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139也再也回不去以前了万更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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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熟悉的身影入眼,夜离眼波微微一敛,却又很快恢复一片死寂。

是缉台台主凤影墨跟几个工作人员。

凤影墨看到夜离的时候,眸光很明显地一亮,脚下步子也骤然加快呙。

带着急切,甚至还差点踉跄醣。

可却仅仅只是两步,就又恢复如常。

他看着夜离,薄削的唇蠕动了好久,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对着陌千羽鞠了鞠身,他站在了边上。

夜离早已经将目光撇过,不再看他。

“你要南火草做什么?”

陌千羽再次出声,眼梢掠了掠夜离手中的那株红草。

“我中毒了,需要南火草解毒。”

夜离实话实言。

因为她是看着陌千羽的,而某人正好站在陌千羽的边上,所以就算她不去看某人,某人还是进入了她的眼角余光。

她看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某人微微抿紧了薄唇。

“怎样中毒的?”

陌千羽又问。

“这重要吗?”

也不顾君臣之礼,夜离不答反问。

陌千羽脸色又是白了白。

“就算你中了毒,你大可以跟朕讲,也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夜离弯了弯唇。

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极端的做法是指的她拼死想要赢得蹴鞠比赛,还是拼死也不放过易敏,非要追回南火草,又或者是指今夜前来盗药。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帝王之术、君臣之道。

说这句话是想安抚她吗?

见她言语之间未对他有丝毫客气,恐她情绪激动,抖出一些不该抖的事吗?

“跟皇上讲了,皇上会怎么做?赐我解药吗?”

既然他想标榜,她就给他标榜的机会。

果然,陌千羽当即回得笃定。

“当然!南火草是端王的,端王本就是将它献出来,若能用其救人性命,自是比用来作为蹴鞠比赛的奖品更来得有意义,奖品可以另设,人命却只有一条。”

说得真好。

果然是位仁君。

夜离轻轻笑。

“所以,皇上深夜在此,就是为了等夜离前来,将这枚假的南火草赏赐给夜离吗?”

举着手中的红草,夜离灼灼问向陌千羽。

陌千羽眸光微闪:“这枚南火草的确是假的没错,但是,今夜的行动并非是针对你夜离的,而是针对今日抢走南火草的那个窃贼的。”

“是吗?”夜离鼻子里轻哼,也未将其挑明。

她想,他心知肚明。

“既然皇上也承认这枚南火草是假,那就说明今日被易敏夺走的那枚是真,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跟易敏一伙的,不然,我身中剧毒,早用真的那枚解毒了,又何须跑来缉台盗药?”

没办法,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自保。

“朕有说过你跟易敏是一伙的吗?”

陌千羽终于忍不住沉了声。

也就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对他的戒备有多强。

戒备和信任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戒备有多强,说明信任就有多低。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

不错,今夜这场局本就是为她而布,却并不是跟她所想的那样,为了帮易敏寻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是想要将她引出来。

单纯地将她引出来。

虽然已经没有了南火草,但是,他可以想别的办法。

只要确认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想想这么长时间了,三爷应该已经安全逃出去了。

将手中的木匣和假草扔掉,夜离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念你在戒坊期间勤勤勉勉、戒毒有功,此次也是生死攸关、情有可原,朕就饶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毕竟你深夜来此盗药是事实,所以,先将你关入大牢,听后处置,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身上的毒,朕会尽量想办法帮你解掉。”

这处罚......

众人互相看了看。

凤影墨眸色渐深,薄唇越抿越紧。

夜离自己也有些意外,可听到任何人不得探视,又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戒心。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夜离感激不尽。夜离深知有错,甘愿受罚。只是夜离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这些年来,夜离一直有记事的习惯,就是将每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装订成册、妥善保管,自从当年入宫到如今,从未间断,所以,能不能恳请皇上在大牢里也给夜离一副笔墨纸砚?夜离怕自己不写不习惯。”

她清楚地看到陌千羽脸色黑沉了几分。

黑沉了好,黑沉就表示他听懂了。

是的,她在威胁他。

其实,也不是威胁,只是自保。

她如今身中剧毒,被他关进大牢,然后,还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一来,说得难听点,她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

到时死因和罪名,还不是随便怎么安。

她知道他的事太多了,此次还加上一个易敏。

难保他不会像皇宫后山上一样动杀意。

可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救命符。

她得让他知道,她安全,他就安全,若将她逼急,有些事就不一定。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自省其身,给你笔墨纸砚便是!”

陌千羽咬牙沉声。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掰开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怀疑他会杀了她吗?

竟然还用起了这种威胁的伎俩。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如此一个卑鄙小人?

“带走!”

陌千羽脸色难看,愤然转身。

两个禁卫上前。

夜离弯了弯唇,也不反抗,就任由禁卫将她的手臂钳制住。

在经过凤影墨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凤影墨眸光一动,上前一步,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又停了下来。

夜离眼梢轻轻一掠,瞥了他一眼,微微挣脱了边上禁卫的钳制,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凤影墨面前一伸,口气清冷道:“这是今日在皇宫后山追赶易敏的时候,我见凤大人掉的,当时一心想要夺回南火草,也没来得及给凤大人。”

凤影墨怔了怔,正欲开口询问,眼角余光瞧见前面帝王扭头朝他们看过来,便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只缓缓伸出手。

将瓷瓶置于他手心,夜离唇角冷冷一勾,举步随着两个禁卫往外走。

凤影墨垂目看看手中的瓷瓶,又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不知她什么意思。

瓷瓶明明不是他的,她却说亲眼所见是他掉的。

瓷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五指一收,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

前面,夜离刚走到门口,正欲抬脚迈过门槛,骤然胃中一股腥甜往喉咙里一冲。

“噗”她张嘴,一股黑浓的血泉喷溅而出。

她整个人一颓,若不是两边有禁卫相持,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凤影墨因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自是将这一切看得仔细,瞳孔一敛,快步上前。

然,有人比他更快。

不,应该说有人比他更近。

是陌千羽。

陌千羽就走在夜离的前面,夜离的那一口鲜血就直直喷在他龙袍的背上。

两个禁卫正被这一切惊得不知所措,他就一个转身,将夜离软滑下去的身子揽住。

凤影墨也已赶至,却只能僵立在边上。

“快,快传太医!”

陌千羽沉声吩咐左右,又转眸吩咐凤影墨,“速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

凤影墨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夜离,俊眉微微一拢,当即颔首道:“是!请随微臣来!”

于是,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帝王陌千羽直接抱起了夜离,随着凤影墨一起,快步离开。

看着这一幕,众人惊得下颚都差点要掉了下来。

帝王重视缉台和戒坊,他们是知道的。

帝王重视凤影墨和夜离,视其为左膀右臂,他们也是知道的。

只是,重视归重视,这举措,也太......

毕竟君臣有别。

就算再命在旦夕,一个帝王,抱着一个臣子,总归有点怪怪的。

何况,他们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吗?

当然,腹议归腹议。

所谓君心莫测,人家是天子,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妄自揣测的?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这些禁卫?

缉台的几个工作人员亦是一脸惊错。

除了跟禁卫们一样,惊错帝王的举措,另外,他们还惊错他们的主子凤影墨的举措。

在方才来之前,他们跟他禀报说,中厅里抓到了窃贼,竟然是戒坊坊主夜离时,他当即从位子上“嚯”的起身,差点带翻了桌上的东西。

“真的?”他问他们。

当时那个表情啊,他们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是他们从未从这个一向面色淡然的男人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似震惊、似欣喜、似激动、似惶恐,反正很复杂很复杂的表情。

还有方才,虽然是帝王在抱着夜离,他在前面带路,可他的脚步一点都不少于帝王的急切,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就在众人还在那里怔怔没有回过神之际,凤影墨已经将陌千羽带进了一间干净的客房。

他走在前面,手脚麻利地将房门打得洞开,然后快步入内将里面的灯盏捻亮,接着又前去将床榻上的帐幔撩起,被褥铺好。

陌千羽将夜离放在榻上。

“夜离,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

夜离没有吭声,轻轻阖着眼睛。

其实,她是有意识的。

她只是不想面对这两个男人。

想想,人真的好笑。

今日她那么睁不开眼,却一直想要看看那个再次救她于生死边缘、被称作三爷的男人。

而现在,她本是清醒着的,却宁愿闭着眼睛装晕,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她曾倾心相帮的男人。

太医很快就来了。

是陌千羽平素最信任的两个太医。

两人对着夜离一番仔细探脉。

得出的是一样的结论。

“回皇上,夜坊主身中剧毒,且毒素已蔓延,若再不食解药,恐怕有生命危险。”

“什么毒?需要什么样的解药?”

“看样子是蜈蚣毒,至于解药,微臣也不知。”

陌千羽瞬时就怒了。

“你们也不知,那朕要你们做什么?”

两个太医吓得双双跪到了地上。

“皇上息怒,请恕微臣无能,因为此蜈蚣不同于一般的蜈蚣,应该是五年以上药泡的蜈蚣王,毒素非同寻常。”

“那你们的意思,只

有南火草能救夜坊主了?”

还未等两个太医回答,一直站在边上的凤影墨骤然出了声:“皇上,张硕张太医最擅长制毒和解毒,何不将他召过来看看,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陌千羽闻言,眸光一亮。

“对啊,朕怎么就将他给忘了,当初赤蛇毒他都能解,想必一个蜈蚣毒也应该难不倒他,快宣!”

夜离躺在床上,依旧闭眼不睁。

却将这一切都听入耳中。

在等张硕前来的间隙,陌千羽又问两个太医,“除了剧毒,夜坊主的内伤怎么样?”

“回皇上,内伤还好。”两人齐齐回道。

“还好?”

陌千羽就震惊了,应该说纳闷了。

那一掌,他用了多少内力他自己清楚得很。

因为当时他是抱着一招致命的心思的。

她结结实实挨了那一掌也是事实,而且,当时她留下的那一泓鲜血太医也说过是内伤严重,中毒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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