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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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提神益思,消除疲劳、生津利尿、解热防暑……”

宋迟洋洋洒洒说到一半就被我打断,我揉揉下巴目光落在茶杯上。

“这茶能消除疲劳?”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哪儿是喝茶,这就是喝黄金了,在疲劳一口下去好几千,再疲劳也能治。”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走进会议室门的时候,一把从宋迟手中把茶杯抢了过来,屠夫的脾气局里都清楚,纪律严明工作期间严于律己,穿上警服就要有警察的样子,所以在局里嬉笑打闹是落屠夫眼里是重罪,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

宋迟虽然心疼被我抢过去的大红袍,刚想开口嚷嚷,看见会议室正中正襟危坐的屠夫,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下去,在我身后动作极轻微地拉拽我衣角,小声说。

“还给我。”

“你不是当我是兄弟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呵呵,这大红袍就当你借我喝了,回头还你。”我很无赖地偏头浅笑。

“你还得起嘛,我说,你也给我留一口啊。”宋迟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看着都想笑。

我没理会他,甩开他拉拽我的手,屠夫开会第一排很少有人坐,指不定他心情不好逮住谁就发飙,可云杜若永远都坐在最靠前的位置,和我这样只会坐最后的截然不同,倒不是她想表现自己。

君子坦荡荡。

当然,我喜欢坐最后也不是因为小人长戚戚,我不太喜欢有存在感,何况是在屠夫面前找存在感那完全就是找抽。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到离屠夫最近的位置上,就连屠夫都抬起头,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看了我半天,表情有些意外。

云杜若就在我旁边,我把那香气四溢的大红袍放到她面前。

“喝这个。”

第十二章 人形胎儿

云杜若很诧异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推给她的茶杯上,我和她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有交集,更别说端茶倒水这类事,事实上局里很少有人把她当女人看,一帮大老爷们聚集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细心。

“这……这是什么?”云杜若放下手中的笔很茫然地问。

“西域鹤顶红,见血封喉肝胆俱裂。”我没和她对视,漫不经心地回答。

云杜若愣了片刻什么也没说端起喝了一口,又重新拿起笔等会议开始不再理我,我淡淡一笑摸出烟盒放在桌上,突然发现我和她之前挺默契的。

会议准时开始,屠夫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严峻的目光扫视全场,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四月七日无名女尸碎尸案,五月十一日张松林自杀案,以及前天才发现的七月二十八日道缘堂床底藏尸案,三个案件六条人命……”

“七条!”我打断屠夫的话。

“七条?”屠夫眉头一皱,会议室一片惊讶声,云杜若震惊地看向我。

“刚得到的验尸结果显示,四月七日无名女尸碎尸案中,死者在被害之前已经怀有身孕,胎儿至少五周以上,凶手在杀害死者后,剖开子宫取走胎儿,四.七命案是一尸两命。”我看着屠夫很认真地回答。

屠夫听完眉头皱得更深,默不作声半天呼吸声变得沉重,指头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几下后,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下面的人看见屠夫开始抽烟,早就憋坏了,整个会议室都是七零八落打火机的声音,片刻功夫房间里烟雾缭绕。

我刚把烟放在嘴角,就看见云杜若把手捂在鼻前,口中发出轻微不太适应的声音,她瞥见我在看她,目光落在我嘴角的烟上,我分明看见她眼中有一丝期盼,原来云杜若闻不惯烟味。

我看看手里的打火机,又重新把烟放了回去,云杜若也没有其他表示,有些慌乱地避开我眼睛,下意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短短四个月七条人命,你们都是保一方平安的警察,穿上这套制服就要知道肩膀上的责任,但现在一点线索和进展都没有,你们不怕丢人,我还要这张老脸。”

屠夫重新开口,会议室顿时一片死寂,下面的人连抽烟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上级领导对这三起命案极其重视,因为三案错综复杂但相互之间又有关联,所以决定并案,无名女尸碎尸案性质恶劣手段残忍,张松林案离奇,社会上谣言四起,床底藏尸案影响巨大,人民群众人心惶惶,我是给上级领导拍胸脯保证过的,限期一个月。”屠夫深吸一口烟加重语气说。“你们都是各部门科室负责人,上面找我要人,我就只有找你们要,我日子不好过,你们休想闲着。”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紧张和凝重,都埋着头大气不敢出,仅有的声音是云杜若记笔记的写字声,她是真的在记屠夫说得话,不管重不重要,和她性格一样,每一样事都务必严谨和规范。

“都别装死,一个一个来,今天把情况都汇总一下,该干嘛干嘛,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就找那个科室负责人的麻烦。”屠夫端起茶杯扫了全场一眼,中气十足地说。“凌国栋,从你开始,通报这三个案件的相关资料。”

凌国栋是鉴证科的头,三十五岁,物证鉴定专业数一数二的人物,喜欢喝酒为人挺仗义,我才来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私底下我叫他凌哥。

“无名女尸碎尸案是四月七日第一次发现,鉴证科从包裹尸块的白色布料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所有弃尸地点现场人员流动性大来往繁杂,无法判定凶手脚印。”凌国栋翻开鉴证报告有条不紊地回答。“唯一的发现是包裹尸体的白色布料,经过分解和剥离从中发现有短纤维纱以及连续长丝,这两种材质都是用来制作纱线的,在服装中用途极为广泛,可是我们在这两种材质之间还发现有金丝,经化验是通过特殊工艺制作的24k黄金金丝,这在服装中极为少见。”

“这是一个破案的方向,这种衣服穿的人少,做的地方也应该不多。”屠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凌国栋。“把这种材质的详细报告尽快整理出来,和各大服装厂取得联系,请专业人士协助分析,务必短期内找到这种材质衣服的来源。”

“张松林案件由于道缘堂来往人员众多,所提取的指纹没有太多参考价值,案发现场有争执痕迹,从现场证物看张松林死亡当晚,房间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地下室里除了张松林的指纹和脚印……”凌国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有些迟疑地说。“鉴证科还找到容彦和云杜若两人的脚印和指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

屠夫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出,白了我和云杜若一眼,重重把烟掐灭,大声说。

“往下说其他的。”

“张松林死亡的道缘堂,所有门窗从里面被密封,是一个密闭空间,死亡当晚到尸体被发现这段时间,所有封条没有被破坏过,没有人进去,也没有出来,我看过验尸报告,张松林的死因是自杀,和现场环境吻合。”凌国栋说到这里特意很郑重其事地看着屠夫。“张松林的案子是无名女尸案牵扯出来的,容彦和云杜若发现尸体留下脚印和指纹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这是拉帮结派小团伙保护主义,让你汇报鉴证情况,没让你给他们两人当证人,他们在不在情理之中是证据说了算,一天不找到真相,他们两人都有嫌疑。”屠夫抬头白了凌国栋一眼后,分别瞪了我和云杜若片刻。“继续。”

“床底藏尸案同样是在道缘堂,想找到和凶手有关的直接证物的可能微乎其微,整个二楼是张松林的卧室,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凌国栋被屠夫骂得头也不敢抬。“鉴证科现在的重点在楠木大床上,像这种材质的家具价格昂贵,而且中间有夹层应该是订做,只要找到这家具的生产厂家,应该能找到关于凶手的资料。”

每次开会我都不知道到底该记什么,看旁边的云杜若已经记录了满满几篇,屠夫喝口茶看向她。

“刑侦这边你也说说,进展怎么样了?”

“无名女尸案已经下发协查通报,在所有弃尸地点加派警员走访群众,希望可以获得凶手的相关信息,根据凶手犯案的手法和分尸所必须具备的专业,我勾画出凶手初步性格以及年龄特征,下发各分局、派出所、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排查工作正在继续中,目前还没有吻合的情况反馈回来。”云杜若放下手中的笔很利索地回答。“张松林案矛盾的地方在于死亡当晚出现在现场的人是如何离开,这方面……还没有头绪,至于床底藏尸案,我还没拿到详细的验尸报告,侦破工作暂时没有开始。”

“还没拿到验尸报告?!”屠夫的目光游离到我身上。

“刚做完还没来得及提交。”在屠夫发火之前我把报告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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