦姑姑从袖笼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来,青蒿连忙递了个小托盘过去,悦姑姑往里头一倒,稀里哗啦一堆亮闪闪的铜钱和金银花了人眼。

悦姑姑挑出几枚亮闪闪的铜钱,“这是新兑换的铜钱,一共八百吊,分了三等封赏:三十文、五十文和一百文,都串好了;赤金三百两,五分的小鱼锞子两百个,一两的小鱼锞子两百个;足银也是一样。”

说着,悦姑姑又把几条金银闪亮的小鱼挑给石初樱瞧。

石初樱接过来看了看,纹样是她亲手画的,自是好看的,又见大的鱼嘴上有穿绳的孔,不由道:“这孔是他们给做的?麻烦不麻烦?”

悦姑姑笑道:“原本送去的时候就说了,如果能做出来就做,做不了就算了。咱们的数量又不很多,哪里就算费事了,想来他们也是乐意做的。”

石初樱点点头,又问青蒿,“给槐树胡同的都拨过去了?”

青蒿点点头,也拿出两分单子,呈给石初樱一份,回道:“新换的铜钱伍拾吊,金银各两百两已经在十天前送过去了,是李婶子经的手。”

“另用了二十八两三钱足银打了四套纯银首饰,二十五两六钱赤金打了三套金首饰,还有半匣子中等大小珍珠镶嵌的金银首饰,玉饰,细目都在这里了。”

这是石初樱从自己小库里给爹娘准备的,让他们过年用,反正她又不缺钱,没必要让爹娘还过苦日子。

她前两天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皇太后的宝库里不论金银每层都是一万两的整数,这三层折算下来就有十几万两银子了,难怪圣人怀疑了好些天。

悦姑姑又递了本帐册过去,“夫人瞧瞧吧,今年该齐的账都齐上来了,我和外院的帐房对过了,您看看年终的盈余。”

石初樱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

青蒿也含笑递了一本过来,“夫人在望山县的产业和莲花山的产业,还有北囿、万慈药材行等几处的收入都折算好了,去掉上头说的那些个,盈余也都结算完了,您也过过目。”

石初樱瞧了一眼,嗯,还是比楚溆的家底多,这还不算她几次打劫来的这些宝藏呢。

办完了正事,悦姑姑略一沉吟,又笑着对石初樱道:“夫人的百花窖可还有?姑姑倒是托大想讨杯喝。”

石初樱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别人没有姑姑想喝定然是有的。”说着又喊了玉露去泡茶,青蒿识趣地收拾起东西告退了。

石初樱留了最后两份账册,放到炕柜的抽屉里锁了,把悦姑姑让到了炕上坐着说话。

等玉露捧了茶来,石初樱自己要了一盏桃汁,凉凉的喝下去,十分舒服。

悦姑姑喜欢香气萦绕的热茶,浅啜几口才放下茶碗,凑近石初樱道:“前个儿姑姑去银楼,听那掌柜的悄悄偷漏一句,说是上头有意在年后铸新钱儿。”

“铸新钱儿?”石初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有些不解。

“是的,不是以旧换新,而是全不一样的。昨个儿我又去两家相熟的老姐妹那里聊了聊,得知这消息应该有谱,不过,有人说,上头好像有意收缴市面上的金银……”

这个消息不能说不重要,石初樱一时没能参透,只认真地点点头。

悦姑姑尽到心力,便告辞了,石初樱让玉露给悦姑姑包了一包百花窖带着,自己一边翻看着两本帐册,一边等楚溆。

这样的大事,石初樱的脑子不够使,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只能判断出这对平常百姓应该没什么大碍,倒是家里有很多底子的世家或者大户应该有些影响,但到底什么影响还得等楚溆回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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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溆从前院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他见起居室的窗幔还没拉起来,透过窗纸还能看到樱樱的身影,知道这是在等他,便大步来到廊下。

去掉木屐子,楚溆带着一身冷气进来,他站在里间的帘子后头,低声道:“樱樱,昭哥儿可在这呢?”

他身上寒气重,怕冲到小婴儿。

石初樱连忙下了炕,挑起帘子让他进来,“刚吃了奶,换洗了,我把他送摇篮里去睡了。”

楚溆握上石初樱的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怎么你身上也有凉气?出去过了?”

石初樱一边拉着他去梳洗,一边道:“刚才送二肥回去了,先头在这边陪着昭哥儿睡了半天,我怕它走回去着凉。”所以给抱回去了,还顺道去看了无名道长,说了自己要去采集冰寒虫的事。

楚溆抽了抽嘴角,这惯的,没听说过谁家老虎还着凉的。

等楚溆洗漱的工夫,石初樱也已经换了身银绿色的棉绸寝衣,坐在卧室梳妆台前散了头发,拿了玉梳一下下慢慢梳通着。

“怎么雪灾很严重么?”石初樱见楚溆回来,住了梳头发的手,扭了身子问他。

楚溆上前接过梳子,靠在她背后轻轻替她梳理起来,瞅着铜镜里两人的影子,温声道:“放心吧,没大事,就是柴炭和棉衣许是不够,管事的明天会派人送些过去。”

“嗯,那、房子都还顶得住吧?”就是前几天有人来回报,说是葡萄庄子上的屋子怕是有问题,楚溆才特地跑了这一趟。

“及时清雪的话问题倒是不大,就怕睡得沉,夜里雪下得大,一尺来厚压下来就难说了。不过你放心,已经安排人准备材料加固了。实在不行就先把人集中一下,危险的屋子先空出来。”

梳好了头发,楚溆揽着石初樱上了床,又亲了亲儿子,掀开被角看了看,这才钻进了被窝。

石初樱摸了摸楚溆的脸,戏道:“我怎么听说你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冷啊?”

楚溆傲娇地白了她一眼,“男人么,不都这样!”

“切,说实话!”石初樱戳了戳他胸口。

“好吧,如果这样冷下去的话,葡萄只怕会受冻,明年的收成就不好说。虽说咱们警告了果农今冬会冷,他们也深埋了,只看这情形,怕未必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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