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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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民女自然是与隆珍一同上路,,离了这京城。别人许是垂涎着这荣华富贵,觉得依着妾室的身份剩下的庶子竟是成了嫡子真是一步登天。可是民女一概是不稀罕,若是生下的孩儿,将来有一天埋怨我这做母亲不能给他这嫡子的殊荣,那也只能怪民女无能,白生了他却是没给他一副男儿的铮铮傲骨,只盼着祖荫庇佑,不能凭借了自己的本事争出份锦绣前程。

民女飞燕从来不是贪慕殿下的尊荣而服侍在左右,如今夫妻缘尽,也是没了什么好说的!将来有一日,若是有人也想着将民女的孩子抢了回去,做那劳什子的嫡子君嗣,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还望殿下自己珍重!以后正妻也好,妾室也罢,尽是娶了乖巧柔顺的!天下之大,总有个能容纳弱质女流,孤儿寡母之处……”

骁王自从窦勇死了后,那气儿便是不顺,加之几日都未得睡个整宿的觉,心绪本也是不佳。没想到,来了燕儿这里本想着抱着这温婉的好好温存几许,却是话赶着话,一路争执得越发没了章法。

眼看着飞燕还真是起身要去收拾包裹行装,气得他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因着力气使得太大,那茶盏的盖子在桌面一路滚落,咔嚓一声摔碎摔在的青石地砖之上。

这一声脆响,当真不是骁王的本意了,可是摔得粉碎的瓷片溅了一地,登时让这屋子里的气氛凝结了起来。

说实在的,自从自从嫁入这王府里后,骁王一直待着她若珍宝,哪里受过这等摔东西砸碗的待遇?

等骁王再一抬眼,那小女人的眼圈儿登时红了一片……那银牙也是咬住了樱唇,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宝珠就在外屋,自然是听到了骁王浴与侧妃在高声争吵。可是那砸杯子的声音竟是始料未及的,然后屋内便是一片寂静,在也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她虽然心内忐忑,到底是担心着殿下在盛怒之下真失手伤了侧妃。权衡了一下,便是拿了扫把和小银簸准备入内收拾了碎片,免得扎了主子们。

可是一撩起了帘子,这才发现,在珠帘之内,骁王已经抱着飞燕上了软榻,将低声啜泣的女子搂在身前,因着刚刚洗漱完毕,长发披散,倒是一时遮住了俊脸,只是那握惯了刀剑的大掌,还是不住地轻抚着侧妃的后背,看那意思正是哄着侧妃呢……

宝珠看了这样,倒是放了一半的心,一时也是不好进去,便是轻轻放下帘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外厅。

看着骁王与侧妃这意思,一会若是消了气,怕是会要吃宵夜的,侧妃怀了身孕后,食量渐渐是增大了,要宵夜吃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出了外厅,一抬头,却是发现隆珍小姐正是立在了远院中,满脸的心思,散不开的愁容……

宝珠心内暗道不好……这里到底不是宫中,又是合院的式样,隔音的效果不甚好,方才骁王与侧妃的争吵声也实在是大了些,不知有几许传到了隆珍的耳内。

朝着隆珍施礼后,宝珠便低着头匆匆去了厨房。

隆珍看宝珠出了房门,有心去问她不知骁王是否迁怒了飞燕,可是自己又是有何立场去问?

现在倒是是因着自己的事情而拖累了飞燕妹妹也受了牵连。

虽然她俩乃是小时便要好的手帕之交,可是毕竟如今各自都是有一份身不由己,飞燕如今被休离出了王府,却因着自己的事情而与那一向冷面的二殿下大吵一架,她心内听了也是替飞燕捏了一把冷汗。

同时也是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沮丧绝望萦绕心间。

别的不说,骁王的那一句:“他一个非婚生的私孩子,一辈子都是见不得台面的,如今能是体面归府,继承了嫡子之位,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孩子考量一番?”还萦绕耳边。

这一句话实在是戳在了隆珍的痛处上,有时她也是想问问上苍,自己前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冤孽,这辈子的试炼竟是这般的重重叠叠,难以招架!

心绪正是烦乱,便是连个侍女都没有带,一个人走出了庄院。

这庄院方圆百里,都是有重兵把守,倒是安全,沿着碎石铺成的小径,她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小溪边,现在京城的附近的河溪尚未冻结,夜里便是静听溪水潺湲,一时间也是涤荡了心绪。

可是没走几步,便是听到有人在沉声问道:“谁在那?”

隆珍抬眼一看,原来不是别人,乃是窦勇的昔日同袍——肖青。

这深更半夜,陪伴骁王而来的肖将军不肯入睡,实在也是有些冤案缠身。

在北疆时,也不知是结了什么孽缘,那犬哈公主就一直纠缠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留在胡戎部落,做了她的入幕之宾。

肖青如何肯干?堂堂男儿,怎能成为女子的玩物?况且那犬哈公主虽然长得貌美,却是风流未曾间断,男宠如云,做了她的夫君岂不是戴个天大的绿帽子。所以被他严词拒绝。

奈何犬哈公主便是赖上他了,人前眉来眼去,人后愈加是肆无忌惮,若不是他时刻带了侍卫亲兵,当真是男色不保,被那公主得了手去,让他不厌其烦。

待到平定北疆,骁王带着他们回转京城,肖青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摆脱掉那彪悍的女子了。

可是还没有太平几日,他在北疆交下的几个好友却偷偷写信告知,犬哈公主对他心意甚坚,已经派使节前来京城,向圣上恳请,将肖将军“赐嫁”到北疆,共谱和亲的佳话……

肖青得知消息,如同一缸冰水浇了全身。他实在是担心圣上为了安抚胡戎,也为了控制北疆,答应这门婚事。

到时,大齐的史册又要好看了几分,他便是男装的昭君,远嫁和亲,一辈子难回中原,最后便是落得阴山之旁青冢一捧……这可真是横看竖看都是惨绝人寰的折子戏……

为此他已是数日茶饭不思了。

今天夜里,实在是烦闷,于是在庄院外一个人散步,抬头看到隆珍慢慢踱来,一边走一边抽泣。孤男寡女在溪边相会实在是于理不合,便是开口问道,算是提醒着隆珍避讳。

隆珍被肖青那一声惊得一颤,在黑暗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着戎装,倒是与窦勇的身形有几分相似,当下心内恍惚,只当是故人黄泉重返前来相见……可是待看清乃是肖青时,那失望的眼泪便是再也止不住了。

肖青原以为隆珍听了自己的声音会快步离开,没想到她却是呆立在月下一径直地落泪,他心下叹了口气,快走几步,来到隆珍面前,劝解道:“隆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伤悲了。”

第179章

隆珍出身不俗,自小便是耳读目染着朱门内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关节,自然知道依着眼前的情势,就算有飞燕的帮忙,自己也是很难保住孩子。

她与肖青以前也是熟识的,以前这位肖将军没少来隆珍的小别院里与窦勇饮酒。当下也是心头烦乱,径直将自己心内的烦忧说了出来:“死者不能复生,可是活着的人也是无力为继,自从俊哥儿出世,我便一直与他相依为命,如今若是有人要将我与俊哥儿分开,便是宁可母子死在一处……”

这话里便是有些怄气的成分,可是听者却不能不为之动容。

灵堂里的情形,肖青是亲眼见过的了。窦家大婆的凶悍,他也是没少听窦勇提及过。老实说,他心内却是一向不看好窦勇对隆珍的痴迷的。以前在隆珍那儿饮酒,俩人相处的言谈举止一看就是不大和睦的。

隆珍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千金,就算是落了难也是气质不减,有时候窦勇对待隆珍的粗鲁,就算是他这个好友兼同袍也是略略看不过眼的。后来这俩人算是分开了,可是窦勇却是如同失了心肝一般,空闲下来便是借酒消愁,当真是一段剪不断的孽缘。

那段时间,肖青也觉得隆珍甚是不懂事,竟是不懂得从一而终,闹出这么些个幺蛾子来!可是今夜,俩人在溪旁偶遇,月色迷离,铺洒在了溪流之上,也映照在了隆珍那哭得微湿的脸上……

隆珍的年龄尚轻,虽然以前在窦府里煎熬得有些憔悴了,可是生完孩儿后便是丰腴了几许,竟是比生孩子前更有几分姿色了。

都道是月下看美人,此时这容貌不俗的女子在月下溪旁啜泣,甚是惹人怜爱。肖青看了几眼,到底是被她的眼泪触动了大男人天生的保护欲,只觉得这女子当真是命运多舛。

隆珍现在是心急乱投医,抬眼看到是肖青,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肖将军……看在您与窦勇同袍十几年,可否劝劝骁王不要将我的孩子夺走。孩子便是我的命根,若是真入了将军府,依着大夫人的性子,这孩子可该是怎样的煎熬?我以前素来与她不睦,若是她将这气尽是撒在了俊哥儿的身上,他这小小年纪可是怎么承受?若是没了孩子,我也……”说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身为窦勇的好友,肖青对窦家和隆珍都知之甚详。虽然伤心于窦勇的离世,内心却是不赞同骁王将孩子交给窦府抚养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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