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然而施筱雅不打无准备的仗,听了几句她妈的开场白后,就知道施颜没把那件事告诉父母,便放下心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她妈关于她这段时间反常的问题答得天衣无缝,但施母也跟施颜一样,听施筱雅这样有问必答,反而起了疑心,饭后她装模作样地离开后,又尾随施筱雅二十分钟,结果就看到施筱雅走到一辆红色小轿车旁,开门上车。
她小女儿被人包养了——这就是施颜妈的第一反应,接着就血脉上涌,高血压险些犯在当场,家里是让她缺吃缺穿了吗?!不知羞耻地走上这条路?!
施母真是气得不行,在她的思想观念里,这绝对是她最不允许的,她施家的女儿被人包养?回头传到亲朋好友耳里,她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气得手脚直发抖,朝着车就大步走过去边大声喊道:“施筱雅!你给我出来!”
这天施筱雅被她妈抓个现行,几乎是被一路骂到家的,到家后又被推得跪在地上,被逼问车是谁送的,立即跟这人断清楚了。
施筱雅个倔脾气,跪在客厅中央,听着她妈的大声质问,甚至加上了不要脸的词汇,也只默默地流眼泪,就是不吱声。
“我问你话呢施筱雅!车是谁的!你在外面是不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呢你!就不能跟你姐学学?!”
施筱雅咬着牙,脑袋被她妈的手指一下下戳着,仍旧不发一语,施母骂得累了,又开始用软的,对施筱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而施筱雅仍旧油盐不进,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气得施母将她拎到卧室里,房门一锁,关禁闭,“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了我再放你出来,你给我好好想想!”
施筱雅被推得摔倒在地,抹了把眼泪,撑着膝盖慢慢起身,心想她真是受够了,什么都是施颜好,什么都是她的错,她真不想是他们亲生的,还不如捡来的好。胳膊被她妈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越想越委屈,给朗阳打电话得到的是关机,掉了几滴眼泪,又拨出一通电话,电话方接通,施筱雅就发出了哭腔,“冷清姐……我难受……”
冷清听见施筱雅的哭声,对美容师稍一抬手示意她出去,翻了个身,随手取过浴巾盖上,声音不再冷清,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地问她怎么了,施筱雅哭着说:“我妈知道我男朋友送我的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清就是那位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少针对施颜的人,也是最近没少给施筱雅出建议的罪魁祸首。
施筱雅是在四月份的学校春季招聘会上跟冷清变得熟络的,那时施筱雅跟室友去凑热闹,在体育馆里转了半圈,突然被替请假的人资主管招聘的冷清叫住,冷清说她长得像一个朋友,施筱雅又曾在施颜口中听过她几个大学同学的名字,这么一聊,便熟悉了,自那以后施筱雅经常被冷清叫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有时还会送她礼物,虽然不贵,但都是她日常能用得上的,施筱雅感觉冷清才更像她姐,就像是多了个秘密一样,跟冷清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连跟朗阳的事情都和她说了,除了没提朗阳是她姐夫,用的代称。
前几天施筱雅心很烦,不仅在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还被院长单提出来谈素质品德,除此外她又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被人忽视的难过,因为朗阳不接她电话后来索性拉黑了她,她特别难受地给冷清打电话,也是冷清教她的办法,冷清说:“男人都怕威胁,你男朋友不理你,你就想想他最怕什么。”施筱雅心想她姐夫肯定最怕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事,之后她就在微信上威胁朗阳,如果他再不接电话,她就把他们偷情的事告诉双方父母,叫他再没有挽回施颜的机会,结果朗阳果然联系了她,说着各种好话哄她别说,虽然这也使得施筱雅更气,气她姐在朗阳心里的重要性,但冷清姐给她的建议确实有用。记得她在暑期实习期间,看着她姐夫认真工作和吩咐下属时的模样,成熟稳重有魅力,又对她体贴宠溺,绝对是她学校那些再优秀的男孩都比不上的,一个是男孩,一个是男人,如何能比得了,就偷偷动了心。而那时也是冷清姐鼓励她的,喜欢就去争取,如果不争取就永远没有机会。
“冷清姐,怎么办,我妈把我关起来了都……”施筱雅哭着说。
冷清闭着眼,舒服地躺着,漫不经心地说:“筱雅,我倒是劝你跟你妈说实话,你既然那么喜欢你男朋友,总是希望跟他结婚,希望你爸妈接受他的对不对?如果坦白了之后你爸妈还是接受不了,那你就尽早跟你男朋友分手,以后还会碰到更优秀的男人呢,对不对?”
两句话,顿时又让施筱雅着了魔,施筱雅心思百转着,觉得这话非常在理,反正她都已经跟她姐撕破脸皮了,点火的不怕火大,索性承认了或者更好,他们离婚就离婚呗,正好让她姐还清了这些年欠她的。朗阳离婚后如果回心转意来找她,她就跟他,不回心转意来找她,她就去找别人,反正她年轻颜美身材好。
于是施筱雅隔着门,对外面正在低啜的施母平静地说:“车是我姐夫送的,放我出去。”
一句话,彻底把施家炸开了花。
而朗阳家的二老也在吵架,朗父知道了老伴儿去过户的事,气得跟她吵得昏天暗地。
朗父气老伴儿不识大体,没有个做婆婆的样儿,人小两口还没说要离婚呢,施颜也还没说要房子要车呢,干什么就先出了这么个事,再说人家施颜年纪轻轻的从二十岁小姑娘起,就一直跟着儿子,就算离婚了,七年时间的年华,给她一个房子能怎么的?
“你还打算让人家施颜清身出户啊!”朗父一把拍着桌子,冲老伴儿喊着,“他俩还没离婚呢,要是知道你这么防备着施颜,看施颜因为这事儿真跟儿子离婚了你怎么办!”
朗母这几年来生活质量越发好了,也就越像一些越有钱越抠的富人了,“离婚了又能怎么样,以咱儿子得条件还能找不到更好的啊?!哪个男人还没擦枪走火过,你看看咱儿子都怎么求她了,都哭了!她呢,非抓着这么点小事儿不放,难不成还让咱们全家都跪地上求她啊?!我管她呢,离了更好,结婚三年了还没生出孩子来,肚子也不争气,谁知道是不是不能生!”
朗家就这一个儿子,朗母绝对向着她儿子,那房子可是他们付的首付,六七十万呢,就算三年贷款都是施颜还的,她能还多少?大不了给她十万二十万的,而且施颜那车还是她儿子给买的呢,有个十五万的车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就说嫁给她儿子这些年,他们朗家可从来没亏待过她,没缺她吃没缺她穿的,她儿子赚得那些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又没给他朗家下崽,他们朗家给她十万二十万的,就绝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朗母也是有些更年期,必须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朗父再冲她喊几句,她就不乐意地哭了起来,开始怨儿子不懂孝敬她,怨老伴儿竟然站在儿媳妇那边,哭着说她这三十年来为朗家付出了多少,难道她连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说他竟然为了儿媳妇这点破事儿骂她,她在这个家真是什么地位都没有了。
朗母哭起来的声音惊天又动地,朗父也是没辙了,胳膊一甩,爱谁谁,爱咋咋地,他是管不起了,下楼跟老邻居下棋去。
☆、第22章
施家大乱,因为施母在听过施筱雅的话后气得哭抽了过去。施母打开门质问施筱雅朗阳为什么给她买车,施筱雅用沉默代替回答,施母一瞬间便想通先后所有事情,大女儿那样狼狈地回家,哭得眼睛红肿,他们问什么她都不说,单单问了一句施筱雅为什么没回来就进了房,再加上这些天来施筱雅也如此反常,这般将事情联系在一起,显然导|火|索就是施筱雅。施母怒火冲天,既对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气急,也恨女儿的不知廉耻,抬手便狠心抽了施筱雅一个大耳光,“施筱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竟然抢你姐的丈夫?!”接着施母就不可抑止地哭得昏天暗地,即使家里的丑事还没被外人知晓,却仿佛道德舆论已经压向她,她为人师表,却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哭得几次喘不上来气。
施筱雅垂着脑袋,眼眶也跟着红了,眼睛泛着泪光,听着耳边的哭吼终究忍不住也掉下几滴泪来,眼泪落在地毯上,眨眼间便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施筱雅突然发觉耳边没了哭骂,猛地抬头,就看到她妈哭抽在地,已经口吐白沫。
施母在学校没少被学生气,在家里没少被施筱雅气,连她那个到处勾引男人的弟媳也没少让她生气,终究是气出了心脏病。施母以前也犯过病,那时是施筱雅外婆下葬的当天,施母哭得抽倒在地。但当时周边人多,很快就把施母抢救过来,此时却只有施筱雅一人,施筱雅彻底慌了,开抽屉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开了三遍才打开,眼泪掉得极快,甚至模糊了视线,手抖着好不容易翻出速效救心丸,她妈的牙却又咬得紧紧的,根本喂不进去药。
施筱雅的哭腔完全抑制不住,一声一声地喊着“妈你醒醒啊妈”,慌张地打电话求救,这时连手指都在抖,找不到号码,拨出号码三番两次地按错,直到终于能打电话时,却施颜不接,朗阳也未接,施筱雅无措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响,鼻涕泪水流满脸,最后接通的是她爸的电话,叫了一声“爸”之后,已经抽噎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施父好不容易听懂施筱雅说的话,听见是老伴儿心脏病犯了抽了,忙告诉小女儿掐人中掰手指,一边让人打120,一边冲出老年活动中心往家跑。
而施颜跟朗阳双双都没有及时接施筱雅的电话,是因为朗阳正在许蜜餐厅求施颜出席他公司的聚餐活动,两人先后看到手机来电显是施筱雅,俱都没接,施颜索性关机。
朗阳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施颜,为的就是给她时间让她静静,他知道女人都容易冲动行事,在脊骨眼上他不能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惹急了施颜,就心急火燎地等待时间快些过去,让施颜平复心情,今天来找施颜也是终于被商儒白提醒有了正当借口,再过两天是中秋节,他想请施颜看在这三年夫妻的份上,陪他一同出席。朗阳他们公司有一个重要理念是以人为本,公司员工的福利是大前提,福利好了,员工才能尽心尽力做事,朗阳就不仅把大饼画好了,还做出来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能看得见摸得着,于是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每一年举行两次大活动,一次是中秋聚餐,一次是年根底的年终会,这两次活动要求所有员工加上员工亲属都参加,自然聚餐其次,更重要的是会有奖品丰富的抽奖环节。朗阳公司每一年的两次活动,施颜都有出席过,朗阳希望今年的中秋她也一起。
许蜜之前在听到施颜说要等脚好了之后再处理这些事情,就立即找专家又找老家偏方的,给施颜用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中药,外敷加内服,施颜的腿还真好了很多,几乎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不会因为站久路多反复疼,在施颜刚和单位人事那边联系好,要去办离职手续时,朗阳来了,挡着她的路不让她走,硬把她挤进了吸烟室。
朗阳这几日看似睡得很不好,失眠得眼睛都凹回去了,黑眼圈很重,冒出的胡茬也很多,眼神没有光彩,比知道真相那天的施颜好不到哪去,连衬衫似好像都穿了好几天。突然没了妻子照料的男人,真是异常狼狈。朗阳也是这时更加知道施颜的重要性,洗衣机里堆了一筒的衣服,不知道洗衣液消毒液在哪;变天换鞋想要擦鞋,找不到鞋油;走得急随手扯了条领带,到公司发现是蓝衬衫配红领带;被告知该交水电费却完全不知道去哪交,擎等着停水停电。
朗阳靠着吸烟室的门,不让施颜出去。施颜皱眉推他,他反手抓住施颜的手,又被施颜甩手躲开,施颜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去。”
朗阳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满的无奈低求,“施颜,你知道公司活动你如果不出席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而且这一次的中秋聚餐很重要,有几个新的合作人特意飞过来,你真的不能缺席。”
施颜不言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朗阳明知自己犯的错不可饶恕,仍旧硬着头皮苦求,“施颜,我真的错了,只要你能跟我回家,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肯定跟她断得干干净净的。”
许蜜端着盘子,从吸烟区经过,轻飘飘留下一句,“跟谁断得干干净净的?”
朗阳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烦躁地解了解领带,一直记着是谁带施颜去酒店捉|奸的。
许蜜笑着将盘子拿到餐厅中央的一个男人面前,落座到他对面,“哎你是叫陈戬吧?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板爷呢?”
陈戬今天完全是出于私心,想过来看看施颜的情况。陈戬话不多,曾经他父亲的事,叫他不太再相信城里人,只单单板嘉东一人除外。因为板嘉东的救助,让他觉着他甘愿在板嘉东身边替他处理各种事情,就像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所以对除了板嘉东,在他眼里最多也就只有板嘉东喜欢的女人,对许蜜并无好感。
“板爷在忙。”陈戬看了眼许蜜端来的盘子,淡道:“我点的不是牛排。”
“别那么古板么,我请你的,其他菜厨师正在坐呢。”许蜜却跟陈戬套着近乎,撑着下巴盯着陈戬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到啊?帮我个忙怎样?”
陈戬沉默。
许蜜抬头看了眼四周,悄声问他,“施颜前几天问我有没有办法给施筱雅整个交换生的名额,让施筱雅去国外待几年,我这边真是没路子,你有办法没?但这件事最好别让你老板知道,我不想他对施颜的事插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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