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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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雁回立刻道:“我才不想。”

俞谨白道:“我知道你嘴上说不想,心里是想的。到底是姑娘家,害羞得紧,不好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我心里明白便是。”

杨雁回又想揍他了,他这张嘴怎么没早早烂了呢?

俞谨白又道:“只是你素来没良心惯了,我这一去便是一载,待我回来,说不定你就将我忘干净了。你不看在别的,只看着我帮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也不该忘了我呀。就是日日对着那两只草船,也该多念着我些。往后你记得多捎些梦来,以慰我相思之情啊。”

这小子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杨雁回恼道:“你快些远远的去了才好,我便清静了。谁稀罕给你捎梦,谁稀罕想你!我急着回家哩,不听你胡说八道了。”

俞谨白道:“我也急着回去孝敬师父他老人家呢。”

话刚完,忽又摸了摸杨雁回的脑袋,叹道:“你要快些长大。等我回来了,你记得要长成大姑娘啊!”

杨雁回忙将他手打开。

俞谨白又道:“咱们就此别过吧,再这么依依不舍的说下去,只怕一会杜氏姐妹便要过来取睡鞋了。今儿上午案子开审后,我悄悄潜入杜家留了书信,让她们午时来此地取鞋。”

杨雁回急道:“你不早说,那咱们还是赶紧散了吧。”

两个人只好就此别过,一南一北,相背而行。杨雁回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你做甚要让人家一年工夫就长成个大姑娘啊?”不长大才好啊!

俞谨白回头道:“才夸你聪明,你就说笨话。你不长成大姑娘,我如何娶你呢?”

☆、第117章 听人言杨鸣愿救妹

杨雁回又想揍俞谨白了。这死小子嘴里从来都没个正经话,每见了她都要调戏一番,如今是越发的没羞没臊了。她红着脸,啐了一口,忙忙的跑了。

杨雁回不敢就先回去,便寻了平时极少有人走的路段,来到了杨岳家。她心说,杨鸣那个大堂哥,这会只怕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哩。

杨雁回猜的并不差。杨鸣确实刚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家里刚被围时,杨岳急得跳脚,杨鸣却因白日练功累了,兀自躺在床上睡觉歇息,还说,等围够了,那些人便会走了。

爹娘不听他的,还是去了二叔家,他便继续睡觉歇息去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不多久,官差便来了,将他从床上拉下来,一边满屋子搜寻东西,一边逼问他,将毒物藏在什么地方了。

还不等他脑子清醒过来,那几个包子便被搜出来了。

杨鸣只推说不知是怎么回事,杨岳夫妇被带走时也说事情与儿子无关,几个官差便将他交给里正看管,先压着杨岳夫妇走了。

今晨杨鸣并未去听审。不是他不关心这官司的结果,也不是里正不放他,而是,焦师父并没有允过他今日放假,他不敢不去。案子虽重要,但他觉得自己的屁股也挺重要。还心说,这案子未必今日开审,况且这么个要紧的案子,一上午定是问不出结果的,不若先给焦师父打完了拳,等下回再去听官老爷审案。

焦师父看到他这时候还来打拳,一张脸黑的什么似的,却也没教训他什么了。

其实此事本也不是杨鸣主谋,他连个从犯也算不上。根据今日上午穆知县审问杨岳夫妇时问得的口供来看,杨鸣不过是个知情不报罢了。

因为作案的杨岳和周氏,是杨鸣的父母,身为人子,无法劝阻父母作恶,事后也不肯揭发父母,并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论起纲常伦理来,孔夫子还要言说一声父子相隐。

所以,杨鸣此刻还能好好待在家中,穆知县并未差人来拿他。

待杨雁回进了大伯家后,杨鸣刚刚从两个堂弟口中知道官司的经过和结果。

杨鸣只是不肯相信这结果,对杨鸿道:“听你说的这个意思,是小莺指证的我爹娘?所以后来皂隶才来我家里拿人?这种人命官司,才不过审了一上午便一应清楚了,我爹娘就给下监了?那姓杜的竟然让自己老婆给卖了?他老婆凭什么卖他?事到临头良心发现?你这话只管哄傻子去。鸿兄弟,不是我说你,别人看你是个好的,我做哥哥的却知道你是个奸的。你自小编瞎话就贼顺溜的。这等没天理的事,咱们白龙镇上这么短短的一夜半天的工夫,就出了两起?那做女儿的和做人老婆的,都疯魔了不成?”

杨鸿跟他磨了半天嘴皮子,都到这份上了,他只是不信。杨鹤让他气得心里无名火起,又被他那傻不愣登的样子逗得直想笑,最终也只是一声冷笑,道:“小莺确是被你们逼的疯魔了,现就在我家,有秋吟陪着她呢。”

杨鸣也是一阵火起,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摔了手里一只茶碗出去,恼恨道:“她果然做了这种毁家败业的事,便活该她疯魔,看我不去收拾她!好好的一个家,就让她毁得不成家了。”

他正要出去,杨雁回正从门外进来,两下里撞上,杨鸣连个出去的路都被堵住了。

杨鸣瞧着堂妹笑:“呵,咱们杨家的千金大小姐来了,难得你还来踹踹我们家的门。”

杨雁回不爱理会他,只是拿些刻薄话排揎他道:“我来拿小莺那套玩偶,待她精神头好些了,好叫她耍。你以为我稀得来么,什么破地方,住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没得脏了我的鞋底子。还说小莺败家业,也要有家业给她败。”

杨鸣真想揍她,一则看她是个少女,二则他习武虽也有一年了,但忖量着还是敌不过她的两个哥哥联手的,便只是拌嘴道:“好丫头,好姑娘,便是这么对当哥哥的说话的?!”

杨雁回没理会,进了杨莺的屋子,搬了那套玩偶出来,又对杨鸣道:“你要还是个人,你便救小莺这一回。我瞧你还算有一丝血性,日后还敬你是个哥。你要把良心都丢的净光,一丝丝也不剩了,往后可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哥。我嫌丢人哩。”

杨鸣更是气得跺脚,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不像了:“雁回,你就是仗着长了个标致的好模样,惹得那些发了情的小子们,都贪看你几眼。你别以为有焦云尚撑腰,你就敢跟做哥哥的这么嚣张。”

杨鹤端起桌上一碗凉水,给杨鸣兜头浇了下去,好让他清醒清醒,又在他耳边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样的时候,你还有心思跟雁回拌嘴。你也知道她是你妹子?”

杨鸣拿袖子抹了一把脸,气得要上前揍杨鹤,眼看着正事还没说,堂兄弟几个就要同室操戈。

杨雁回放下玩偶,又去杨莺屋里拿了一面镜子出来,对着杨鸣道:“给你镜子,你自己照照!”

杨鸣瞅了一眼,骂道:“滚蛋,要不是看你是个不带把的丫头,我早上手揍你了。”

杨雁回道:“你现在说得狠了,一年前你揍得动我么?我那时候瞧见你,你是个什么样?瘦的皮包骨,形容猥琐,面色青白,萎靡不振,不人不鬼,一副要死不活,转天染个风寒就能病死的模样。你现在跟谁充大呢?再看看眼下,虽说天生的五官面相就不好看,也没长得俊了,到底也壮实了,也有个人样了。”

这倒是真的。练了一年的拳,杨鸣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渐渐多了,人也有精神多了,虽说还是喜欢睡觉,看着还是萎靡,那是因为被爹娘娇惯的太懒,而且那猥琐的心性也还没转过来。

这么久了,他没空再进那暗无天日的赌坊去赌钱掷骰子,虽然手里痒得发慌,心里挠抓的什么似的,想起这都是杨鸿治的他,便心里发恨,可到底也没有再因为赌钱而提心吊胆过。

仔细思量思量,打了一年的拳,他还是得了许多益处的。

杨雁回又道:“你还说我大哥奸。我大哥奸他白白给你们地亩种?我大哥奸,他引你走正道?他是耍了心眼,可也没使坏心眼。你们自己不争气,人家费尽了心思使劲儿往正道上赶,你们还偏不去,偏要去走邪路,自己作死。”

一番话说得杨鸣一愣一愣的,一句也回不上来。

杨雁回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一家子作业的东西,就出了小莺一个结善缘的,你们还要治死她。不弄死她不算完。老子撺掇了娘要告她忤逆,做哥哥的还喊着要杀要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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