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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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赤玄真人不知道,真相是天衍对自己是被天道硬生生扔回来不是气死的,现在进了山门正式修炼,不用忙着抓妖赚钱,又有了高辈分将来河洛派不会多出一堆长老导致门派福利成赤字,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做不做河洛派的掌门,什么时候做,天衍真人是无所谓的。

“既然豫州魔修那边有我们的…卧底,那我们自家山门呢?可有什么不妥?”赤玄真人发问。

“有倒是有。”长老们互相看了看,不以为然:“也不是大事。”

“怎么说?”

“都是一些低辈分的弟子,吾派又没什么大事,平日各守居处罢了。”长老腹诽,自家门派在魔道有卧底,这种事做掌门的赤玄都不知道,其他探子能打听出什么,河洛派里够资格管事的本来就不多,懒得过问事情的占了大半。

“就没有一个——”

赤玄真人顿住不说,扫视众长老的眼神,意思分明:没有包庇自己的弟子吧。

“真没有,这等大事岂能含糊。像我等这样想做掌门的,闲来无事彼此算对方的命格都快算成渣了,自己的弟子又怎么会例外。”

有个长老尴尬的笑了笑,主动说:“其实唯一发现有问题的,是徽机与老道的师父,是阴煞教派来的。”

“啊?”

赤玄真人惊住了。

怎么查来查去,查到已经飞升的师祖头上去了?

师祖没做过河洛派的掌门,但肯定不是魔修,否则能飞升?

“诺,这本手札。”长老们小心翼翼的翻出一本发黄的书册,“这是云辰师祖自己留下的,堆在经卷阁里几百年了,阴煞教曾觊觎我派推演天机的本事,接连挑选了数人试图混进来,云辰祖师生在阴煞教中,少时聪慧,五六岁时只是筑基魔修的双亲丧命,他给自己找了这条最稳妥的路,成为日后要被送来吾派的人。”

想去正道宗派做卧底,当然天赋不能太差,也不用学魔道功法,不必同流合污,更被阴煞教看得牢牢的,不许旁人见到。

阴煞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尚无能力的人想在那里好好活着,要不就是为奴为仆,要不就做鼎炉,天资不错的,倒是可以得一个师父,只不过魔道之中的师徒,做徒弟的往往跟奴仆也差不了多少,一方苛待,一方暗暗仇视。

——裂天尊者与浣剑尊者这对师徒关系不好,整个修真界都相信,就因为他们是魔修。

赤玄真人将手札快速翻了一遍,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好本事!”

阴煞教心怀不轨,有个幼童借机寻觅自己真正的去处。

或许孩童时期,只是下意识的选了这条路,十年后,被乔装掩饰强行送来豫州的少年,已经胸有成竹。

旁人心里的压力,背负两重身份的惶惶不安,是危险,在他眼里却是机缘。

云辰子的一生特别简单,怎么顺利拜师,怎么应付同来卧底的人,如何计划摆脱控制,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最终知晓他身份的阴煞教魔修全都命丧黄泉,有同样使命的探子熬不过时间,没被发现也寿终命尽后,云辰子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涯。

自始至终,他不曾背叛过河洛派,也没起过这种心思,寻常掐算是算不到的,充其量得个出身坎坷,财狼当道,少年老成,心机缜密,杀戮过头伤天和的结果。

后来云辰子巧妙的用天机遮掩了自身,更不打算去做掌门,于是半世无忧,活着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秘密。

云辰子飞升前,将心境最后一点桎梏,也是最初的来历写出,随手塞在河洛派的经卷阁里,施施然的成仙去了。

赤玄真人刚拜长眉为师时,还见过云辰子。

虽然处得不久,但清楚记得对方形貌气度。

云辰子时常在笑,神情温和,但那双眼睛瞧起来并不可亲,第一次见赤玄这徒孙时,捏着手指算了片刻,轻声笑叹:“此子一生顺遂,福运周全,真是好命格啊。”

赤玄真人那时觉得奇怪,既然说自己命好,祖师为什么要叹气?

原来——

赤玄真人忽见天衍也好奇伸头来看,赶紧将手札收起,传音问:“这事你不知道?”

天衍摇头。

等长老们走了,他才解释:“吾派的经卷阁,在正魔两道大战爆发后,曾因山门沦陷,被魔修烧得一塌糊涂,这本手札我从未见过。”

赤玄真人发愁说:“连我河洛派都免不了有这些事,魔修揪住一群正道宗派的暗探,正道又挖出一堆居心叵测的魔宗卧底,一股脑全部闹出来,修真界不得安宁,你记忆里的正魔两道大战再次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天衍真人想了半天,没吭声。

赤玄瞧出了他的心思,故意说:“你别不当事,在我飞升前,河洛派是不会有事,我的命格云辰师祖算过,太糟心的劫数我是遇不着的,你就不一定了。”

天衍被唬了一跳。

上辈子山门沦陷,确实是赤玄真人飞升之后的事,好像他飞升后,正道就转入颓势了。

天衍真人越想越多,最后竟然冒出一句:“但是…我的命格也还行啊。”

“确实不差,稳妥持重,逢凶化吉。”

赤玄真人瞥师弟一眼,随口编了一句加进去,“只是百尺竿头打回重来罢了。”

天衍:……

第211章 逃逸

海浪声隐隐约约,光秃秃的山岭上伫立着一座庙宇,远来进香的人硬是踩出了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

这里的土壤生不出庄稼,地面被晒得干裂,黄沙里偶尔会有贝壳碎片,独轮车驶过时,它们破碎的美丽也荡然无存,全被压在了砂砾与岩缝中。

一个个赤膊男子,皮肤黝黑,脑袋上扣着斗笠,腰上别着粗陋的大刀,凶神恶煞的面容不断扫视周围。

十几辆沉重的独轮车,吱吱呀呀的被推过山路,去得远了,这才有光着脚的小孩好奇的问阿姆那些陌生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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