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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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赶忙要跪,郑明薇便道:“母亲别气,也不怪她,我回去自己教训就是,今儿累了一天,母亲歇歇吧。”

林氏一瞧她脸色,忙说:“你也累坏了吧,快回去歇着,今儿有些晚了,明再请大夫来看看。”

郑明薇轻轻点头,默了默,瞧着林氏一脸的郁气,终是没说甚么,拿着两瓶药走了。

她一走,今儿留府里的于嬷嬷便过来了,林氏换了衣裳靠在榻上捶腿,她和郑明薇都不去赏灯,只慕哥儿跟着郑泽昭等人去了。

“事儿办了?怎么说?”林氏看了于嬷嬷一眼。

于嬷嬷摇摇头:“今儿府里人少,奴婢留下来本想探探焦嬷嬷的底儿,可今儿不知怎地了,老太太院里的后罩房处的角门都有小丫头守着,说不叫任何人打扰,找焦嬷嬷的也不成。”

林氏挑了挑眉:“这是焦嬷嬷嘱咐的吧,老太太可不管那么细。”

“奴婢瞧着倒也不像”,于嬷嬷思量着说:“后来奴婢在前院守了一会子,见三房里的小八哥儿也去来着,可也一样被拦在门外了。”

林氏“嘶”了一声:“那看来倒真是老太太吩咐过的,焦嬷嬷有再大的胆子还不敢将小主子拦在外边不叫进呢,只是又没旁人,就明珠夫妻两个在,老太太就是有些私房话要说这也好几日了呀,犯不着。”

“是这么个话呢”于嬷嬷附和道,林氏撑着额头想了一阵,问:“还有旁的么?”

于嬷嬷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又靠近些方低声说:“晚上奴婢去厨下时间老太太院子里的丫头在熬药呢。”

“那又如何?”林氏蹙眉:“老太太这阵子说身子不舒服,不是一直吃着药呢么,再说就是平日里好好的,也会熬些补药,这没甚可奇怪的。难不成库里有人以次充好?”

于嬷嬷就摇了摇头,说:“是补药没错,可是奴婢将丫头支出去偷偷瞧了一眼,旁的奴婢不敢说,可有一味药奴婢却瞧的真真的,是一味益母草!”

林氏愣了愣,这药……女人对这个药几乎都不陌生,可是,这味药用的最多的便是产妇,王氏可是用不着吧……

林氏一下子直起身:“你没看错?”

“旁的奴婢兴许会错,这个万万不会啊夫人,您忘了当年……”

于嬷嬷没敢往下说了,当年林氏第一胎滑胎之后用过多少这味药,她如何能认错?

林氏沉默了,若不是王氏用,那便只能是……郑明珠!

她将郑明珠从回府到现在的事情连起来想了一下,有细想想今儿松菊堂里的微微不同,心里头隐隐有了个影儿,蓦地,她放声大笑起来!

若不是因着也牵连到郑家的名声,她真想让全燕州城的人都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于嬷嬷唬了一跳,忙起身将窗子都管严了,只也不敢喊她。

林氏笑完一阵却又突地扭身趴在靠枕上呜呜哭起来。

呜咽声凄凄。

“该!真该啊!”她脸埋在靠枕里,咬牙切齿的喃喃。

☆、第88章

正月十六,北风呼啸,当今皇上亲自在涿郡点将,正式发兵征讨高句丽。

皇帝对此次发兵可说尤为重视,共出兵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称两百万雄兵。而随军运送军需的人,比军队人数还要多一倍。

从正月十六开始,第一军正式出发,以后每日发一军,前后相距四十里,一营接一营地前进,经四十天方出发完毕。各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旌旗相连九百六十余里,不可谓不壮观。

对于这一仗,不仅当今皇上持着必胜的心,便连普通百姓们也是信心满满,我大周两百万雄兵怎么可能踏不平只有二十几万精兵的小小高句丽?笑话!

——这该是一场必胜的仗。

百姓们欢送了大军,只等着捷报传来;士族们口中也颇为支持,实则多是冷眼旁观。

燕州城里此时尚是飘着浓浓的年味儿,并未因朝廷的发兵有太大影响,正月里正是人情往来的好时机,郑家里也几乎是日日有宴,王氏籍口生病,将好些来拜年的都推了,只十分相熟的才请进来说一会子话,其余都推给邓环娘几个,林氏日日忙得很,想亲眼瞧瞧郑明珠的模样儿都没倒出功夫,只在心里头暗暗痛快。

正月二十三,郑明珠终得离开燕州回清河去了。

临行前,王氏交代了好些调养身子的事,又给她带了不少珍贵补药,郑明珠还陷在失子之痛当中,心里一直郁郁的,王氏便搂着她偏瘦的削肩劝道:“这事你难过几日便得揭过去,否则对身子不好,明珠,你可得打起精神来!”

郑明珠衣裳穿的很厚,头上也带了狐狸锋毛的美人帽,只露出一张憔悴小脸平白叫人心疼,——当然,今儿早起她也特地没叫巧格儿给她往脸上晕胭脂,她这模样,得叫崔夫人也瞧瞧。

“祖母坐着吧,外头天儿冷,别出来了”,郑明珠的眼圈又有些红,王氏拍拍她,依旧送到了廊下,嘱咐说:“去给你父亲、母亲行了礼便走吧,路上行慢些,不急,煜哥儿也打清河往过迎着。回去先甚都不要想,托个病好好养上大半个月再说。”

郑明珠答应着,便三步一回头的离了松菊堂前去别过郑佑诚和邓环娘。

自打郑明珠回来郑佑诚还没好好跟她说会儿话,好在她与王氏极亲,应也没甚么话不能说,郑佑诚倒不担心,但瞧着她这一副病容,不免心疼,多叮嘱了几句。

邓环娘因着她说病了,给装了不少药材,俱是补气血的,郑明珠瞧了一阵心虚,但见邓氏面上淡淡的,不像是晓得事情的样儿,便没敢多说。

明玥跟着郑泽昭和郑泽瑞一路没言语的将她送上马车,郑明珠心里有事,倒也没顾得上他们,只一路在想:——她回了崔家,当先便要将崔煜想抬成姨娘的两个通房丫头打发了,还有那俩时不时便围着崔煜弹个小曲儿的家妓,都不能在她跟前儿碍眼。

———这是崔煜欠她的,更是崔家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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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珠走了没几天,王氏的病便“渐渐”好了,正也出了正月,郑佑诚和郑泽昭也都要走,因着雍州离得近,又不知今年这场战事如何,便没叫邓环娘带着孩子同去,左右已过了头一年,随时可以去住一阵子。

郑泽昭也得进京,临走前两日王氏便将白露叫到松菊堂,将自去年入京后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郑家在长安原有不少产业,后回了燕州后不少都变卖了,只留了一大一小两处别院,郑泽昭尚未成家,便住在稍小些的别院处,平日里除了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或郑家族里的人来外,外人并不多。

只这些事郑泽昭并不叫白露打理,白露能说的自然也不多,而内院里如今就她一个通房,她打理好自己个就全了,其余都是惯常伺候郑泽昭的丫头,对她虽也是敬着,但也暗暗远着,毕竟日后总要有当家的主母嫁进来,她们可不知白露将来能如何。

王氏虽没想郑泽昭能多宠着白露,但他眼下总归是年少,想来日后总有少时相伴的情分,与旁人不同些个,到时郑泽昭娶妻,对王氏敬着顺着还好,若再和郑佑诚一般,娶了个戳她眼的,也好掣肘一番。

儿子王氏是不指望了,但这几个孙儿,都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希望他们都按着她的心意走,她总是为了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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